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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打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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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月前張大山就訂好機票,計劃國慶帶岳父和宋雅母女出去玩兩天。

可天不遂人願,隨著宋紅軍的去世,張大山也沒心情再去旅遊。

看著宋雅日漸消瘦的身影,張大山還是決定計劃繼續執行,帶妻女出去散散心,緩解悲傷的情緒,逝者已逝,生活還要繼續。

張言夏不忍母親繼續頹靡,同意了張大山的計劃,散心或許是個不錯的選擇。

國慶的第二天,一家人整裝出發。

第一站是麗江。那是一座充滿歷史底蘊的美麗城鎮。慢節奏的生活方式,讓時間彷彿靜止了,人們可以短暫的忘卻塵世的紛擾,沉浸在古城的寧靜與美麗之中。

第二站是香格里拉。那是一片神秘而壯麗的土地。宛如世外桃源,隱藏在雲南的深處。那裡有高聳入雲的雪山,峰頂終年積雪。張言夏向雪山祈禱家人能夠健康順遂。

最後一站是西安。這座古老的城市,承載著悠久的歷史文化。它宛如一個巨大的時間膠囊,蘊藏著千年的傳承與積澱。

一家三口在鐘樓前拍了寫真集,身著漢服,感受著中華民族特有的智慧與文化。

張大山的異國面孔與漢服的交匯,造成了中西方文化的強烈碰撞的視覺衝擊,一位愛好拍照的路人攝影師記錄下了一家人其樂融融的場面。

七天的假期,有五天是在去探索美好的路上,宋雅在祖國河山壯闊美麗的景色下,漸漸忘卻了煩惱和悲傷。

週三的下午,一家人乘上了回程的飛機,張言夏身體素質不如正常人,這一趟下來累壞了。

張大山坐在中間,過道邊是女兒,窗邊是妻子。張言夏似乎已經睡著了,宋雅頭輕靠在張大山肩膀上。

“謝謝你,大山。”

張大山摟著宋雅的肩膀,安撫著:“雅,我希望你能快樂,我喜歡你的笑容,我愛你。”

“我也愛你。”宋雅又何嘗不知悲傷應該讓它過去,可那是她的父親。但她也差點忘了自已還是一個母親,一個妻子,孩子和丈夫都比她堅強,這麼久以來,一直在消耗家人的情緒。

“對不起,大山。”宋雅說道。

“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我……我一直沉浸在自已的世界裡,明明你已經很累了卻還要考慮我的感受,夏夏也還只是個17歲的孩子,每天你們都要小心翼翼的照顧著我,我……我……”宋雅有些哽咽。

張大山用指腹拭去她的淚水,“這有什麼的?你又不是專門為別人存在的,你是你。”

張大山吻了吻宋雅的額頭,“你首先是宋雅,其次才是女兒,母親,妻子,因為我愛你,所以我希望你能開心一點。”

空調似乎有些冷,張言夏吸了一下鼻子,動了動,張大山察覺到,一隻手替張言夏拈拈毛毯。

頭歪向過道的張言夏眼角滑出一滴淚,她並沒有睡著。

親人的離去是無法挽回的事實,但愛和記憶將永遠留在心中。他們會在未來的日子裡會繼續帶著對親人的思念,去發現更多美好的事物,讓自已的生命變得更加充實精彩。

李畫年依舊每天去便利店打工,店裡除了他之外還有另一個店員,張陽。

張陽本來打算國慶和好朋友窩在網咖通宵打遊戲的,學習會犯困,打遊戲可不會犯困,張陽在這方面頗為沉迷。

國慶前一天李紅梅打包好行李要去旅遊,問張陽要不要去,張陽拒絕了,這不就是他的好機會嗎?父母出遊,家裡就他一個人,他不就想打通宵就打通宵。

放學當晚張陽就約好了一起開黑的兄弟,幾個人在網咖開了八個小時的機子,正打的火熱,突然有人扯掉了他的耳機。張陽還以為是誰在跟他開玩笑。

“誰啊?真煩人。”張陽目不斜視的盯著電腦螢幕,幾個人正在打團戰。

突然耳朵被人狠狠拎起,張陽本來也不想管的,但實在太疼了。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麼煩人,在人家打團的時候惡作劇。

一回頭就看見了李紅梅,“媽……媽,你怎麼在這兒?”張陽嚇得說話都結巴了。

李紅梅冷哼一聲,“我要是不在這兒,還不知道你要打到哪天呢!”

張陽趕緊站起來,“我就玩這一把,馬上就回家。”

“你出息了啊?還敢騙老孃,跟我回去!”李紅梅瞪了他一眼。

“不是,媽……我還在打團呢……”

“打團?”李紅梅身後藏著的手才緩緩伸出來,手上赫然是一根細竹條。“讓我看看你是怎麼打團的?”

