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鄱珂北 殺人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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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山中城,末下璃南安。東莞名千古,西葙美長傳。

天初色山中便升起了硝煙,望眼百里也只有一座不知廢棄多久的空道觀。正巧一位身著虎皮的少年從觀內走出,眼神朦朧的四處張望著。沉了沉腰便邁開步子慵懶的朝著觀後的清泉走去,伸手舀起一把清水洗去了清晨的疲勞。看著水中的倒影少年背後突然驚起一身冷汗隨著泛起的水花,少年身形一閃便鑽進了泉中冰冷的泉水消滅了眼中最後一絲朦朧。

少年猛然發力雙腳一蹬衝出水面,順勢在空中拔出腰間的短刃向著岸邊的荊棘叢劈去。沉重的一聲打破了山中寂靜,少年也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住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只見上空林中飛出許多驚鳥少年心中大叫不妙扭頭便往觀中跑去。

可剛回頭便與一人撞了個滿懷少年惶恐的抬頭一看卻只見得一抹柳綠,便被脖頸處散發出淡淡冷意限制住還想抬頭觀察的慾望。此時地面又傳來微微顫抖隨著聲響的靠近,少年只好抽出已經沒入泥中的短刀向著那人雙腿刺去,一聲慘叫少年背部赫然出現了一支箭羽眼前一黑便昏了過去。

“浦爺,咱們已抵西葙。”荊棘叢中緩緩走出幾人,手拿弓箭那人向著李浦拱了拱手開口說道。

“不在殿上世子何須多禮?只是整個西葙叢林繁茂三年前一場天災將此地焚燬聖上下令封閉此地。此人和這座舊觀又是從何而來?”陳琮一臉疑惑的問道。“或許,是當初有幸存的村民為了支撐自己活下去從而修建,你看此人衣著獸皮應是一直生在山中的腰間短刃也是虎牙皮革所制。”李浦一邊將劍收回劍鞘一邊指著地上的少年開口解釋。

“那我們便在此處歇息,宇桐你帶人去獵些動物做吃食我與世子收拾一下。”

“是,大人。”話罷宇桐便帶人匆匆離去。

“浦爺,我們今夜要在此歇息嗎?我怕這舊觀中不止一人如果他的同伴一會回來我們便暴露在危險中了。這次計劃可不能出任何差池聖上可是親自下旨。”

“這人還未醒來先稍等片刻,待他醒後好好詢問一下再做打算。何況我們已經趕了三天夜路長時間這樣還未完成目標身體出了問題更是得不償失。”

“好,那便依浦爺。”

進入觀內李浦便讓人將那少年輕輕扶起想讓他倚靠在石像前霎時少年如驚弓之鳥一般彈地而起警惕的環顧著四周的不速之客。

李浦看著身手敏捷的少年也不禁感嘆:“小兄弟,身體異於常人啊,受到箭傷竟然還能如此靈活。”

“少說廢話,你們是何人;怎麼進到忡萃一地。”一邊說著手中儼然已經握住了那把虎牙匕首。

“小兄弟,不用激動我們不過是路過此地本應去往西葙鄱軻不知為什麼誤入忡萃趕了三天夜路實在撐不住了便到這舊觀歇息一下靠近這裡時聽到有異響本以為是什麼兇獸。”說著李浦將手中的水遞給他,見少年遲遲不肯接手便自己仰頭灌了一口看著少年傻笑。

少年才慢慢放下警惕接過水咕咚咕咚一飲而盡背後的傷口在這時似乎開始發力火辣辣的燒了起來“喂,你們將我射傷就打算不管了?”

“哈哈哈看我這腦子,我去幫小兄弟拿些草藥敷上。”李浦哈哈一笑從身後的包裹中掏出一包草藥將它開啟丟入口中細細咀嚼。

“小兄弟,忍住了。”一手拿住箭羽用力一拔一手將草藥塗在傷口處。

“多謝!”

“說起來還得感謝小兄弟你給我們提供了一個落腳之處,一直是我們在麻煩小兄弟何談謝謝一說。”李浦擺擺手說道。

“你們說要去鄱軻?各位不知那裡已經和忡萃一樣早已成為廢墟了嗎?”少年撓著頭問道。

陳琮瞳孔一陣收縮驚呼“你說什麼?鄱軻成了廢墟?你是怎麼知道的?”

