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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朝烏戲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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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你們要做什麼?”顏梔盯著前面整理遺物的玉烏姑娘問道。

謝花愉則與他坐在一個木頭上,手上的小樹枝不停戳弄地上的泥土,豎耳傾聽顏梔說話。

玉烏將遺物都整理進布包裡,側臉微移,眉眼低下,將要說的話吐出。

“曾經的通明神玉世家與世無爭,也曾耀眼過,奉承過,偏偏有宗氏看我們不順眼,兩氏針鋒相對,直到有一天,囚禁之地的封印被破壞,裡面的東西逃了出來,那宗氏將罪名安在領主頭上,儘管我們如何解釋,一人難辯千萬人,那些跟隨他的氏族,氏家都同意驅趕我們,所有族人都遭了泱。”

“而導致這一切的,就是大朝家。他們恨我們,要除掉我們,建造巨大圍城並用強大的滅天結界,將所有的族人囚禁在荒漠裡進行奴役!”

玉烏越說越激動,面部扭曲憤憤不平。

“最後修為最高的師長們用最後的性命破開一口子,讓一些強壯的孩子逃了出去,便由我和玉鵲親自帶領他們直奔南下,躲避追殺,去尋找解開結界的辦法。”

“臨走前,師孃告訴我領主的兒子可能還活著,一定要找到,也許這會是我們的活著的希望了…”

玉烏帶著哭腔難過的說完,表情也低落起來。躲在樹密處的小孩們都出現了,跑過來安慰她。小孩稚嫩的聲音響起:“玉烏姐姐,別難過,我們一定打倒壞人。”

顏梔看著一湧上前的孩子,數了數總共11個孩子,最大的十五歲,最小的六歲。看來前輩們把生的希望,交給了這群孩子。

“你們怎麼都出來了,不是叫你們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許出來嗎?”玉烏表情責備,語氣卻是溫柔的。

六歲的小女孩抹淚痛哭,委屈道:“嗚嗚嗚,小水姐姐死的時候我們早就想出來了。”其他孩子們聽到鼻子一酸,也跟著哭了起來。

謝花愉望著眼前的一幕,冷不丁輕聲對顏梔道:“看起來玉烏姑娘也才二十出頭,就承擔這些,未免太過吃力。”

顏梔點頭同意,道:“而且這場悲劇不知何時才能夠結束,也許…”最後的話沒往下說,但是表情很明顯,他要做某件事。

顏梔起身走到她的面前,詢問道:“玉烏姑娘,你是否找到解開結界的方法?”

玉烏定了定神情,十分肯定道:“我和玉明找到解開結界的密軸,就放在世界上最大的朝卷閣裡,可那裡戒備森嚴,無法進去偷取。”

“幾個月前玉鵲帶領幾人去嘗試進入,最後只剩下他一個人活著回來,當時他身上傷痕累累,觸目驚心。”

顏梔聽完後左右來回,最後下定決心。道:“我去試試”。

玉烏聽到愣了愣,表情滿是不可思議。謝花愉更是第一個不同意,著急上前抓住他的手臂。著急道:“不,不行,我不同意。”

“何況我們已經知道曾經發生的事情,就不必摻和了,與我們無關。”

顏梔卻不惱,反手抓住他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口上,溫柔勸解道:“我知道這很危險,可我不能放任不管,哥哥曾經說過:“為一人已不可為,為眾人已不得不為。”

“當他們需要幫助的時候,自己更應該出手相助,‘眾生皆苦,以天下為己任’。這也是我此次修行的目的,哥哥和師叔知道了也會同意的。”

顏梔說著伸手輕撫花愉的臉頰,溫柔道:“花愉,別擔心”。

謝花愉從一臉擔心到不忍,再到釋懷露出笑容,堅定道:“不管上刀山下火海,我都陪你。”

“好”,顏梔露出明媚的笑容。

一旁的玉烏帶著孩子們跪了下來,感謝兩位小兄弟的不計前嫌的幫助。

“玉烏姑娘能否借用一下毛筆?”顏梔一邊扶起她一邊問道。

“有,我立刻去拿。”玉烏雖然疑惑為什麼突然要起了筆,但還是興沖沖往後面跑去。

顏梔摸了摸下巴,笑著對花愉溫柔問道:“花愉想學一個小法術嗎?”