“哎呀,媽,我這不是跟你開玩笑嘛,瞧你認真的。”張陽慫了,從小就怕這個。

隨著一聲“Aced”,整個隊伍團滅,張陽的同伴都哎呀一聲,煩躁的拍了一下鍵盤。

“嘖,哎呀張陽你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掛……阿姨?”張陽好友沈耀本來想責怪張陽,沒想到一轉頭就看見了張陽媽媽左手提著張陽的耳朵,右手拿著竹條。

一同開黑的另外幾人也用詢問的目光看向張陽的機位,都同時一怔。

沈耀一直都挺懼怕李紅梅的,小時候張陽約他們去家裡玩,結果因為張陽把李紅梅的花瓶打碎了,又用膠水粘起來,被李紅梅一頓揍,一邊捱揍還一邊招呼朋友。

“沒事你就當自已家一樣,桌上有水果隨便吃……哎呀媽、媽輕點打……”

沈耀還挺討厭去張陽家裡的,有時候尷尬的不知道該幹什麼,只能坐在沙發上摳手指……

沈耀不自主的哆嗦一下,張陽媽媽是不太喜歡他的,覺得他一天無所事事帶壞張陽。

張陽勉強笑笑,“兄弟們啊,我、我就先不打了,大家都早點回家寫作業啊!”

隊友們都低著頭不敢說話,幾個人基本上都是從小玩到大的,也基本上都見過張陽捱揍的場面,下午約他們出來通宵,大傢伙都問他有沒有問題,張陽表示這次萬無一失。

李紅梅狠狠掃視了幾人,鬆開手走了。

張陽無奈,只能跟著李紅梅回家。一路上,李紅梅都在數落張陽,張陽低著頭不說話。

張陽心想:“怪啊,老媽不是說旅遊去了嗎?怎麼又沒去?航班取消了?還是故意詐我的?”

李紅梅確實要去旅遊,不過是國慶當天的機票,故意詐一下這傻小子,果然按耐不住。

家裡的電腦李紅梅都不許張陽安裝任何遊戲,李紅梅認為該讀書就要好好讀書。張陽以前一直都是乖寶寶的形象,在初中突然迷戀上打遊戲。

她也不是不讓張陽玩遊戲,也不是不讓去網咖,但張陽一去網咖就是通宵,一打遊戲就停不下來。

高一送去二中住校,以為關在學校裡會安分,老師天天打電話叫李紅梅過去,說張陽翻牆去網咖,李紅梅才不得不讓張陽轉到離家近的師大附中,這樣放在眼皮底下至少能看到。

回到家後,張陽趕緊跑到房間裡,鎖上門。他拿出手機,給朋友們發訊息,抱怨自已的遭遇。

然而,當他看到朋友們回覆的訊息時,他的心情更加糟糕了。

沈耀回覆:算了吧小胖,你媽也是為你好,有機會再一起玩吧。

張陽心裡很不爽,但也明白朋友們說得有道理。他躺在床上,思考著自已的生活。

或許,他應該聽媽媽的話,少玩遊戲,多做點有意義的事情。

他決定從明天開始好好學習,讓媽媽刮目相看!想了想,要不然還是後天吧?翻來覆去覺得不太合理,那就國慶之後好好學習,這樣總行了吧?

誰知第二天早上李紅梅就把他帶到自家便利店。張陽還以為是媽媽要把自已當做少爺介紹給家裡員工認識,這種橋段他可太熟悉了,在沒有遊戲玩的日子裡,張陽就靠一本本小說過日子。

結果一看那店員,李畫年?他還以為自已眼花了,那個不愛講話的前同桌,幸虧他也不是那種心思敏感的人,要不然指定抑鬱。

沒想到還能在這遇到李畫年,張陽跟他不太熟,尷尬的腳趾扣地。

“呃,同學你好。”張陽已經不知道要怎麼稱呼李畫年了,直接叫名字又感覺怪怪的。

李畫年也一愣,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也點了點頭,表示回應。

“你們是同學?”李紅梅沒想到新招的臨時工是張陽同學。

張陽也激動起來,“是呀,媽,你都不知道,我們以前還是同桌呢,就是那個我跟你說的,不愛講話的那個同學,你記不記得?”

李紅梅點點頭,“原來是小李啊,真沒想到還挺有緣分的。”

李紅梅對比著李畫年和張陽,胖瘦仙童?兩個人簡直就不是一個圖層,也不是一個層次,李畫年堅韌獨立,張陽……

“是呀,媽,哇你都不知道李畫年他在學校多安靜,沒想到他在校外話還多一些。”

李紅梅看了一眼吐槽個沒完的兒子,怒其不爭啊。

“小李啊,以後張陽就在這裡和你一起兼職,他笨手笨腳的,還希望你能多擔待一下他。”李紅梅對李畫年說道。

李畫年也懵逼,隨後點點頭,“好。”

“不是吧?媽,你要讓我來看店?”