少年看著緊張的陳琮以為自己講錯了話慌忙解釋道:“對啊,三年前的天災讓鄱軻和忡萃都成為了廢墟。鄱軻有幾處地方已經重建了起來可還是有大多數人都選擇了搬離這個地方。”

頓時陳琮像是周邊空氣被抽空一樣雙腿一軟後退幾步恍惚間差點栽倒在地少年見狀急忙上前扶住搖搖欲墜的陳琮。

“世子殿下,眼見為實耳聽為虛;何況還有人搬離了此處想必存活下來的人還是佔於多數。”李浦皺著眉頭說道。

“浦爺,我現在的心情你應該可以理解,我想盡快到達鄱軻。”

“世子即使現在如何急促也是惘然,何況幾日一來從未歇息,我計劃還是今晚在此休整明日一早起程,現在還可以讓小兄弟給我們帶路豈不是一舉多得?就是不知小兄弟是否可以帶路,當然我們也不會虧待於你。”

少年聽到他們的對話一頭霧水心中不禁起疑但是想到當初師父對自己說的話如若他們能帶我脫離這裡那我才有機會完成師父的遺願也便希然接受:“我可以答應你們,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你們忙完那些事情之後要帶我去璟廊。”

“可以,辦完事情後我會讓人送你去璟廊。世子意下如何?”

話已至此陳琮也只能強壓住心中的衝動聽取李浦的建議仔細想想有失風度只考慮了自己卻未在乎別人的感受,父王真是慧眼如炬若是我帶人來西葙恐怕早就人心渙散了。

“那就依浦爺所見。”

“得嘞。”李浦應了一聲朝著觀外走去觀望著一切,只見院內中央擺放著一個熄滅柴堆旁邊散落著不同動物的屍骨青苔石磚的縫隙被血液一遍遍浸泡的早以變了顏色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更加暗紅,東面全是一張張動物的皮毛還散發著陣陣惡臭但還是看得出平常少年很愛惜衛生把各個角落打掃的乾淨,就連門口的樹下都沒有散落的雜土旁邊還有一塊開墾過的土地還有些地方還散落著幾株早已乾枯的玉米苗與其說是舊觀不如說是歷史悠久的名勝古蹟進入大廳入眼便是高大的石像面前的貢品桌上擺放的整整齊齊就連香壇裡的香灰也是近期焚燒的。

香壇竟有新鮮的菸灰說明他是信奉這尊石像為何他卻偏偏要逃離這裡或者說是他並不信,這些焚香的也另有其人所以忡萃當初被下令封鎖僅僅是因為天災還是另有所圖;李浦便陷入了沉思直到遠處傳來宇桐興奮的聲音才被打破。

“大人,怎麼處理。”

“客人到訪,當然是主人做東拿給小兄弟讓他來處理吧。”話落觀內的少年聽到李浦這樣說也便站起了身緩緩走出二話不說從宇桐手上奪過獵來的山羊眨眼間腰間的短刃便在手中化作殘影瞬間眼前的山羊就沒了生機令人唏噓的是山羊頸邊卻沒有噴湧而出的鮮血。

李浦看著眼前的少年心中卻早已盤算起來想辦法要把他招到麾下只是不知道他會不會接受。

所有人吃下東西后都在珍惜這來之不易的休息時間好像沒有人想打破沉重的氣氛連一向活潑的少年此時也沉靜了下來又好像所有人都在揣測明天要發生什麼。

天大亮少年在篝火旁醒來幾年來這是他第一次睡得如此難受他不停的張望著似乎在尋找著什麼東西卻發現原本身邊熙熙攘攘的人全都不見了此時門外走來一個人。

李浦剛剛站到門前便看到了睡眼惺忪的少年:“怎麼,做噩夢了?”

“沒有,醒來身邊一個人都沒了還以為你們都走掉了把我扔這了呢。”少年賭氣似的說道。

“哈哈哈,我們能去哪?沒有嚮導就算我們有天大的本事也走不出這忡萃啊。好了起來收拾一下我們該啟程了。”

少年聽了也不磨嘰一個翻身站起來飛速跑出門外用手從井中舀起清水往臉上胡亂擦了一把像個大爺一樣向觀外走去還不忘嘲諷一句:“你還愣著幹嘛,一會跟不上可跟我沒關係。”

李浦無奈搖搖頭一個閃身跟了上去牽起自己的馬慢悠悠的跟在少年身後。

大部隊緩緩而行還沒三個時辰便到了鄱珂還未等少年開口李浦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隨行人員眨眼間便四散而去只剩下李浦陳琮少年三人看得少年目瞪口呆。

“我們去前面看看那好像有個鎮子。”李浦不以為意。

“等下,就我們三個他們不跟著我們?到時他們如何與我們會合?”

