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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束了一早假模假樣的噓寒問暖,朝長暉在與秦何回房前,便被父親叫到書房裡。
“最近有人告訴我朝啟和他的兒子,在背地裡做了不少髒事,勾結氏門,有異起之心。”朝商轉動手中的佛珠,陰側的臉不知在想什麼。
朝啟是父親的表弟,在成年時便搬了出去,在落象城定居,封為城主。而他的兒子便是自己的表侄,叫朝戚憶。
“平時小打小鬧的事我就不計較了,偏偏犯了我的底,就不得不管了。”朝商說完“啪”的一下將佛珠拍到茶臺上。
朝長暉看了父親幾眼,緩緩開口道:“既然他們想一方獨大,那就讓他們貫徹到底,免不了一頓同氏殘殺罷了。”
是的,其心必異,哪怕他們都姓朝。
為了掌握更多權力,分佈在不同的地方,各自為大。因此各自為營,自相殘殺的事早已稀疏平常。
同樣因為這樣,他們才不敢直接反了朝商的地位,一旦主位倒了,在大朝家所掌控的利益就要由宗主的繼承人推倒重置。因此他們希望新宗主是個懦弱,毫無主見的人,是一個可以被他們掌控的傀儡。
恰恰相反的是朝長暉很聰明,城府極深。
不是別人控制他,而是他牽制別人,所以他的存在帶給他們極大威脅。
縱然他是未來宗主的繼承人,但某些人偏偏不會如自已意,暗中觀察,危機四伏。可惜他們不知道的是,自己的父親居然不願將更多權力分給他。
因為他從不喜歡自己,而是一個隨意使喚的下人罷了,地位還不如待在父親身邊好幾年,聽從命令的善目。
想到這,朝長暉面色如常,但藏在袖子裡的拳頭緊握,暴出青筋,眼底閃過一絲殺意,又恢復平靜。
朝長暉心裡憤憤道:“總有一天我會把你們通通踩在腳底下”。
“罷了,任憑他們也掀不起什麼風浪,你去敲打他們不要太忘本,從金麟城離開,到哪都是我的人。”
“是,長暉明白”
出到城外,經過一處密林,渡過河流,走上長橋,終於瞧見隱蔽在樹叢裡的幾個潦草的小木屋。
“真的很感謝你們願意幫助氏族,玉烏沒齒難忘,定當湧泉相報。”
顏梔和玉烏兩人並排走著,就在幾分鐘前他把東西奉上,交到他們手上後,玉烏就用眼神示意跟她走。
顏梔搖頭表示沒什麼,思索一番笑道:“這都是舉手之勞,玉烏姑娘叫我來不只有道謝的意思吧?”
玉烏微勾唇角沒有說話,只是一直往前走,隨後側過臉微笑道:“確實不只有道謝,還有這個…”
說著玉烏拿出玉佩,放到他的面前,表情飄忽不定。
“這是為何?”
顏梔定定瞧著那刻有償恨花的玉佩,只覺得惶恐,但還是伸出雙手接了過去。
玉烏快步往前走兩步,回過身解釋道:“就當再幫我們一個忙,小公子你們四處遊走,不計前嫌,俠義心腸,若能帶上我族之玉佩,或許在無意中我們的領主發現了,看見了,來找我們也說不定。”說到領主二字,她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並充滿希冀。
“好嗎?”玉烏擔憂問道。
顏梔緊盯著那枚玉佩,大拇指劃過花紋,思緒萬千。眼裡露出不忍,語氣不忍問道:“你確信那位領主會回來嗎?”
玉烏笑容爽朗,語氣堅定道:“我相信!領主他永遠不會忘記自己是誰!”
我永遠忘不了那天夜晚,耳邊傳來嘶吼的尖叫,呼嘯的風略過臉龐,整張臉滿是驚恐,緊緊抱緊懷中的襁褓,顫抖的身體才有點溫暖。
嬰兒的哭鬧聲將我拉回現實,淚水早已乾涸,走了許久才走進一個村莊裡。
黎衾太久沒吃東西,不停地哇哇哭叫。
我不知所措地拍拍他的後背,可哭鬧聲依然沒有停止,“乖…啊不哭…不哭”。平復的情緒逐漸崩解,我再次崩潰地流下眼淚。
這時一位婦人開啟房門,開門響起聲音令我驚覺,朝右邊看去。
只見那位婦人面板黝黑穿著純樸,一頭麻花布包住一頭長髮,雙手因長年幹活生了不少老繭,唯有一雙眼睛乾淨明亮。
婦人看清眼前的情況,一個看起來渾身髒兮兮,頭髮凌亂,才十幾歲的男孩,懷裡還抱著襁褓。
像是剛剛逃難出來的,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剛剛在房中縫補衣服,突然被一聲嬰兒的哭聲打斷,婦人恍惚以為是自己夭折的孩子,她站起身來循著聲音開啟家門,便是眼前的一幕。
於是她開口溫柔詢問道:“小公子,孩子多半是餓了,需要我幫你嗎?”
