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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冷泉萃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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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素衣的女子好奇地打量著沈星宸,“哈哈哈哈,你就是嫁給我哥哥的新娘子嗎?姐姐,你好漂亮啊?”

沈星宸剛醒來有些無力,他倚靠在床頭上,眼睛掃視周圍一圈後,發現自己穿上了紅豔的嫁衣,身邊還有位舉止怪異的女子,於是壓低聲音問她,“姑娘,你是誰?這裡是什麼地方?”

那女子笑嘻嘻地靠在他耳邊悄悄說道,“噓,你不要告訴別人哦,我真的是太餓了,出來偷點東西回去吃,漂亮姐姐你喜歡吃糕點嗎?我分給你一個。”

“多謝。”沈星宸雙手接過女子給的糕點。

“漂亮姐姐,我告訴你個秘密,我哥哥已經很久沒有回家了,奶媽說他搬到了山裡的房子住……”

正當沈星宸要繼續聽下去的時候,突然,門外跑進來一位婦人,“哎呦,二小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了,要是被夫人發現可就麻煩大了,快離開這裡。”

一提到“夫人”這兩個字,她好像很害怕,手裡的糕點掉到了地上。

“姑娘,實在是不好意思,二小姐小時候受到了驚嚇,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她沒有冒犯到你吧?”婦人拉著二小姐的手向沈星宸道歉。

昏暗的燈光裡,沈星宸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婦人卻像是躲避什麼東西似的,拉著二小姐慌慌張張地走了出去。林家大宅裡處處都透露著怪異的氛圍,名義上是給林家公子娶親,但是整個房間裡連根紅蠟燭也沒有,甚至那位神智不清的二小姐都說林公子不在府裡,那林家到底是給誰娶親?疑點越來越多了。

沈星宸先前在雲落閣不小心聞到了少量奇怪的味道,回到鮮察司後,體內的毒性加劇發作,他吃了詭醫研製的新藥,才恢復些體力起來想喝口茶,沒想到一棒子就被人給打暈了,還給他灌了迷藥。現在的他渾身痠痛,口乾舌燥,連詭醫給的暫時恢復內力的藥也沒有帶在身上。

如果要跑,至少得先恢復體力。沈星宸把頭上沉重的新娘頭飾拆了下來,輕輕地放在床上,順便拿被子蓋住枕頭,偽裝成有人睡覺的樣子。接著起身想溜出房間,卻發現糕點上畫著奇怪的圖案,茶水裡還有股甜膩的腥味,正當他要離開的時候。

哐的一聲,房門被外力重重推開,鬼魅般的聲音從身前傳來,“姑娘,這是要去哪裡啊!”

沈星宸側身望去,一位持著佩劍的男子從他眼前移開,默不作聲地到旁邊站著,剛才的房門就是被那位男子用內力震開。門口中間是位衣著富貴的婦人,頭戴金釵,手持佛珠,面容陰狠。他嘆了口氣搖搖頭,皺著眉頭苦笑,內心哀道,“天無絕人之路,沒想到是死路。”

還沒有等沈星宸回答,婦人緩緩地轉動佛珠,皮笑肉不笑地冷聲說道,“帶她去祭靈臺。”

寒光閃過沈星宸的眼睛,男子的佩劍瞬時出鞘,長長的利刃慢慢隨著腳步移動。沈星宸後退了幾步,順其自然的擋在了窗戶面前的香爐,用手緊緊握住了盛滿香灰的爐子,野狼一樣兇狠的目光死死盯著眼前的人。

房間的燭火突然被沈星宸用桌上的喜糖打滅,他把香爐朝那男子用力扔過去,香爐被長劍劈成兩半,香灰肆意瀰漫在兩人之間,沈星宸藉此機會立刻翻窗而逃。

“快追!”婦人收起佛珠,面不改色的說道。

整個林家大宅陷入了緊張的氣氛當中,所有家丁都提著白色的燈籠到處找人。沈星宸拖著疲憊的身體到處躲躲藏藏,有好幾次差點被人給發現,他想用輕功翻牆而出,但那名提劍的男子似乎是知道他的行蹤一樣,總是陰魂不散地在他周圍穿梭。

為了不被那名功力深厚的男子發現,沈星宸把一隻婚鞋丟過圍牆,另一隻丟在了圍牆上。自己則誤打誤撞的找到了後廚,藏在了廚房的空水缸裡。就這樣躲了一會兒之後,他聽見外面有動靜,於是輕輕地抬起一道縫隙觀察周圍的情況,提著長劍的男子果然看見了圍牆下面的婚鞋,隨即飛身一躍追了出去。

“呼~”沈星宸見他走了,才從空水缸裡爬出來。廚房裡只有乾冷的饅頭,沈星宸餓極了,甚至感覺到頭有些暈,他倚靠在牆上,拿著饅頭直接就往嘴裡塞,吃了幾口噎著了,就拿水瓢舀著冷水喝。

等到外面安靜些了,沈星宸躡手躡腳地離開了廚房,輕身跳過林家高高的圍牆。他剛一落地,冰冷的劍刃就從身後架到了他的肩上,“姑娘,夜路不好走,跟我回去吧。”

沈星宸沉默著,捏緊了拳頭,正在想辦法怎麼開溜。那男子突然一掌落在了他身上,穿著喜服的沈星宸被打出幾丈遠,狼狽地摔在地上,口吐鮮血,很快就陷入了昏迷。

“不要把人打死,活的新娘才有用。”沈星宸暈倒的前一刻,林夫人鬼魅般的聲音又出現了。府裡的家丁把沈星宸抬回去後,丫鬟們急急忙忙地來給他重新梳妝打扮,鏡子裡的沈星宸長得彷彿不染人間煙火,那樣貌美得不像是凡塵裡的女子,其中一位丫鬟嘆息說道,“這次的新娘子可真好看,可惜紅顏薄命。”

另一個丫鬟趕緊捂住她的嘴巴,“你別亂說,小心讓夫人聽見,又要捱打。”

紅色的婚橋在林府後門停著,喜宴沒有賓客,沒有敲鑼打鼓,只有白紙送行。沈星宸被抬進轎子裡,老道士在前面帶路,手裡拿著一盞藍色的燈籠,嘴裡唸叨著,“神佛庇佑,百無禁忌。”

夜裡的山路不好走,沈星宸昏睡中被晃醒,發現自己的手腳都戴著鐵鏈,轎子外面是黑漆漆的樹林,轎伕在抬著他一路向上走。昏暗中,他摸到了頭上的髮簪,順利地開啟了捆縛的鐵鏈。

咚地一聲,轎子停了,沈星宸掀開簾子走出去,剛才的轎伕已經消失不見,映入眼前的是個巨大的湖泊,老道士坐在湖邊不停地念唸叨叨著,旁邊還有一口棺材。

沈星宸的腦海裡立刻浮現出兩個字,“冥婚。”他剛想要轉身離開,一道利劍就向他刺來,雖然側身躲過了長劍,卻沒能躲過後面的劈掌,他整個人直接被打飛到冰冷的湖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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