謝花愉一聽立刻來了興致,咧嘴回道:“當然,什麼樣的小法術?”

兩人坐在先前昏睡的陋屋裡,茶臺邊上。

顏梔從囊中拿出幾張幻形符,上面空空如也,只有邊緣上的奇異條紋。

將幻形符放置檯面上,拾起玉烏剛給的毛筆,在上面作畫幾筆,最終呈現出一隻蜜蜂模樣。

顏梔畫完便開始解釋:“這個叫幻形符,只要在它的紙上繪畫任何形狀的動物,昆蟲都會展現出來,去攻擊敵人。”

說完將幻形符甩出去,符紙一下子燃燒成金黃色,幻化出一隻蜜蜂,嗡嗡作響。就真的像一隻真蜜蜂一樣,不過飛了一會就消散了。

“可惜幻形符所形成的動作只能維持十秒,所以必須在時機成熟的時候使用。”

顏梔拿起一張幻形符遞給他,繼續說道:“此去前去必定會有危險,因此我們要做足準備,這個小法術以防身而用,確勿鬆懈。”

“放心,我知道該怎麼用。”謝花愉接下,露出自信的笑容,隨即低頭畫了起來。

“看,怎麼樣?”謝花愉畫完興奮與他分享起來。

只見紙上畫出個奇形怪狀的不明東西,顏梔勉強辨別出是一隻老虎,畢竟額頭上那王字很好辨別。他沉住聲道:“畫得不錯,有鼻子有眼的。”就差笑出來。

謝花愉看出顏梔在哄他,其實他知道自己畫得不咋地,就字好看些。可還是嘴硬回道:“畫的可是我的靈寵猛虎,覺得還挺像的,你看這臉這雄體。”食指不停指上指下。

不遠處的猛虎打了一個大噴嚏。

“你居然有靈寵?!我怎麼沒看見過?”顏梔微訝。

謝花愉晃動幻形符,糾結道:“害,就是猛虎認生,擔心會傷著你,就…我不是故意不給你見的。”

顏梔卻搖頭,表示並不介意。“那它現在在百歲山待著嗎?”

“它本就是那座山的守護神,神出鬼沒的,估計現在在陪小離兒玩呢。”謝花愉見他並沒有生氣鬆了口氣,半開玩笑道。

戲水臺上,一位女子翩翩起舞,舞姿動人於臺下客官,紛紛擲投銀子。

而正中央坐著一位男子,渾身透露價值不菲的氣息,捏碎花生殼將籽扔進口中咀嚼。

身旁的手下圍成一個圈,意為保護少主。

岑醉生兩眼一閉,神情不悅。拿起酒杯猛地砸向地面,聲音刺耳,一瞬間令眾人瞠目結舌。

岑醉生,人如其名,本人唯我獨尊,驕奢淫逸,喜歡墜入如同醉生夢死的感覺,絲毫不輸於他爹一貫縱樂的作風。

一有動靜,老鴇趕忙從人群衝出,邊跑邊揮動手中的帕子,語氣故作誇張道:“唉呦,今兒是誰惹了這位爺生氣呀?”非常熟練的語氣,一聽就知道岑醉生是這裡的常客。

岑醉生握緊拳頭,語氣冷淡道:“哼,這跳的是什麼玩意?”

此話一出,臺上的女子臉色白了十分,非常害怕,不想得罪貴人。

“唉呦,原來是這樣,喂,芳翠還不趕緊下來給少主賠個不是!”老鴇臉上揚起誇張的笑容,還是白麵黑疙瘩。

芳翠急忙跑下來跪在地上,請求寬容。“還請少主消消氣。”身體不停顫抖。

本來他從府中離開就一直心煩意亂,想找個出氣口,於是就來到這裡,坐了不到十分鐘便開始發脾氣。

岑醉生伸手捏起她的下巴,下手不知輕重,很快芳翠的下巴青了一塊,頓時淚眼婆娑,很是惹人憐愛。“既然想讓我消氣,你就使點本事讓我開心開心,否則你的下場就不是在臺上跳舞了。”勾了一抹戲謔的笑意。