“他們都有要務在身,還有你只是負責帶路的不要問太多我答應過的只是到時帶你走出這裡不該問的少問。”

少年像是被大雨淋傻了一般憤恨的看著李浦好像在責怪他出言不遜這時陳琮跳出來打圓場:“哈哈哈,小兄弟浦爺這人就這樣平時管訓的多了說話自然有些不好聽你多擔待畢竟有要務在身無法給你過多解釋他們自有辦法可以尋到我們這你就不用操心了快跟上去吧。”

李浦也不慣他脾氣自顧自得走著東瞧瞧西瞧瞧:“十年前多繁華的地方如今重建成這個樣子我都認不出了。”

“這種小地方重建慢一點也正常,不過浦爺您怎麼還來過這地方?”陳琮疑惑的問道。

“八臣子第一次帶我執行任務便是在此地那時候還小跟你們差不多大,現在想想真是懷念學藝之時。”

“真想不到啊,大名鼎鼎的浦爺也有傷情的時候。話說,當時是什麼任務跟三年前的天災有關係嗎?”

“十年之前我並未有知情權,只知道那群老傢伙拿著一個毯子似乎包裹著什麼東西看起來神秘兮兮的。”

話落,陳琮便不再言語沉默著思考事情。

此時少年輕蔑的看了李浦一眼開口道“少吹牛了,你才多大年紀?說話老秋氣橫的不知道還以為你經歷有多麼豐富。”

陳琮笑了笑也不言語李浦卻一反常態:“別拿著小人之心奪君子之腹,到了今夜便在此歇息你去把東西收拾一下我和他去做點事情。”李浦指著少年吩咐道。

少年聽完此話頓時氣不打一處來張牙舞爪的向李浦撲來,陳琮又開始當起了和事佬輕輕的拍了拍氣憤的少年一把將他攬入懷中心平氣和的講起了大道理,雖心有不願但少年還是乖乖的走進了客棧。

“浦爺,走唄!有時候解決問題也不至於非要惡語相對。”陳琮極力的跟著李浦的步伐。

突然李浦將渙散的眼神匯聚成一條線看著陳琮:“你跟我多久了?”

陳琮被這突如其來的眼神嚇了一跳摸著腦袋說:“大概有五年了吧。”

“五年了,早已不是當年的江湖了以後有什麼事需要你們年輕人;那個少年身手不凡但是憑他那幾招幾式八九不離十應該是師從八臣子中的五臣杜江師,那個少年你帶他好好磨鍊一番太年輕了和你一樣壓不住心性他要帶回去但如果我死了就要麻煩你了照顧好牧兒讓這孩子跟著牧兒。”

陳琮頓時臉色大變:“師父,您這話什麼意思?您怎麼會......”

李浦看著陳琮哈哈大笑眼中的光亮突然暗淡:“你雖然跟我五年,但經歷還是尚淺有些事情沒有經歷過就沒法解釋我來此的目的也便是了結我多年前犯下的過錯。”

“浦爺,您的武功雖然比不上八臣子在江湖中也算的上數一數二怎麼這麼沒有信心?”

話間,李浦與陳琮便走到一間當鋪前。還未等陳琮遲疑李浦就躍進鋪內好像離家多年的遊子。

李浦邊走邊看眼神中滿是懷念之情見得房前無人快步向著一扇木門走去推開門果不其然映入眼簾是雜亂的的賬本堆放在地上卻四下無人直到李浦大喊一聲掌櫃才從賬本堆中探出一個肥頭大耳的胖子。

“長貴兄,我的東西還在嗎?”

直到此時長貴才反應過來一臉錯愕的看著這個“熟悉”的人,眼神中充斥著蓄謀已久的淚花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許久,他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哽咽道:“兔崽子,你還知道回來十年前不辭而別你知道我找了你多少年嗎?”

