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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秋獵(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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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止,眾人紛紛圍到了這校場之上 禁軍站在四周,維持著秩序,場上漸漸變得莊嚴肅穆,那些紛亂嘈雜的聲音停了下來。

唐皇坐在最前方的亭子之下,看著人都到了差不多了,隨即喊來侯公公,對著他吩咐說道:“開始吧!”

侯公公聞言,走到了校場的中央,看向眾大臣和世家的子弟們,扯著嗓子說道:“今年的秋獵,依舊按著以前的規矩,每人二十隻箭,捕獲野獸最多者,是為第一名,即可獲得今年的彩頭。”

隨即侯公公又回去從唐皇手裡拿走了一柄弓,然後過去給眾人瞧了一眼,再放到了校場之中的圓臺之上。又接著說道:“今年的彩頭便是此物,是鑄造大師莫邪用天山玄鐵打造的一把弓,名為霸王,有二十七斤之重。這一柄弓有三百年的歷史,在陛下手裡也用了二十年,就看你們當中誰能拿走它了。”

聽到侯公公介紹這把弓的時候,場下眾人都驚歎了出來,侯公公在他們的眼神裡看到了渴望的眼神。

這一把弓激起了眾人的好勝心,都希望能夠討一個彩頭,並且在陛下面前露個臉。

侯公公說完,唐皇上了馬,被侍衛牽著,緩緩走到了校場的中央,開口道:“各家的兒郎們,檢驗你們武藝的時候到了。我大唐以武立國,這箭藝也是重中之重,希望你們不要讓朕失望!”

臺下一陣呼聲,一直喊著“萬勝”二字。

侯公公又拿來了一隻弓,和一支箭,遞給了唐皇。唐皇看向遠處門上的紅袖,握弓,搭箭,勾弦,放箭,幾個動作一氣呵成。

箭射向了遠處,紅袖應聲落下,也代表了今年的秋獵正式開始。由各大臣子弟帶頭,騎馬往山林深處駛去,開始抓捕野獸。

唐皇看見此情此景,朗聲大笑了起來。作為皇帝,往年都是唐皇帶頭去打獵,不過這些年唐皇年紀大了,體力也不太跟的上,所以也就沒有再參加這項活動,只是在校場看著他們去。

唐皇看向身後的太子和二皇子說道:“行了,你們兩個,也快去吧,看看你們的身手如何,有沒有進步!”

太子與二皇子對視一眼,隨即並駕齊驅,一起進了山林。太子和二皇子雖然在朝堂上斗的兇,不過二人畢竟是兄弟,自小在宮中一起長大,不管場面上怎麼樣,他們私下的感情還是極好的,兄友弟恭,不過如此。

之後,成稷也帶著李沐清不情不願的進了山林,一路緩慢,不知何時能進入深林,碰到獵物。

成稷有些不耐煩的說道:“公主啊,咱們能快一點,你騎馬這麼慢,什麼時候才能進去啊?”

李沐清被他這麼一說,略微有些臉紅,隨即硬聲回道:“這能怪我嗎?肯定是這馬的問題!”

成稷聞言,輕蔑的笑了笑。李沐清像是與他槓上了,接著說道:“不信我們換一下馬試試,絕對是馬有問題!”

成稷也不說什麼,直接從馬上下來,與李沐清交換了馬,重新坐了上去。

李沐清上到成稷的馬,為了不失面子,用馬鞭狠狠抽了一下馬屁股,馬隨即快了起來,李沐清立即對著身後的成稷說道:“看,我就說是馬的問題,你還不信!”

成稷見狀也不反駁什麼,騎馬跟了上來,與李沐清並排進入深林。

今日來的全是朝中眾臣和一些大族世家的子弟。朝中六部尚書侍郎之子都來了,還有一些國公侯爺的子弟,皆來參加了秋獵。

今日倒是很熱鬧,深林之中,眾人皆追趕著那些野兔,狐狸,老狼之類的獵物。各家子弟都拿出了看家本領,二十支箭,射中獵物算一個,如何區分是誰射的呢?

