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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不可自控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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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時間一天天臨近,旺財心裡五味雜陳,他哥和玉蓮的事本就在村裡傳的沸沸揚揚,現在他要和玉蓮結婚,直接成了村裡的笑柄。

大家看他的目光有憐憫,有嘲笑。甚至還有一些人在他經過的路上暗戳戳地內涵他:說什麼兄弟同妻,什麼綠帽子扣的這麼早,婚後還得了。

旺財表面上仍樂呵呵的,但內心無比痛苦,這些既定的事實是無法從他心頭抹除,更無法讓別人全部忘。

他不知道人們的恥笑到底什麼時候可以結束。他整宿整宿的睜眼到天亮。

玉蓮自從那事發生以後,再也不不出門了,她就在家裡幹家務,除了和旺財交流,和誰都不說話,好像他的世界除了旺財再沒有人了。

旺財看在眼裡,疼在心裡,他想他心裡的難受,尚且還可以排解;但玉蓮明明是受害人,卻變成了被人看不起的理由。

這讓他憤怒,可是他又不可能去再揍旺福一頓。揍他一頓,解決不了任何問題,只是徒增邪火。

最後他決定提前帶著玉蓮離開村子到山裡,另外搭個草屋。

他和玉蓮就住到那裡,和村裡的一切斷絕關係,過屬於他們自已的日子。

想好之後,他就開始積極籌備,他爹也很支援他的決定。

在他爹心裡旺財等於救活了這個家庭,畢竟他的大兒子做的是天理難容的事。

在離他們婚期還有幾個月的時候,簡陋的茅屋就搭成了。

說是屋子,其實就是用柱子和一些土坯糊成的牆,上面用草和不多的瓦片修繕搭蓋著,根本經不起風雨。

但旺財覺得這就是最好的,玉蓮也很開心。當晚,兩人就將被褥一併帶過去了。

既然已經出來住了,玉蓮就主動提議兩個人夜裡住在一個屋裡。

旺財也未遲疑,當即答應了,但胃裡不由得開始翻江倒海。

晚飯也沒有吃,因為他實在太想吐了,是那種一碰到玉蓮就立馬想吐的難受。

晚上,兩人鑽進了一個被窩裡。可能是心裡有了陰影,玉蓮一直在輕微顫抖,旺財越靠近她就越哆嗦,甚至還為還會不由自主的想打旺財。

旺財看玉蓮這樣,腦子裡閃現出他哥和玉林在一起的樣子,胃裡的噁心感越來越嚴重,後來就直接吐了。

吐過之後也沒那心思了,自已抱著一床被子在角落裡將就了一晚。

兩人白天就正常出去幹活,玉蓮也開始漸漸放開。

夜裡睡覺時,主動邀王彩一起,可是旺財卻一直控制不住自已,經常一到床上就嘔吐不止。

他的表現,玉蓮心知肚明,但一直沒有戳穿,終於有一次見旺財吐過之後,她哭著說:“旺財哥,你如果實在嫌我,咱就不再勉強了。

我也知道配不上你,不如咱們就這樣算了吧?幸虧沒有結婚,你去找個喜歡的女人吧。”

旺財也很氣惱,他明明都已經放下了,卻為啥有那樣的反應?

他對著玉蓮發誓,“玉蓮,沒事的,我是個男人,我肯定會控制住自已的情緒,給我點時間。”

旺財說到做到,天天強迫自已和雲蓮躺在一個床上,不管吐成啥樣,他都不屈服。

還找一個相熟的老中醫開了幾劑治療反胃的藥。他並沒有向老中醫說明自已嘔吐的原因。

但也不只是心理原因,還是生理原因,旺財的嘔吐頻率開始慢慢減少,從之前的一晚二三十次到十次,再到一兩次,這讓玉蓮很開心。

旺財受的罪,他看在眼裡,疼在心裡,而且這些罪都是因為她的原因,但旺財卻情願為了她而苦苦努力。

她真心感覺到旺財是愛她的,玉蓮決定:從此不離不棄,無論走到怎樣的境地,都要一心一意對待旺財,絕對不負他的深情。

旺財嘔吐減少之後,就開始嘗試和玉蓮行夫妻之事。

第一晚,無論他怎麼急都做不到。玉林勸他,這事不能急於求成,需要循序漸進。

王財雖然有點氣餒,還是妥協了,他想著自已嘔吐那麼大的反應,經過反覆的剋制,還是做到了,這事肯定是同樣的。

因為事情難以啟齒,他並沒有去找醫生,而是自已琢磨著胡亂吃點聽說有好處的食物。

可是一天又一天過去了,依舊還是那樣。

眼看著旺財一天天萎靡下去,一點心裡也很著急。

她偷偷去找醫生,將旺財的症狀說了,開了點藥。

旺財滿懷希望的吃下去了,結果好多天過去,還是一點反應也沒有。

旺財很氣餒,玉蓮勸他自已去老中醫那裡好好檢查,能把事情說的更準一點。

旺財不願意去,已經這樣了,難道還要去老中醫那裡丟人?