“長貴兄,說來話長要事在身不能暢敘;來此是要取回我的玉佩。”

剎那間,林長貴呆立在原地伸出的胳膊也僵硬在半空中李浦又試探性的喊了幾聲他才反應過來連聲答應臉頰上掛著招牌假笑眼中奪眶而出的淚水卻出賣了一切嘴巴又不自覺的絮絮叨叨以前的往事。

李浦低著頭面無神色的聽著大概是在心中模擬了無數次再見時的場景,一個墨青色的玉佩出現在眼簾當中時他才有所動容一絲憤恨從眼底閃過接過玉佩後緊緊的將它攥住。半晌憋出一句:“珍重!”轉身便離開當鋪從始至終也沒敢將頭抬起來。

林長貴卻比誰都清楚李浦心中所想只是沒想到期盼十年的重逢卻只有短短數秒喃喃自語:“久久相逢語凝噎,此生再無一面緣。”

浦爺,這麼快就出來了?怎麼看您氣色不對怎麼?

“無事,你回客棧歇息吧。”話罷抬腳離開此地

陳琮目送李浦離去眯起雙眼想努力看清他手中拿著什麼眼前卻像是蒙上了一層迷霧根本理不清事情的終始。

“吆,這位爺看您面露厄運此為大凶之兆買張符籙避避邪吧。”一個看起來髒亂的男人說道。

“既然要發生的事情我再去做什麼也是多餘。”

“哈哈哈,放棄便是悲劇的開始。”男人看著李浦似乎有些許不快。

“世間陳舊的事物,總要被新的所替代。”李浦像是突然鬆了口氣。

“在這個喧鬧的世上,活著便拼盡了全力。”

“如若這樣言論我早沒了氣力只不過是那些執念操控著魂魄的行屍。”

“好了,口舌之爭我論不過你;你想知道什麼。”男人敗下陣來。

“在哪?”李浦極力剋制著情緒。

男人聽罷搖搖頭拿起桌上的卦盤閉上眼睛手指極快的掐著剎那睜開眼睛說道“南北方八十里不過那裡不是千朝的地界出了此城沒人聽你調遣你不可能回來,何況你們進了此地本就已經被人盯上了你就算能走出去你那些小弟兄也要留在這。鄱珂本來就是結界之處人員魚龍混雜,任何人都想要你們的命而且全都是名正言順即使出了點事也沒辦法派人鎮壓他們背後是……”

見李浦愣神張欲又開口:“仇恨就是一個深淵,也許會成功但更多的是失敗。”

李浦苦笑一聲:“哈哈,你是在擔心我?還是看不起我?多謝了!告辭。”拔腿回了客棧騎上馬便狂奔而去。

客棧二樓少年看著向南北而行的男人也是滿腦疑惑那個方向不是出城了嘛?他去了那誰帶我出城啊?少年出神心裡愈發非議忽然聽到腳步聲快速朝他走來到他客房前腳步聲又戛然而止而後轟得一聲門被踹開只見門口便站的那位世子大人。

很快,少年便發現了不對勁陳琮臉色慘白況且還是貴族毫不過分的說打生下來便要學禮絕不可能會如此冒失。片刻間少年身形一抖便消失不見如同鬼魅一般出現在客房之外迅疾不雷掩耳之速匕首就出現在手中踏出一步手腕跟著移動起來當頭劈下陳琮嚇的冷汗直流腰間也沒了剛剛冰涼的鐵器觸感。

“小子,身手不錯看衣著你也是荒人吧!為何與千人待在一塊還是重罪之人?難道是想獨吞還是非要自降身份。”一個滿身橫肉因常年待在塞南口中的牙齒變得祛黃的傢伙的說道看向少年的眼中全是譏諷和不屑。

“與你何干?去兩天窯子吃點酒肉享樂把自己當成命官了?記住你就是條狗人家給你點吃食你就要賣命起碼我沒過的那麼窩囊!”