芳翠落淚點點頭,只要不是立刻要了她的小命。

老鴇見不是什麼大事發生,立馬歡快招呼各位客官繼續享樂。

“等一下!”岑醉生出聲打斷。

老鴇閉上嘴巴嚥了口水,心裡暗道:“這祖宗到底要幹什麼?”但表面上依然慷慨大方,賠笑著。

岑醉生掃視周圍的人,很快想到一個有趣的點子,開口大聲宣佈:“不如大家一起玩個遊戲,贏了有好處,輸了也沒事,以這個姑娘為主。”

一聽到要玩遊戲,很快引起騷動,聲音此起彼伏,有的喊道玩什麼遊戲,怎麼玩之類的話。

芳翠一聽聞遊戲,內心頓時惶恐不安。

“玩嗎?”岑醉生再次開口,並未解釋規則。眾人興奮吶喊:“玩!玩!!玩!!!”有的人不敢玩也跟著大眾一起呼喊。

岑醉生滿意地揮揮手,要來一把弓箭,還叫一個手下站在臺上,拿起桌上一個蘋果扔給他,讓他頂著。並且威脅道:“頂好了,要是敢掉了割了你的命根子。”

之後他一把扯過女子,指向手下頭上的果子,出口道:“聽好了,接下來讓一個個客上輪番上陣射箭,射中了你就在眾人面前脫下你的衣服,直到脫光為止。”

“要是射不中,無人可射箭後,就可以拿到很多銀兩,保你後面衣食無憂,怎麼樣?”

岑醉生說完用手撩起她胸前的秀髮,還不忘欣賞她的反應。果不其然芳翠明白這場戲弄,臉色比剛才還要煞白,在大庭廣眾之下脫衣,這比要了她的命還要痛苦萬分。

籠籠統統總共三十餘人,很多人聽完臉上揚起看熱鬧的反應。

岑醉生舉起手中的弓箭,大口呼道:“誰想第一個上來?”

“我來!我來,我來”

第一個站出來的是個穿著黃衣矮圓的胖子,眼珠比黑豆一樣小,臉上的肥肉甚至能擠出油來,看起來有點滑稽。

胖子拉起弓弩瞄準那人頭上的蘋果,壓抑不住油膩的笑意,已是勝券在握,一下子就射中了,“哎呀~不好意思芳翠小妹妹”,語氣誇張作態。

芳翠無助望向老鴇媽媽,可老鴇像什麼都沒看見似的,晃晃手腕上的金鐲。

因此她只好脫下一件外套,而杵在一旁的岑醉生此時悠哉悠哉坐著,樂呵呵看著這場熱鬧。

彼時,最後一位客人上陣,但男人並未像前面幾人故意射中,想要玩弄她。相反他格外心疼這位姑娘,她身上的衣服已經所剩無幾。

第一,他不想射中蘋果,第二,他更不想射中人。所以他拉緊弓弩呼吸緊促,眼睛一閉射了過去,幸好都射偏了。

他鬆了口氣。

在場的人有的歡呼,有的哀怨就差一點能大飽眼福了。

岑醉生敲打檯面,似笑非笑。“還有我,別忘了。”

客人們一聽捶了一下手心,小聲嘀咕著對呀,怎麼忘了還有這麼一個大人物。

岑醉生從男人手裡奪過弓弩,弦上箭對準蘋果,一旁芳翠祈禱一定要落空,其他人時刻盯緊著。

可惜岑醉生破了她的美夢,不費吹灰之力射中了。

芳翠看著箭上的蘋果,渾身癱軟無力跑倒在地,眼裡流淚試圖乞求男人能網開一面。“脫吧”,岑醉生那可是一點也不心疼,眼裡滿是戲弄之意。

其他人也都附和,“脫!脫!脫!”一聲比一聲高。

芳翠知曉自己逃不掉,手顫抖要褪去最後一件衣物,就在這時,被清澈的聲音打斷了。

“醉生少主,岑宗主要你跟我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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