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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禾靖將自家老宅一個側廂房改成了酒吧，專門用來給自已人免費喝酒水用，主要供應啤酒，氣泡米酒和劣質煙，啤酒是段幹鴻用大巴換的新型酵母做的，氣泡米酒則是因為鄭宇那邊有多的用不完的二氧化碳副產物。
“聽說過陝西的王學豐嗎？你這裡的東西抽起來就是不一樣啊。”坐在小桌子另一邊的丁秀才抽著馮禾靖自已卷的紙菸說道，馮禾靖還用棉花和硬紙做了濾嘴。
丁秀才並不被馮禾靖視為自已人，他兩個在穿越前就已經認識，這個丁秀才和趙煜東不同，學識是真的只有秀才水平。只是他經常出入王府，馮禾靖時常會讓他帶些肥皂去給王府能管採購的內官，到現在為止都是石沉大海，內官把錢看的比命根子都重要，反正洗衣房花的是王府的錢，多用些他們還多些回扣。
丁秀才只是自已經常來“拜訪”，說白了就是蹭吃蹭喝。
“是不一樣，王學豐我沒聽過，你講。”
馮禾靖是個老煙鬼，越忙越想抽菸，一開始他就知道明朝有菸草，嘗試了一下發現這種沒有改進的菸草和樹葉區別不大，越抽越難受，於是決定自已種，煙苗種子從現代買，也就一百克不到，馮禾靖全交給了自已的花匠，目前在花匠搭的暖房裡剛剛長出苗頭，他估計還得長四五個月。
所以馮禾靖現在抽的還是原始的菸草，只是抽的多了他就逐漸習慣了。
“那傢伙真不是個東西，竟然把邊關的箭頭賣給蒙古人。咳！你這東西能改的不這麼嗆就好了。”
丁秀才剛會抽菸，不時還咳嗽，他有時想把這東西獻給王爺，但又怕王爺那身體抽兩口被煙嗆死了。
“我在改了，年前你大概可以抽到，你有什麼證據？有的話為什麼不告官呢？”
馮禾靖狠狠抽了一口，端起一個木杯子一飲而盡，明朝很難找到合適的啤酒杯，好在他有一個十五年經驗的木匠，不需要圖紙，也不需要馮禾靖說什麼，只需要嘗一口就能懂這酒需要什麼杯子。
“這杯子必須做的夠大，又不會讓氣跑掉才行。“這是何立本喝斷片前的最後一句話。
“為什麼要告，他能從邊軍手裡拿到箭頭，那是一般人嗎？證據？蒼蠅不叮無縫的蛋你懂嗎，那王學豐不是一兩個人這麼說他。你這酒第一次喝像馬尿一樣，越喝越帶勁。”丁秀才也是一飲而盡，只是他是個只會喝米酒的明朝土著，啤酒這東西對他來說太帶勁了，還沒三大杯就醉的口齒不清。
馮禾靖也聽過這個傳言，甚至比丁秀才還早還詳細，王學豐在邊境的關係不簡單，西安的知府衙門和布政司衙門內部早就知道這風聞，換個人沒事也扒層皮了，可這邊到現在五六年了也治不了他，有八成機率是真的。
“這東西就是這味道，當水喝解渴用的。你說的有道理，王學豐這人就算不是做這生意的也不簡單，可他為什麼放著南下和茶馬的生意不做，要做這辛苦生意呢？”
陝商做生意可以南下去揚州，也可以去茶馬道換金銀，揚州因為路遠，路上關卡多，盤剝也多，成本和風險高些不搞還可以理解，茶馬道要走的關係和成本可比蒙古走私生意好弄多了，為什麼還要冒險搞這種生意。
丁秀才擺擺手，一副因為馮禾靖沒見識而可憐的樣子。
“你真是.....不懂，他辛苦什麼，蒙古人老缺鐵傢伙了，他坐著....收錢就行了。”
沒有那麼簡單，除了目前勢大的林丹汗，明朝邊軍的戰鬥力對蒙古來說還是很恐怖的，蒙古人對走私這事很謹慎，交割地點和人數都有嚴格限制，交割的貨物也不是鐵箭頭這麼簡單，還要帶很多別的東西，而支付的東西不是羊皮就是鹿皮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就算這樣，中間一句話答的蒙古人不滿意就是死路一條。
丁秀才手裡的都是三手甚至四手訊息，從他嘴裡問不出什麼，西安一些類似復社組織的年輕文人都比他知道的多，要是知府大人願意和他喝次酒就好了。
“可能是吧。”
馮禾靖站起身，對在吧檯擦杯子的僕人說道“送他去廂房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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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剛到沒幾天，畢林茂決定追加訂單，這些肥皂不僅效果遠超預料，賣的也比他想象中要好的多，除了婦女，有很多人是聽說這裡有肥皂專程來購買的，嘴裡還講著什麼“肥皂墨客”，四十斤肥皂只用了十幾天便賣完了，並且還不時有人來問。