婦人走上前攙扶可憐的小公子走了進來,可憐道:“看小公子裝扮華貴,可惜布上泥塵,臉也髒兮兮的。”婦人仔細瞧著這位小公子,拉他坐下。
我剛想開口道謝,懷中的黎衾再次餓得哭鬧起來,婦人把嬰兒抱起,開口道:“別擔心,我先喂他點東西。”
我望著她的背影,內心五味雜陳,“爹,姑姑…”,想到剛剛姜氏遭遇不明之災,家人都離自己而去,除了年幼無知的黎衾,自己孤立無援。
眼裡充滿烏黑渾濁,悲傷,痛苦,麻木混淆在一起,深不見底。
“呀呀,呀…呀”,嬰兒的牙牙語,將姜縷洋過往的思緒拉了回來,低下頭看到年僅一歲的黎衾小手緊抓自己的衣袖,小嘴吐出泡泡,一會不開心的嗚嗚,一會開心的哇哇直笑。
冷峻霜面的他此刻眼中盡是萬般柔情,他想這輩子定護黎衾一生平安喜樂。
姜縷洋輕拍他的後背,不厭其煩的教他說話。
“縷洋,姜縷洋…”
“呀呀,呀”
黎衾懵懂張望著,小嘴張了張,只發出人人聽不懂的牙牙語。
這時-道敞亮的聲音響起:“宗主,黎衾小公子要午睡了,我帶他去歇息。”奶孃走了進來,此人正是一年前幫助他的那位婦人,如今已成為照顧黎衾的奶孃。
“嗯,要仔細照看好。”
“是,宗主”,奶孃輕抿-笑。
待人離開,徒留姜縷洋一人撫摸茶臺的佩劍,眼裡暗湧波動,閃爍凌虐。
一隻手在眼前晃悠,打斷了他的遊神。
“花愉,你在想什麼?怎麼連我靠近都沒反應。”顏梔輕笑道。
謝花愉回過神一把握住他的手擱在腿上,佯裝不在意道:“沒什麼呀,發呆而已,誰叫某人去那~麼久,等的我只好發呆了。”
“嗯~某人是誰呀?”
“別裝蒜,就是你,你們聊得可真長,我一點也不開心,一點也不!”謝花愉醋意大發,手輕拍他的手背。
顏梔淡定抽回手揉了揉,低下頭眼神隨意盯著下面。
謝花愉見他低著頭一言不發,想著是不是生氣了,著急抓住他的肩膀問道:“你生氣了嗎?我沒想這樣…我的錯,我的錯。”一臉哀嚎,就差大哭了。
其實仔細觀察能發現顏梔在努力憋笑,憋得身體一抖一抖的。自打上次讓顏梔生氣後,謝花愉就格外關心他的情緒,本來也一直關心。
見效果呈現,顏梔也不逗他,抬頭得逞直笑。一邊笑一邊回道:“我沒有生氣,上次你逗我,現在該還來了。”說完兩手攤開,非常開心。
“好呀,還沒翻篇呢。”謝花愉咬牙切齒,兩手一竄直攻他的胳肢窩,撓癢癢。
“認不認輸,啊?”
顏梔躲閃不及,被撓得哈哈大笑,忍了一會,直到憋不住便認輸求饒。“哈哈,不要…哈哈,翻篇…我認輸。”一個身形不穩,兩個人齊刷刷落地,謝花愉壓在他身上。
見顏梔兩眼淚花失神,眼尾紅彤彤,嘴巴微微喘氣。
看起來有點奇怪,謝花愉內心異樣。手不自覺勾向他的眼尾,在慢慢滑落,快要觸碰到那柔軟時,顏梔猛得直起身,反手剪住,另一隻手趁他不備,點了穴。
謝花愉被迫一動不動,但嘴巴還能說話,哼哼道:“顏梔你耍賴,快給我解開。”
“你這叫疏忽大意,剛剛的認輸不算,你認輸了我給你解開。”顏梔蹲坐著點了點他的鼻尖,玩笑道。
兩個幼稚鬼,誰也不服輸,謝花愉繃緊臉,兩眼睜得圓圓,嘴巴閉緊就是不說。
在不遠的林子裡,半騙整張臉慘白兮兮,大口喘粗氣,逃命似的奔跑,不!就是在逃命。
因為他身後真的有蒙面人在追殺,事情的起因是這樣的。
在蒙面人要回去黑市的半途中,就看見一個人鬼鬼祟祟,東張西望的走著,時不時開啟領口看裡面的東西。
蒙面人眯眼細瞧,發現是之前在黑市裡要販賣雙心蓮的傢伙。頓時怒火中燒,飛出毒鏢,想要殺了這傢伙。
沒想到那人看起來瘦不拉嘰,長得賊眉鼠眼,卻如同老鼠一樣敏銳,靈則輕鬆躲竄,翻身打滾躲了過去,然後奪命狂奔,邊跑邊喊:“殺人了!殺人了!!”
之後兩人拼命地你追我趕,翻山越嶺,終於逃到顏梔他們所在的山頭。
顏梔還想讓他投降認輸,便聽到一聲聲慘烈的救命狂叫,順著聲音的方向望去,只見半騙像是看到救星般拼命往他這裡趕。
“救命!小兄弟!!”
追了大半天半騙身後的蒙面人,瞪眼一驚,“可惡,他們居然活了下來。”來不及多想,蒙面人再次扔出毒鏢。
眼看即將成功命喪的傢伙,被一道身影快速閃過,提遛半騙的後頸的領子甩出去,鬆手把半騙重重摔在地上,滾到樹邊,後腦勺撞到大樹起了個大包才停下,此刻半騙兩眼冒著金星,不醒人事。
謝花愉則輕鬆躲過剩下的毒鏢。
謝花愉見半騙人沒事後,便開始嗤笑,像是在說沒想到我們還活著,自己也送上門來。
他摩拳擦掌,準備大幹一場。
蒙面人心驚後退兩步,想著自己絕不是他的對手,何況還有另一個。
顏梔早已亮劍,他站在原地觀察現在的情況。見蒙面人背手往後,是要逃跑,因此他偷偷喚出飛蝶,神不知鬼不覺飛入蒙面人後背。
果不其然,在謝花愉要動手時,兩枚迷霧彈擲地爆炸。一股股白煙迷眼,還有嗆鼻的氣味讓他一時鬆懈。
等迷煙散去,人已不見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