“好小子伶牙俐齒,但你別忘了千人做過什麼事是怎麼和咱們結下的仇,我當狗不當小人今天老子把牙全給你打碎了看你往後怎麼嚼舌根。”

話罷那荒人橫肉顫動雙手握起幾十斤重的大刀雙腳順勢一叉紮起穩住底盤上雙臂渾然有力的迅速橫掃,一刀下去定把人攔腰斬斷少年見狀也嚇得冷汗直流不敢耽誤雙腿一併翻了三個跟頭才踉蹌站穩抬頭一看,只見那刀早已橫掃而來客棧的木牆摧枯拉朽一般轟然倒下顧不得多想一腿在前一腳在後乘著慣性彈射而出,手中匕首緊貼衣袖只露出刀鋒瞄著荒人的脖頸而去。

荒人見狀冷哼一聲抽出大刀吃力一砸立於胸前沉悶的鐵器聲響起如同喪鐘地上也泛起一陣塵霧,他一手扶住刀柄重心轉移又一腳踹去夾雜著塵霧直奔少年面門而去,少年雙眼蒙塵無處躲閃只能抽回手臂習而單手伏地扭轉身體可終究慢了一步硬生挨下這一腳可讓少年沒想過的是這一腳勢大力沉此人絕不是普通匪患。

陳琮正看著只見少年朝他飛來砸在客房牆上卻未停下,而後轟得一聲牆體開裂出現一個大洞少年重重摔在外面地上噴出一口鮮血徹底昏死過去。

陳琮見此當急紅了眼眶抽出佩劍起勢便刺手中劍身也熠熠生輝,那人一看雙手一擰將刀轉調雙臂充血青筋暴起肌肉也應聲一塊塊鼓起大刀像土龍一樣在地上急急朝著陳琮砍去,那荒人手臂出現一道駭人的口子血液噴射而出可地上的大刀卻為像預期一樣停止。

剎那間,一聲空響兩人不約而同抬頭向左看去之前剛剛被少年砸出的大坑,有兩隻箭羽飛來一隻朝著荒人手臂射去那人也做不得多想只能鬆開緊握刀柄的手,刀柄卻又落入另一隻手中吃力一抬想順勢將空中的箭羽斬斷此時兩隻箭後起了一陣白霧模糊不清令二人摸不清頭腦。

等白霧散去荒人才睜開眼睛看著眼前空蕩的房間似乎毫不意外轉頭看向牆壁上的兩隻箭羽卻眉頭緊鎖跨步走向身後的房間,推門而入房中坐著幾人看著衣著打扮明顯跟這荒人如出一轍,那人喃喃說道:“重磅弓羽,情報有誤這幾人不是通緝犯。”

“無妨,這是在鄱珂就算在這宰了千朝皇帝也沒人能定罪於我們。”此人一身花袍綢錦卻是標準蠻裝糙一口濃厚的蠻荒口音不以為意開口道,身旁幾人聽了嗤笑一聲像是說了一件無關緊要之事。

其他人說此話肯定要叫罵一聲“口無遮攔的痴人傳此言誅九族”但在民間江湖中皇帝的名號遠不及他們。

“宇桐多虧你,今日差點栽到此處那個少年傷得嚴重嗎?浦爺交代過讓我帶他回去。”

宇桐一邊抓著轡頭一邊思考著剛剛發生的一切不禁一陣後怕連世子與那少年聯手只能傷那人分毫如若下次世子單獨碰上他……

想到此處宇桐滿汗直流嘆了口氣說道:“世子殿下您下次早點給我發暗號行不行?您出點問題我的人頭就要落地了,浦爺去幹什麼了怎麼沒見到他?”

“浦爺去做什麼並未給我說,我跟他走到當鋪取了一件東西他便神色異常讓我先回客棧他緊接著也回來了告訴我快走便騎上馬向南北而去在而後的事情你便知道了。”不知為何陳琮的心中總感覺有些不妥像是一塊石頭壓在心頭,宇桐見狀也不再言語單手架著馬車朝著南北方急馳。

進入一片竹林後車道變窄路面坑坑窪窪馬車裡的陳琮也從夢中驚醒看著車內重傷的少年滿臉都是愧疚,腦海中這幾天的經歷如走馬觀燈一樣來回穿梭雜亂無章的回憶拼湊起來恰好是一個故事只不過這個故事只屬於他自己每個人似乎都活在自己的戲裡可戲裡戲外都擁有一個陪伴的聽眾,可總有些人與眾不同他們只有自己沒有聽眾或者說他們才是真正在活在戲中而不是演戲。

一聲輕咳把陳琮從自己的深淵中拉出此時的慌亂彰顯出一個真正的世子而不是世人眼中的世子殿下,神經有預兆一般又緊繃起來儼然已經成為了習慣前後不到一秒的時間便又出現那個人人悉知的世子。

