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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輕舟覆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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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娘娘開口問道,“本宮聽聞沈總督還未成親,不久前也參加了百花宴,可有遇到心儀之人?如若沒有,本宮這裡有一個人,覺得與沈總督甚是般配……”

太子殿下聽到母后給沈星宸介紹姑娘,立即開口阻止,“母后,沈總督已經定親了!”

“啊?沈總督定親了呀!既是如此,倒是我冒昧了,不過太子殿下為何如此緊張?本宮是那種不講道理的人嗎?”皇后輕笑說道。

“母后誤會了,兒臣只是……”,太子殿下一時半會說不清楚,停滯不語。

沈星宸聞言回道,“太子殿下只是好意替臣解釋,還望皇后娘娘不要誤會。臣確實是有位喜歡很久的心上人,已經定親了,所以恐怕要辜負皇后娘娘的美意了。”

“沈總督說笑了,定親是好事呀。其實,這次叫你來,不是本宮的意思。主要是因為公主在百花宴上看到了沈總督,便對你一見鍾情,所以她才來求本宮向沈總督詢問可否答應賜婚?可能是公主與沈總督有緣無份吧,姻緣的事情強求不來,等有時間本宮會向公主解釋清楚,沈總督不必擔心。”皇后娘娘溫和的緩緩說道。

自古以來,婚姻大事都是由父母決定,很少會聽從孩子雙方的意見,耳邊聽到皇后娘娘這樣的回答,沈星宸確實是感到非常意外,尤其是在皇家,婚事常常被作為利益交換。

閒聊了一會兒,沈星宸就向皇后娘娘辭別離開了昭華宮,他想在宮內尋找是否有可疑之處,就藉口對帶路的宮女說自己想慢慢欣賞路上的景色,支開了身邊的人。

皇宮這麼大,從哪裡開始查好呢?當年林家在北疆差點全軍覆沒,林安只記得那黑袍人的聲音很熟悉,說明他和林安肯定認識,有可能是軍機處的人?少時的林安曾經跟隨父親在軍機處待過一段時間,可是軍機處上上下下加起來少說得有幾百號人,總不能每個人都去調查,太浪費時間了,況且萬一讓黑袍人有所察覺,也很危險。

思來想去,沈星宸想到了一個地方——雲落閣,所有官員但凡離開明安城都有詳細的記錄,而這些記錄都被收藏在雲落閣裡,只要檢視那年有誰久出未歸?就可以縮小調查範圍了。

可是皇宮太大了,沈星宸找了許久都沒有找到雲落閣的位置,他問了路過的宮女,還給他指錯了方向,最後繞來繞去差點到了御膳房。突然他聽見有幾個小太監說要去雲落閣送東西,就悄悄地跟在了後面。

“這鬼東西真重,放在一樓,我們走吧。”其中一個太監嫌箱子太重,就提出放在雲落閣一樓。

另一個太監應和說道,“行吧,太沉了,反正也不會有人來這裡檢視。”

箱子被重重丟在地上,兩個小太監直接把門關上就走了,都沒有上鎖。等他們都走遠後,沈星宸悄悄地開啟雲落閣的大門,偷偷溜進去又輕輕地關上。他掃視周圍,架上滿是灰塵,看來這裡長年無人管理,甚至平日裡也鮮少有人來。

沈星宸按照年份開始尋找記錄冊,往年官員離城的記錄冊都在,偏偏有一本不見了!是北疆遭遇異族合攻那年的記錄冊,是林老將軍戰死沙場、林安差點沒命的記錄冊,有人提前將記錄冊給拿走了!到底是誰!預判了他的預判!

就在這個時候,樓下有人來了!沈星宸趕緊躲到書架後面,好在是虛驚一場,之前的小太監好像是丟了什麼東西?才返回來尋找,走的時候還把門給鎖上了。他輕嘆一口氣,趁沒有人的時候,從窗戶跳了出去。

可是,沈星宸走了半天都沒有找到出宮的方向,這才發現自己是真的迷路了,他想找個人問路,逛了許久竟然都是些花花草草,連個人影都沒有,正一籌莫展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他的名字。

“沈總督,為何在這裡?”太子殿下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沈星宸轉過身,驚喜說道,“原來是太子殿下呀,您來了正好,可以帶我到宮門嗎?”

“你不是早就離開昭華宮了嗎?”

“回太子殿下,我看見這園裡景色甚美,就想獨自欣賞久一些,便讓隨行的宮女先離開了。沒想到,走著走著就迷路了。”沈星宸說得滿臉真誠。

太子殿下打量著沈星宸問道,“沈總督,莫不是在開玩笑?北疆那麼大的地方都來去自如,小小的皇宮竟然會迷路?上次你就在百花宴偷偷溜出去,被我給發現了,這次又是想幹什麼?還是說在皇宮裡有你想要的東西?或者是想見的人?”

沈星宸和顏悅色的說道,“太子殿下誤會我了,今天是皇后娘娘突然叫我入宮,這皇宮我也是第二次來,不認識路很奇怪嗎?要是殿下不願意帶我出宮,那我只好去找認識路的人帶我出去了。”

“等等,你跟我走。”

“那就麻煩太子殿下了。”

馬車搖搖晃晃地在鮮察司門口停下,“多謝太子殿下送我回來,鮮察司最近來了批上好的新茶,殿下要進去坐坐順道喝杯茶嗎?”

“好啊,既然沈總督都說了是好茶,哪能拒絕呢?”太子殿下微笑著說道。

沈星宸以為經過上次桂花茶的事情,太子殿下應該不會再喝鮮察司的茶了,他只是隨口客氣那麼一說,沒想到太子殿下毫不客氣地就答應了?確實有些出乎意料。

“太子殿下,您先在大廳坐著,稍等片刻,我去給您拿茶葉泡茶。”

“鮮察司沒有丫鬟嗎?還要勞煩沈總督親自泡茶?”

“本來是有幾個,被唐羸給辭退了,他想給我換新的丫鬟,我覺得這些事情我自己也可以做,就拒絕了。”

太子殿下趁著沈星宸去拿茶葉泡茶,順便把鮮察司偷偷摸摸地逛了一遍,沒發現任何異常,他才打消了些疑慮,回到大廳繼續坐著。可是,太子殿下等了許久,也不見沈星宸回來,就到後院找他。

繞過開滿蓮花的荷塘,就是沈星宸的房間。太子殿下推門進去,“沈總督,你怎麼半天都不見人影,這茶是泡……”

房門開啟的瞬間,太子殿下的聲音嘎然而止,茶罐的的瓷片四分五裂地散落在周圍,乾枯的茶葉隨著茶罐的破裂全部撒在地面,沈星宸躺在地上臉色慘白地蜷縮在屏風旁邊。

“沈星宸!你怎麼了!”太子殿下慌張地衝過去把他抱在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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