這倒不用擔心,每隻箭上都有使用者的專屬標記,有禁軍之人秋獵結束之後,會進去清點獵物,不會有任何差錯。

林霽塵是真的沒有進入山林之中,參與圍獵,而是卸下了盔甲,換上了自已的衣服,與秦昕洛在一處亭子裡下棋。

秦昕洛:“林公子真的不去參與圍獵嗎?聽說今年的彩頭,是陛下用的弓,各家子弟都在努力爭搶!”

林霽塵落了一子,眼神略顯專注,輕聲回道:“不去,我知道自已幾斤幾兩,去了也抓不了幾隻野獸,就不丟人了!小師弟希望我和你待在一處,遂了他的心願也好。”

秦昕洛聞言怔了一下,抬頭看向了林霽塵,後者與她的目光撞到了一起。秦昕洛開口道:“原來林公子一直都知道,可為何不拆穿呢?”

林霽塵笑了笑,眼神又回到了棋局之上,說道:“小師弟自是有些小聰明,不過他的心思我這個做師兄的還是能看出來。小師弟既然希望我待在這裡,與姑娘你在一處。其實何嘗不是遂了我的心願,我本就怕來了秋獵然後一個獵物都抓不到,會出醜。如今也正好,和秦姑娘待在一起下棋,倒也是不錯。秦姑娘,該你落子了。”

秦昕洛重新看了一眼棋局,然後釋然的說道:“林公子棋藝果然精湛,這一局,小女子輸了!”秦昕洛確實有點佩服成稷的這個大師兄。不僅是心思,還有他的棋藝。以秦昕洛能日日與她父親對弈不落下風的棋藝,在林霽塵面前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這怎麼能不讓她佩服。

林霽塵又抬起了頭,看向秦昕洛,謙虛的說道:“在下僥倖贏了一局,秦姑娘,我們再來!”

驪山深林之中,成稷與李沐清仍在尋找著獵物。突然,一個細微的踩葉子的聲音落到了成稷的耳中,他迅速拿出了弓箭,張弓搭箭射出去。

一箭命中了獵物,他往前走了過去,發現是一隻野兔,心想今日的運氣倒是不錯,圍獵結束之後,倒是能烤只兔子吃了。

李沐清也跟著成稷走了過來,看到中箭的是一隻兔子,她隨即指責成稷說道:“你個小賊,怎麼連兔子都不放過,兔子這麼可憐,你竟然還用箭射傷它就不能抓一些別的獵物嗎?”

成稷聞言懵了,不由來受了一頓指責,他向著李沐清慢慢靠近,盯著她的眼睛說道:“我的公主殿下,這可是圍獵的地方,這是隻野兔,不是你在宮裡養的那些寵物,能不能分清一點啊!”

李沐清憋紅了臉,她反應了過來,但還是有些生氣,野兔也是一個生命啊。她嘟起了嘴,沒在說話。牽著馬老老實實的跟在成稷的身後。

“對了,公主,你之前來過秋獵嗎?”成稷問道。

李沐清沒有想什麼,直接回道:“那是自然,父皇每回都帶著我來,不過參與圍獵,抓捕野獸,這還是第一次!”

成稷搖了搖頭,說道:“陛下是真是對我放心啊,讓我帶著你來參與圍獵,我真是感到榮幸之至啊!”

李沐清聽著他說的話,似乎有一些嘲諷之意,心想自已哪有這麼累贅啊,什麼叫放心啊,這個小賊真的是。

她能明白父皇為何讓成稷帶著她來圍獵,不過是為了培養感情罷了,這樣以後也不會對自已有什麼愧疚之意。

李沐清低下了頭,有些落寞的樣子。

成稷看到了她的樣子,半蹲了下來,仰頭看著她。李沐清被這嚇了一下,然後又一腳踩了上去,隨即走在了前面,後面傳來了殺豬叫的痛喊聲。

李沐清的唇邊綻開一抹笑容,思緒又飄了回來,轉頭看向了在捂腳吃痛的成稷,似乎這個男子也還不錯,沒有很不堪。

太子和二皇子兩兄弟一前一後,夾擊著一條狼,二人不用言語,便知道如何做。二皇子騎馬追趕,將其往一處坑洞處引去。太子瞅準時機,一箭射去,正中狼的身上。

二人配合默契,一路上不知捕獲了多少隻獵物。太子轉頭看向二皇子,說道:“二弟的箭法越來越好了,果然是長大了。”

二皇子仍是掛著那些笑容,似假笑,又似真誠的笑容,回道:“太子才是有進步,臣弟始終不及你!”