宇桐看著世子殿下苦笑一聲雙手一扣彎腰恭敬的說:“世子殿下,天色漸晚出了這片林子便越過兩國界線要踏入蠻荒地帶不如今日再此稍作歇息準備一下東西明日一早便啟程。”

“嗯,你計劃安排吧。叫裴義過來給他把把脈。”看著地上躺著的少年忍不住開口說道。

“世子殿下,受到的內傷加上當初的箭傷嚴重雖然一路盡心救治但終究需要的是靜養。”裴義把著少年的脈搏無力的說。

“我明白了,宇桐你派亓餘關婁裴義帶著幾個人護送他回千陵。”

“世子,萬萬不可。亓關兩人走了誰來保護您的安全。”

“無妨,那便讓他們都回去吧我們要去追浦爺帶的人多了相反更加麻煩你我足矣。”陳琮還是覺得心中不安考慮再三還是決定讓他們都回去不捨他們也死在異國他鄉。

“世子殿下,我明白了。”想通的瞬間張宇桐便大驚失色而後又不喜於色。

“怎麼怕了?宇桐我希望你可以理解我的意思。”

“世子,屬下理解您的意思但我還是希望您不要冒這個險。”

“君子一出口無反悔之言,一動手無更改之事,誠之於思故也。”陳琮說完便故作沉思繼續問道:“知道我為什麼只留下你嗎?”

話罷張宇桐聽完此話後恍然大悟立刻拱手作揖後便退了下去吩咐事宜。

“世子,安排好了他們已經啟程回去了咱們明早出發嗎?”

陳琮對著張宇桐打了手勢然後雙眼死死盯住前方竹林遠處的拐角突然間周圍的所有聲音都戛然而止,從一開始其實氣氛就不對勁正值秋季卻沒有昆蟲鳴叫的聲音一瞬陳琮彈地而起拔出佩劍雙腿離地攀樹而上劍指天空嘩的一聲樹上落下一人衝著張宇桐襲去張宇桐還愣在原地耳邊卻爆發出巨大的聲響像是地獄惡鬼撕咬的聲音而後肩膀處撕心的疼痛感接踵而至,藉著月光也終於看清了眼前的東西青面獠牙醜陋外表夾雜著噁心的氣味張宇桐瞬間心情跌宕到谷底,腦子只有一想法“跑!”衝著樹上大喊:“鄱珂北殺人鬼!”樹上陳琮聽到手腕一軟手中的劍差點掉落劍鋒再次對上那東西的手明顯弱了不少。

殺人鬼卻不在乎手中力道又加重幾分指甲隱隱要勝過陳琮的劍鋒,陳琮看出了他的心思手臂一揮將劍用力插向他的心臟殺人鬼瞬間掌心相扣穩穩把劍夾在掌心,果然不出陳琮所料一個閃身來到身後一手抓住他的肩膀一掌轟在腦袋上溫熱的腦漿濺了一手掛在樹上的殺人鬼便開始搖搖欲墜。陳琮便跳了下去空中接住掉落的軒劍落地的瞬間手臂用盡全力一斬地上那個一臉錯愕的殺人鬼還沒反應過來便已身首異處。

“世子,快撤殺人鬼是一同狩獵大機率他們兩個只是探路的小卒。”

說完此話宇桐眼前便不受控制的一黑接著栽倒在地陳琮見狀低聲輕喚幾聲目光一撇看見陳琮嘴唇紫青滿面通紅急忙把他的衣服撕開露出傷口一看大半個身子的血管充斥著黑紫色的毒液。

見此陳琮也不敢在耽誤將宇桐背在背上就朝竹林外跑去前腳出去後剛剛所看陰暗的拐角處走出幾人跪倒在地為他們犧牲的勇士祈福大聲高唱著讚歌隨後一個位高權重的老頭對著旁邊耳語幾聲接著所有人便四散而去詭異的是死去的兩人也晃晃悠悠的站起跟在老頭身後。

李浦對今日之事一無所知快馬加鞭的朝蠻荒飛馳,一整日從未歇息對於李浦而言不將那件事情完全辦妥之前他絕對不會放鬆下來,正想著從前方山間望去發現了幾家零散的火光瞬間剛剛已經乾涸的力量又開始跳起來。