“不是看店,是打工。”

張陽急了,什麼叫打工啊。“打工?意思是要我跟上班一樣來店裡幹活?”

李紅梅點點頭。“對,以後你的生活費就自已賺,我不會再給你一分錢,你要學會獨立,如果不想讀書,就來工作。”

“好吧。”

張陽還以為是自已聽錯了,算了,自已賺就自已賺吧,反正他這些年的壓歲錢還存著。

李紅梅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麼。“你的壓歲錢已經被我拿走了,別想著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你的那些朋友我都打電話和他們家長說了,不許借錢給你。”

“什麼?!媽你這過分了啊。”張陽這次是真急了。

“還有,小李,你要每天記好賬,不要讓他拿到零錢櫃裡的一分錢。也不要讓他白吃店裡的東西,吃東西要給錢。”

“好,我知道李姐。”

李紅梅要看看張陽在養活自已的時候還有沒有心思去搞一些亂七八糟的事,而且張陽的習慣很容易被影響,感覺和李畫年在一起的話百利無一害。

張陽萬萬沒想到,他媽媽竟然如此決絕。這下可好,他連最後的退路都沒有了。

“從今天開始,你要靠自已的努力賺錢養活自已。”李紅梅嚴肅地說道。

張陽無奈地嘆了口氣,他知道自已拗不過媽媽。且他也是個既來之則安之的主,事已至此,只能接受現實,老老實實地在便利店裡打工。

接下來的日子裡,張陽也開始了打工生涯。儘管起初有些不適應,但在李畫年的幫助下,他慢慢掌握了工作內容。

李畫年在他心裡的形象也從一個自閉症人群變成了一個話少的同學,至少以前他們是沒有說過話的,李畫年那時候也不理人。,現在至少還能說上兩句,還加了李畫年的聯絡方式,說是以後有事好聯絡。

國慶還有兩天就要結束,張陽著急了,他的作業還沒寫,看李畫年在清點貨物。

拿了塊抹布過去假裝擦貨架,“嗨,好巧啊,李畫年……”

“……”李畫年甚至不想看張陽。

張陽見李畫年不搭理他,便自顧自地說起來:“你說我媽也真是的,好不容易放個假,還硬逼我來打工,也不給我留條活路……”

“……”李畫年還是不說話。

張陽跟李畫年套近乎,感覺李畫年有點油鹽不進。“對了,你作業寫完了嗎?”

李畫年依舊忙著手中的活兒,沒有搭腔。張陽討了個沒趣兒,正準備離開,忽然聽到李畫年說了一句:“寫完了。”

張陽頓時來了精神,湊到李畫年身邊,作蒼蠅搓手狀。

“那個,借我看看唄。”

李畫年看了他一眼,繼續手頭的工作,“咱們好歹也是同桌一場,你就幫幫我吧。”見李畫年還是沒反應,張陽開始軟磨硬泡,“你就借我抄抄吧。”

李畫年停下手中的動作,面無表情地看著張陽,“自已的事情自已做。”說完,他轉身離開去整理其他貨架了。

張陽撇撇嘴,前兩天晚上回家也光顧著玩手遊,根本沒寫,眼下只能回去一題一題搜答案了。

晚上還沒下班的時候就下起了雨,回家的路上李畫年雖然打了傘,但騎車不方便還是淋溼了。回到家及時洗了澡,又把溼衣服洗乾淨才去睡覺。

第二天早上李畫年渾身沒勁發虛汗,想要堅持去上班,但是每走一步都感到頭暈眼花。

無奈只好給李紅梅打電話請假,電話那頭只傳來無人接聽的機械音。

李畫年沒想到和張陽交換聯絡方式有一天真的還能用得上。

“喂,張陽,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怕是不能去店裡了,你一個人可以嗎?”

“啊?哦,沒事沒事,我都這麼多天了還能不熟悉流程嘛。”張陽憨笑道。

李畫年也放心許多,又囑咐張陽:“你不許偷吃東西,也不許偷偷拿錢,你媽媽交待過的。”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我是那種人嗎?”張陽不滿道。

張陽是什麼人李畫年還不清楚,但如果賬目對不上就很麻煩了。

“你晚上下班的時候要記得把賬記清楚。”

“我知道我知道,我都學這麼久了。”

“還有要是李姐回來了,問起我的話,你幫我說一下。”

“okok。”

“謝謝……”李畫年把電話結束通話,去倒了一杯水,吃了點藥又回到房間躺著,希望休息一會能好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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