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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覺得荒誕，嚴文銘雖然看著並不瘦弱，但不像是能以一敵百的，更不用說他的對手還是個紀律嚴明的邪教組織，組織頭目還是他父親，有可能不被發現嗎？
嚴文銘看出了她的疑問，他抿嘴一笑，笑得有些羞澀：“講究的就是一個出其不意。”
這不是他第一次參加公海念慈大會了，他對流程無比熟悉，而且就算嚴正奇神通廣大他也算不到自己兒子有“轉世重生”這一大bug。
“他們組織內對信徒的洗腦真的有一手，但是我發現有些信徒會莫名的突然清醒，更神奇的是這些突然清醒的信徒沒有一個跟我母親一樣選擇對抗到底，而是像沒事人一樣退會就算完了，父親也不會追究他們。”
嚴文銘困惑的歪著頭繼續說，“我在完全接手家族企業後也出現了類似的情況。要知道，除非繼續運營組織，否則一旦解散很定會驚動警方，這是本市最大的邪教組織啊。這必然會影響到集團的運轉，更何況它是保密的，雖然有股東也在組織裡，但大部分的股東其實是不知道這個的。我想了很多應對措施，打不了多出點血，儘可能降低影響。”
說著他笑了，好像在說一件極為可笑的事情：“但就在我要付諸行動之後，很久我就知道我的擔心是多餘的。沒有人報警，即使有些人遭到迫害，意外懷孕，流產，大量的財產損失，但依然沒人報警。”他笑不出來了，蒼白色爬上他的嘴唇，溼冷的手掌按在井冉手腕上，“井冉，我感到恐懼，我想即使是官方組織出面也做不了這麼幹淨，在網路如此發達的今天，不存在不透風的牆。但是井冉，我看到那堵牆了。”
這是比意識到自己能無限重生更令他感到恐懼的事情。重生這件事太過玄幻，高高在上，很飄渺，很遙遠，無法觸碰。但這件事卻是結結實實砸在地上的，擲地有聲，像空氣，粘稠的，無處不在。
“‘信徒們’完全是被催眠了，我甚至懷疑他們的記憶被篡改了，讓他們不在意，讓他們遺忘了。”嚴文銘舔了舔乾燥的嘴唇，他忽然俯下身，緊盯著井冉漆黑的雙瞳，“你知道有誰能幹出這樣的事情嗎？誰有這樣的能力？”
井冉看著他，嘴唇蠕動，舌尖頂在上門牙後，然後不出意外的看到嚴文銘做出了同樣的嘴型。
“董。”
她扳住他的後頸，這是個阻止他人逃離的姿勢，一字一頓的問道：“你知道他們多少？”
嚴文銘正經嚴肅的回答：“我幾乎，一無所知。我唯一知道你跟他們有聯絡，但你自己也是充滿了疑問的。”
井冉放下了手，往後退了幾步，後背貼在床頭：“你知道我多少？”
“你跟他們的族長有關係，但你自己也不確定，你想去證實，但沒有行動。原因很複雜，因為你害怕，你不完整，你很虛弱，你的精神問題很糟糕，所以你才來找我取走那‘四分之一個心臟’。另一方面董家本身就十分的複雜危險，接近他們要做好萬全的準備，你擔心有陷阱。第三，”嚴文銘注意到井冉渾身的肌肉緊繃起來，儘管她實際非常瘦弱，以至於能明顯聽到骨骼碰撞的清脆聲，但他沒有遠離，反而是湊近了，“第三，你父親失蹤了，你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找到他，但是你沒有線索，興許董家有，但是……”
“但是又回到了前兩條。”井冉的這句話不再那麼中氣十足，很虛弱，很無助。她重新癱回床上，手自然地落在男人的手背上。
她語氣虛浮：“我知道你有問題，我不問是因為我知道有些事情不好說，不能說。我有猜測，儘管這個猜測可能對我不利，但我還是讓你來了。”
“我本人絕對沒有對你不利的意思。”不然我重生這麼多次是為了什麼？
“不，我不是說你，我是說控制你的‘人’。他是……”
“董川。”
“對，他好像是有這個能力的，我也不清楚，我沒接觸過他。他……據說他也不完整，但即使是殘缺的依然能讓你做到這一步已經夠超乎想象的了。”她絕望地閉了閉眼，又睜眼看向跟她躺在一張床上的男人，“真可怕，我們被這樣的人控制著。”
嚴文銘在她眼睛上落下一個吻：“現在我們不是一個人了。”
井冉揚起笑容：“你說得對。但是你還沒回答我第一個問題。”
嚴文銘握著她的手放在唇邊：“‘糖果金’是吧？這是我在今年內才聽到的名字。解散組織後，出於各種原因我一直在跟蹤那些組織成員們。他們大概有三百餘人，大部分都回歸正常生活了，極少部分人進入了了一個叫‘糖果’的地方。那是一家小的糖果店門頭，他們在分發一種致幻劑，據說吃了就會看到想看的東西。”
“違禁藥品嗎？”
“不，只是普通的糖果而已。我在發現後第一時間就報警了，警察一查，沒有一點違禁藥物成分，完全就是安慰劑。他們聲稱是為了減輕人們的生活壓力，而且價格很實惠。我讓人秘密買了一點自己嚐了，沒有問題，也沒有效果，好像就只是安慰劑。我家裡還有點，明天我帶你點。
“透過那家門頭很容易就能找到他們的總部。很神奇，是一家綜合性娛樂會所，而且在江城。我一直懷疑他們在做見不得人的勾當，如果他們真的販賣違禁藥品也並不奇怪。”嚴文銘頓了頓，然後問道，“你那朋友把這個告訴警察了嗎？”
“據我所知沒有。但她心理素質很差，說出來是早晚的。興許警察會查到什麼。”
嚴文銘不贊同的搖搖頭：“我覺得不會，他們能躲掉一次就能躲掉第二次。別忘了他們會催眠，警察也是普通人。”
井冉同樣表示了不認同：“還是得相信警察。他們掌握的手段可能比我們想象得多。並且，他們調查光明正大，比我們偷偷摸摸的查要輕鬆很多。”
“你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