陳琮揹著張雨桐在竹林裡迅速穿梭試圖甩開背後那幾個追兵他們的速度快到極致即使陳從琮孤身一人情況下也很難甩開他們,殺人鬼只是一個民間傳聞在鄱珂一帶猖獗的土著人這些東西根本就沒辦法被稱為人類他們所做的事情在常人眼中是違背道德泯滅人性,所以被百姓們口口相傳為殺人鬼,部落之間近親通婚極其嚴重所生下的孩子大多數都是痴兒只會使用蠻力的傻子這些孩子出生後族長便會依族規隨機處死孩子的父親或母親(男女死亡比例相同),已達到部落人口平衡然後將孩子塞入死人腹內每日以鮮血餵養長大一點後還會每日以屍毒浸泡雙手,如果他可以活下來便是下一代殺人鬼相傳他們之間每三百年會出現一個天選者帶領部落,每次天選者降臨前三天他們便會群巢而出抓捕人類帶回去祭祀開設百年大典。

現在陳琮只能祈禱天選者不會追上來不然今日二人必喪命於此,可惜陳琮內心好像被人窺探一般前方出現了模模糊糊的三個人影,中間那人的身影格外高大身側有一人極矮像是被人砍了頭陳琮腦中突然冒出一個恐怖的想法難道那是我殺死的那隻?而後內心苦笑一番怎麼可能或許是今日經歷的事情太多了有些乏累罷了,對於一個從小在錦衣玉食的皇室中長大的天之驕子若是以前告訴他要經歷這些簡直就是山童石爛之事,這時陳琮也發現了令人惶恐的事情身體瞬間如同墜入冰窟雙腿也不聽使喚的停了下來不管陳琮怎樣用力也動彈不得一步。

然而陳琮不知道的是其實那人只是一具行屍走肉,出於本能看到一個死人站在自己的面前不免恐懼。天選者看到定在原地對著寂靜的周圍大喊幾句,隨後出現了十幾年後還能讓陳琮回想起來覺得驚悚的一幕,四面八方突然湧出許多“怪物”它們只有半顆腦袋身體殘缺不全很多地方已經露出森森白骨傷口處掛著腐爛的血肉散發出陣陣惡臭嘴邊掛著一顆顆肉瘤,藉著月光從血洞中可以清晰看到它們墨綠色的心臟有節律的跳動著雙腿躍躍欲試只等一聲令下陳聰二人便會被撕咬成碎片。

“世子,不對那些東西不是動物而是‘人’!聽說每個天選者都會有一種與生俱來的能力它們都是經過拼接改造後的‘人’。”宇桐不知何時醒來臉上也已經佈滿毒液虛弱的開口道。

“宇桐,你靠在樹上先休息一會,等著我殺出去,撐住!”陳琮看著只剩一口氣的張宇桐雙手悄悄摸上軒劍踏出一步準備戰鬥。

就在這時宇桐又開口道:“世子殿下,別掙扎了一會您找機會逃跑去找亓餘會合讓它們把我帶回去,既然它們要開祭祀大典可能要保持獵物的聖潔等它們給我解毒後伺機逃出來。”

“不行,它們的速度太快了不說你能不能被追上天選者可沒辦法欺騙過去你是我帶出來的必須完好無損的回去,何況我也不可能隻身逃脫。”

“好吧,但千萬不要再反抗了您受了傷回去沒法交代,三天後新的天選者就會降生現在這個老頭大概也是油盡燈枯。”宇桐一臉無奈的說道。

一個不合時宜的聲音突然出現:“小子,讓我們一頓好找啊!這下怎麼不跑了。”

“南荒七蠻上次是我眼拙竟然沒認出兇名赫赫的鐵浮屠。”宇桐苦笑今日到底是要死在這裡了。

鐵浮屠扭頭看了一眼靠在樹上的張宇桐不屑從眼底一閃而過:“只會背後偷襲的小人這裡輪得到你講話嗎?世子殿下要不要做個交易,我可以救你們出去作為報酬你告訴我李浦的去向。”

“世子,不要相信他的話他們就是殺人不吐骨頭的惡魔跟這些土著人有何區別?”

陳琮聽著兩人的話沉思一番冰冷的眼神對上鐵浮屠突然又釋然:“傷了我的人憑什麼讓我信你?”