很多文人買了遠超自已用量的茶香肥皂，自已用不完，放在家裡也不是辦法，就只能到處送人，這種無心之舉打響了肥皂的口碑。另外馮禾靖不斷主動推銷，在九個州縣各自找到了願意出售肥皂的店鋪，而且試銷的反饋還算不錯，畢林茂是第一個上門追加訂單的。
“四十斤不過是二百塊肥皂而已，賣完正常。”趕巧的是馮禾靖今天在紫園外面的桑林裡核算賬目，所以畢林茂見到了他，桑樹是一種耐旱速生植物，不僅有經濟價值，遮蔭效果也十分良好，此時林中十分涼爽，一個掛了紗簾的木亭中，幾人坐在藤椅上喝茶談生意，好不愜意。馮禾靖還讓人做了些“涼茶”，是真的冰鎮過的藥草茶，畢林茂嘗過之後，感覺這東西簡直是消暑利器，打算一會兒也進一些貨走。
“確實，拙內也用了一下，效果很好，我之後每個月要提一千塊，就按上次說好的價格。”畢林茂心裡覺得這種洗衣用的東西，還這麼耐用，一個月賣一千塊已經算是比較樂觀了。
“這東西將來會很火，你不要擔心賣不出去，”馮禾靖使出慣用的畫餅招數，他自已對肥皂確實很有信心，這種自信也幫助他說服了很多人。
“馮舉人說笑了，大不了到時候再添，我還想要有茶香的那種。”畢林茂拿到過一塊茶香肥皂，這種高低搭配的配置很容易引起人的消費慾望，不知不覺就從買不買變到了買哪個，是雜貨店的慣用招數。
“那種貴，而且我們也做不了太多。”茶花出油率非常低，而且這東西本來就是為了“特供”需要，怎麼可能這麼擺在貨架上賣。馮禾靖想了一下，講道“桂花可不可以，每塊四十文賣給你。”
桂花和槐花這種大範圍生長的花卉是理想的平價香皂精油，精油的提煉工藝不難，無非就是提取效率的問題，工業組自制器皿就足夠完成，成本主要在原料上。
“行，每月我要提貨二百塊。這涼茶也不錯，馮舉人有沒有興趣也給我一些來賣。”茶香肥皂專供文人畢林茂也有聽說，這種招牌貨馮禾靖想留著自已賣他不意外。
“老徐，稱十斤涼茶送給畢掌櫃，這得用泉水冰，不太好賣的，不過你可以試試。合同在這裡簽字，我們直接籤一年的。”這附近沒什麼泉水，化學組挖了一處深地窖用於儲存避光合成物，馮禾靖經常去蹭而已。馮禾靖也設想過搞一家門店挖很深的地窖來賣涼茶，不過涼茶的售價和地窖的成本實在不匹配，他現在沒有足夠本金去做這種長收益的事情。
“好，一言為定。”陝西泉水還是比較有名的，有泉眼不算稀奇，畢林茂心裡還是很滿意馮禾靖這麼用心的招待自已，爽快的簽字付了錢。
臨走時，馮禾靖又問了畢林茂一個問題，“畢掌櫃，這次你買回去打算賣多少文？”
“沒香味的我打算賣四十二文，有的我就賣五十二文，跟馮舉人講實話，我買兩塊豬油也沒你這一塊貴，你現在這個價我知道肯定不止一倍利，將來要是有人偷師，這價格怕是要砍半。”
馮禾靖哈哈大笑“畢掌櫃眼光毒辣，馮某佩服，現在還沒上量，將來數量多起來，價格我自然會調低。”
送走畢林茂後徐管家來找馮禾靖，兩人到賬房開始核算如今的賬目。
“老爺，成本已經核算完成了，一塊豬油皂的成本是十文，茶香是十四文，花香是十二文。”馮禾靖看著徐管家給的成本核算表，每項都沒法再降了，明代不是工業規模化生產，生產能力容易飽和，採購量過大單體成本反而會上升。
馮禾靖看完算是預設了目前的成本“我們每月的肥皂銷量達到了九千塊，還有幾千塊的短期訂單。後面可能會漲到數萬塊”
九千塊肥皂，近一半是茶香的，利潤低，勝在穩定有廣告效應，剩下的大部分是豬油皂，綜合起來一個月有一百八十兩的利潤。
“老爺，這樣的話，之後的開銷肯定很難滿足。”有些話徐管家不太好開口，他希望馮禾靖能停下一部分開銷，否則大筆的銀子就又這樣花完了，實際操作下來，單單一個肥皂賣出花也是不可能滿足圓桌工會的需求的，就算真的賣到每個月十萬塊肥皂，也只是幾千兩進帳，堪堪收支平衡而已。
馮禾靖也發現這幾天自已是在鑽牛角尖，市場是需要反應時間的，畢林茂那點貨早就賣光了，花了這麼久這麼多人問才下決心進貨，明朝人的反應速度堪比現代一些比較迂腐的百貨店老闆。
“現在賬上還有多少銀子？”
“蔡賬房去京城帶走了一千兩，李軍頭招兵用五千兩，還有工坊這個月的開支扣除掉，算上剛才的進項一百五十兩，現在賬上二百二十兩。”
“李軍頭一個月要花多少？”
“招人一百四十二，每人月餉三兩，李軍頭還說要採購軍械，也要上千兩銀子。”
馮禾靖掐掐人中，沒有講話，搶的幾千兩白銀轉眼就不見了，每個月還多出大幾百兩的開支，他想了很久才下定決心，匆匆的站起來拿了外套，邊走邊說。
“老徐你的賬本我看差不多了，馬上開始盤兩家店，要位置好夠寬敞的，每家店我給你預算四百兩，錢我這兩天會弄齊。”
馮徵已經在駕駛上等著，馮禾靖一坐穩他就問道：“老爺，去哪？”
“去找王學豐，地方你應該知道，路上先去一趟工坊，我拿樣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