太子嘆了口氣,笑容也斂了不少,說道:“二弟不僅長大了,這脾氣也是越來越像父皇。害,和我就沒必要這樣客氣了,不許再叫太子。我永遠是你大哥,不管怎麼樣,永遠都是!”

二皇子明白他說的意思,不過他還是不想懂,只是回道:“是,大哥!”

太子和二皇子就這麼一直走了下來,他們似乎再也不可能回到小時候,不過太子依然堅信他與老二之間的感情,即使在朝堂上有些糾紛。即使太子曾經有想除掉二皇子的想法。可每回見到了他,就喚醒了他的意識。

他們是兄弟,作為大哥,永遠不能有這種想法。可二皇子以前早已察覺到他這位大哥的想法。就算現在沒有了,老二依然對太子有忌憚之心。

這使得二人的矛盾越來越深,這都是拜權利二字所賜,再好的兄弟感情,在這上面,也會分裂。

驪山深林之中,各家子弟都收穫豐厚,不知捕獲了多少,都覺得自已已經穩了,今年的彩頭不出意外,就會落在自已的身上。

成稷也是加快了動作,將手中之箭射完,然後去看自已射殺了多少隻獵物,他對那弓也是感興趣,也想將其拿下。雖然不太可能,但也要嘗試一番。

李沐清就一直跟在他身後,看著他捕獲獵物。

在二人的不遠處,有一雙眼睛一直盯著二人。“這次事情辦好了嗎?”

“世子放心,我親自給那馬喂的藥,不會有什麼問題!”

沒錯,此人正是誠王世子李稷澤。

“那小子之前在梁州,毀了父親的大事,這次一定要讓他吃點苦頭!”李稷澤的眼神越發陰狠。

成稷今年還在梁州的時候,意外的抓到了林懈,林懈將誠王供了出來。如今,正像成稷那日在秦昕洛生辰上擔心的一樣,誠王世子真的盯上了他。

“公主,你的箭用完了嗎?”成稷問道。

李沐清看了一眼馬身上的箭簍,回頭看向成稷說道:“用完了!”

成稷:“我的也用完了,那我們就回去吧,今日收穫倒是不少,有這麼多野味,回去可以讓大師兄烤給我吃了!”

李沐清聞言,饒有興致的說道:“你的大師兄還會下廚啊,聖人不是說君子遠庖廚嗎?”

成稷側身看向李沐清,輕蔑的說道:“聖人怎麼了,聖人說的就是對的嗎?我大師兄會廚藝,這也是一個技藝,起碼不會餓死,而且還會給我烤吃食。我就覺得我大師兄厲害,什麼都會,聖人說的話又不一定都是對的!”

李沐清看著他這離經叛道的樣子,似乎也有些驚歎,不過也覺得他說的有那麼些道理!

二人並排駕著馬,漸漸走出了深林,慢慢的朝著校場的方向回去。

突然間,李沐清的馬不知為何,有些不聽使喚,開始狂躁了起來,隨即便奔跑了起來,無論李沐清如何嘞馬,馬都不聽使喚。

成稷看見李沐清這匹馬的樣子,明白了這匹馬已經失控了,來不及想什麼,立即朝著它追趕了上去。

李沐清的馬速度極快的朝著前方奔去,她自已趴在馬上,屬實有些無能為力,為了不掉落下來摔死,他只得死死的抱住馬身,然後一直大喊著成稷的名字。

成稷已經將速度提到了最快,趕了上來。可如何將這匹馬逼停,他毫無辦法。

成稷瞪眼一看,前面是懸崖,再不停住李沐清的馬,她就要掉落下去了。

成稷追到了那匹馬的旁邊,一個翻身,直接跳到了李沐清的馬上,抱住了李沐清,從她的手裡拿住了馬嚼子,開始試圖控制這匹馬,用勁將其逼停。可這匹馬,越被勒住就越使勁的往前跑。

成稷坐在李沐清的身後,沒有精力去安慰受驚的李沐清,他還在想著如何將馬停住。

可這匹馬越來越快,成稷根本來不及反應,馬就直接衝下了懸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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