張宇桐剛要開口添油加醋忽然感覺到脖頸處傳來的冷意只能欲言又止雙手化為虎爪準備襲擊身後之人脖子刺痛不由大叫一聲,鐵浮屠朝著陳琮揚揚手適宜他看後面陳琮迅速扭頭一看心裡大吃一驚結合剛剛鐵浮屠所說瞬間急張拘諸,這人竟能悄無聲息靠近我並挾持宇桐武功深不可測這樣的人暗處不知還有多少。

“放開他吧,我同意了。”

“哈哈,早就聽聞世子殿下重情重義,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話音剛落鐵浮屠大吼一聲瞬間那些前端的怪物們便被埋藏在暗處的人允殺殆盡,等陳琮回過神來目光橫掃一遍加上鐵浮屠不過七人天選者身形一閃掠過直接瞬移到鐵浮屠面前雙手直直向著他的心臟挖去,瞬息間大刀揮砍而下那怪物大叫一聲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地上只留下一灘褐色的血液其他人對著鐵浮屠點點頭扛起張宇桐也消失在夜色當中。

“你把我的人帶去哪裡了。”陳琮咬著牙憤恨的開口。

鐵浮屠不慌不忙的蹲下看著地上那灘血液:“他留在我這當質子,你帶我去見到李浦我自然會放了他,但如果你敢耍小聰明那他註定要死在我的手裡。”

陳琮聽完他的話彷彿周邊的空氣被抽空身體一軟便癱倒在地緊緊盯著鐵浮屠半晌才吐出一句”他中毒了。”

“無妨,小小屍毒讓二弟調配解藥即可,這天下還沒有他不能解開的毒,如若不行我依我二弟那性子必定帶人去攪得那群畜生天翻地覆,你只需要安心帶我去找到李浦那他也會平安回到千陵。”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非要見到浦爺。”

“小子念你年幼上一個跟我這樣說話的人早暴屍荒野了,很多事不要過問你只需要知道他身上藏著太多秘密連我們蠻荒也只能從他哪裡獲取情報。”

陳琮看了他一眼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轉念一想開口:“你獨自一人帶我去找浦爺?不多帶幾人萬一浦爺生氣把你殺了你到何處去申冤。”

鐵浮屠看著一臉認真的陳琮輕蔑一笑:“你不會以為就憑你,真的能傷的了我?他真的能將你救走?若不是為了尋找李浦你們早就死了。”說完鐵浮屠撿起地上掉落的軒劍仔細端詳起來手腕一轉強勁的劍風呼呼作響掉頭一劍揮出只見面前的大樹應聲倒地,看得陳琮目瞪口呆半晌不在敢言語。

"孬種,連自己的武器都能握不住,李浦那樣精明的人怎麼會收你做徒弟還是因為你是世子?"鐵浮屠說完將劍收起。

“我這人平生最恨膽小懦弱之人,一把絕世好劍落在你的手上實屬不配,想拿回你的劍就證明自己的實力。”

此時陳琮並未把這些話記進心裡他的大腦似乎又開始不聽使喚走馬觀燈似的將剛剛的一幕幕開始重新演繹,一句空靈的聲音在他腦中迴盪“懦夫,站起來殺了他。”霎那他又突然冷靜下來起手拍拍腦袋:“我不過是一個萬千人家中的普通人罷了,所有人都因為我的身份懼怕我恭敬我想讓我成為天才證明我不是個平庸的人,卻從始至終沒人去了解我只會強壓我,而我到底該如何去做才配的上你們心中那個完美無缺的世子殿下,也沒人給我一個準確的答案我偽裝的很累一個身份帶給我了無限的麻煩,或許只有我死掉的那一刻才能做回那個真正的我。”

“中傷到你的內心了嗎?顯赫的世家是多少人做夢都不敢擁有的,你這位世子殿下還想擺脫。”

“有些事情只會成為束縛住你內心的枷鎖,我眼中那些所謂的功名利祿不過是滿足自己的虛偽。”

“總有些人單純希望這個世界可以少一些貧窮與苦難。"

“希望的本質即是虛假。”陳琮的目光逐漸黯淡。

“人啊,不要那麼清醒,這樣活著只會很累。"話罷,鐵浮屠扶起地上的陳琮。

天矇矇亮起,空中瀰漫著一層霧色,兩人的身影也逐漸消失在竹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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