可一看見玉蓮哀怨的眼睛,他就狠不下心來,想想也覺得自已虧。

光溜溜來人間一趟,和玉蓮又經歷了那麼多苦難,到頭來卻連最基本的人倫都享受不了,而且那些美好與自已只差那麼一點點。

想著他和玉蓮都快要結婚了,如果一直這樣下去,他們之後要怎麼度過漫長的一生?

那樣過的話,還不如不結婚。猶豫再三,他還是去了。

老中醫拿著放大鏡細細觀察之後,並沒有發現什麼問題。並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

旺財看了看門衛老先生的院裡栽滿了各色花,微風吹過,紅的、黃的、白的,各色盡情放開,全都被風吹拂著。

老先生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都想著人生而平等,其實是不平等的。

有的人註定是要經歷磨難的,有的卻是一帆風順、順風順水,但其實大多數都很艱難。就像我種的這些藥材,也是同種不同命。”

旺財這才明白:怪不得他看這些花山上也有,還想著是什麼不同的野花,被老先生移栽回來的,卻原來是藥材。

“這些藥材原本就生長在野地裡,風吹雨打,受盡風霜,卻長得欣欣向榮。

而移回來之後,我平時天天澆水,希望他們比外面長的好,可是你看是不是並不比外面好?

苦難是一種經歷,經歷過後就忘記吧,忘記後你的身體就會逐漸恢復。”

旺財雖聽得雲裡霧裡,倒也大致聽明白了老先生意思,讓他把過去忘掉而重新開始。

鼓勵的話從慈眉善目的老先生口中說出來,十分讓他信服,讓他放下了戒備。

定了定心,旺財把整件事情的始末和盤托出。

老先生說:“你這是心裡有病了,所以才表現出來的反常,一定要從心底裡忘掉,你以為自已已經忘了,其實它已經深深在你心裡紮根了。”

旺財不信,這東西是長在身上的,不應該是本能的嗎?怎麼還能和心扯上關係?

他就懨懨的問:“你是說這吃藥不行嗎?是不是我根本就不行?你就實話實說,我挺得住的。

你要是看有點希望,你就給我開點藥,讓我回去吃吃看。”

老先生說:“我說的就是實話,我可以給你開點藥,但是不一定有效,還得你學著從心底裡放下。”

聽了老先生的話,旺財覺得自已徹底完蛋了,他情不自禁的哭出來。

“我馬上就要和她結婚了,你說我連這事都幹不了,結婚還有什麼意義,難道要讓她一輩子守活寡。

叔,你就行行好,救救我吧。我們走到這一步真不容易呀,我要是現在放棄玉林,也許還能找個好人家,她還小,還年輕……”

老先生看著他痛苦的樣子,半天沒有說話,同樣是男人,他能理解旺財此刻的心情。

想了想,他覺得旺財是心理壓力太大導致的,說不定給他開點藥,讓他相信自已能行就會有用的。

於是就告訴他,“我給你開點藥,都是有益的,你吃吃看看會不會有效果?”

老先生給他開了幾劑藥,吃過之後還是毫無進展,旺財徹底頹廢了。

明明已經強迫自已從內心深處徹底遺忘那件事,也遵照老先生的意思,喝了那麼多的中藥,為何依然是外甥打燈籠照舊?

他不知道問題出在哪裡,之後的日子,他徹底擺爛了,啥也不想幹,啥也不想做。

就那樣,坐在門墩上,從清晨到日暮,就那樣呆呆的如木偶一般,玉蓮看的心裡很是著急,就催促他到老先生那裡再看一看。

旺財不可抑制的發火了,“不看了,不看了,愛咋樣就咋吧,我就是這樣,你就別留下了。

咱倆橫豎也是過不到一起,連老天都想拆散我,還能有什麼辦法,你就該上哪上哪,不要留在這兒和我瞎耗,跟著我受罪了。

玉蓮想起種種過往,心下以為旺財走到這步,起因就是因為旺福,恨不得立即就想旺福大卸八塊。

她也哭了,“旺財哥,你放心,你永遠好不了,我就永遠呆在這裡。

人嘛,又不是動物,非要有那種事,再說我們是因為有感情才走到一起的,又不是因為那走到一起的。

你現在要放棄就是太自私,反正我已經想好要跟著你了,你是不能反悔的。”

玉蓮說的情真意切,旺財不能不為之動容,也就沒有往下再說別的。可是這一切又不是他可以控制的,又能怎麼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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