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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兩人來到平民生活區。
白落所過之處，看到的人無不感到震驚。
畢竟這個時間點，小販們都才剛剛開始準備擺攤，大部分店鋪可都還關著呢。
冷清的街道上卻突然看到了民政官，這任誰都會感到不可思議。
小販們遠遠的看著白落，竊竊私語，心中猜想這暴君這麼早出來是有什麼目的。
“看來我好像不是很受歡迎的樣子。”白落開玩笑道。
然而夏亞卻完全感覺不到一點玩笑的意思，他後背發涼，趕緊說道：“怎麼會？他們只是......不太習慣而已。”
白落不置可否。
隨後兩人找了家賣相不錯的街邊小攤。
攤主看到民政官來，嚇得差點直接逃跑，還好夏亞及時拉住了他並解釋了一番。
於是這攤主就心情忐忑地迎接起了自己今天的首單生意。
白落毫無民政官的自覺，隨意地坐在一張小板凳上，打量著這略微冷清的街道。
沒等多久，攤主端著豐盛的早餐擺上了白落面前的小桌子。
是一些小麥麵包和包子，其中還夾雜了一個炸得金黃的酥油餅外加一杯豆質熱飲。
白落拿起一個包子咬下，然後挑了挑眉。
站一旁的攤主見白落挑眉，心臟直接提到了嗓子眼，差點沒直接跪下認錯。
但白落挑眉純粹只是因為他發現這包子裡的餡......太多了。
一口下去全是肉。
在百林鎮這種邊境城鎮，肉可是奢侈品，基本只有富人能享用，哪怕是他民政官，一個月也吃不上幾次。
這一個包子裡卻是滿滿的肉餡，白落估計這攤主是直接把自己所有的存量都拿了出來。
他內心不免覺得有點愧疚，然後大口吃起了包子。
他確實餓了，算算時間都快二十個小時沒有進食了。
夏亞拘謹地站在一旁，看白落吃的香甜，加上自己也沒吃早飯，不禁嚥了咽喉嚨。
感受到視線，白落似乎才想起旁邊有個人，他咂了咂嘴，問夏亞：“坐下一起吃？”
夏亞趕緊搖了搖頭，他可沒忘記面前的人是誰。
他要是真不知死活的和白落坐一起，哪怕白落不介意，但光是其餘人的唾沫就能直接把他淹死了。
因為他不配。
要是換做有實績的人來自然沒人會說什麼，但誰都知道夏亞是什麼貨色。
這無關白落名聲，而是在於民政官這個職位本身。
白落有點無奈，只能將幾個包子遞給他：“那站著吃總行了吧？”
“謝謝大人。”這次夏亞沒有再客氣。
一旁的攤主看到自己的寶貝肉包子到了夏亞手中，瞪著一雙牛眼，滿臉不爽。
不多時，白落吃飽了，但小桌上的包子卻還沒有吃完。
他本想將這些包子全交給夏亞解決，但這次夏亞卻是怎麼都不肯要了。
抱著不浪費糧食的想法，白落只能將其打包回去慢慢吃了。
臨走時夏亞想付錢，白落卻是先一步從口袋裡拿了一個小錢袋交給攤主。
因為只有他知道這頓早餐的價值幾何。
尤其是那個蔥油餅，這麼漂亮乾淨的油，這城鎮恐怕找不出第二家，當然也不一定還有第二個。
而且這蔥油餅還讓他想起了前世的一些記憶，他特地留著沒吃，他打算回去再慢慢地品嚐。
不等攤主拒絕，白落直接帶著包子離開了。
兩人走後，攤主做賊似的左右看了看，確認沒有人注意到自己後，才小心翼翼地開啟這小錢袋。
“這是......銀幣！！”
小攤主驚了，本來看重量很輕，他還暗想虧了，誰知道這裡面裝的竟然是銀幣。
以他的身份平時的金錢交易基本都是銅幣，畢竟都是平民，你拿個銀幣出來他也找不開。
就這十幾枚銀幣，就已經頂他幾年的收入了。
小攤主看向白落離開的方向，雙手合十，閉上眼想，以前的民政官大人回來了！
......
兩人穿過城區，一路往邊緣行走。
夏亞不禁問道：“大人，我們這是要去......”
這已經來到他完全陌生的地方了。
白落腳步停下道：“疫病區。”
只見前方的路被纏繞著尖銳鐵絲的木欄所阻隔。
透過縫隙，可以看見對面城區灰暗的光景。
幾塊破木頭搭建而成的房屋，木頭上面沾滿了黴菌。
地面充斥著惡臭的垃圾和嘔吐物，幾具已經腐爛的屍體混在中間，任由老鼠在其臉上啃食。
幾個分不清形狀的類人影子漫無目的的蹣跚在上面晃盪，氣氛陰鬱至極。
在這片城區的封鎖線外面，幾個戴著面罩計程車兵默默看守著。
“這是......下層區。”看著這片光景，夏亞喃喃道。
紅月疫病散發以來，紅月患者時有出現。
雖然有血晶用於抵禦，但這東西畢竟不能量產，加之被王室壟斷，幾乎也成了奢侈品。
而奢侈品，對於平民來說就是不存在。
於是為了處理這些紅月患者，每個城區都會設立專門的區域進行關押。
然後進行放血治療。
是的，對於這些享受不起血晶藥水的人，這就是王國給出的治療方法。
很原始很粗暴也很簡單直接的放血。
這種做法讓白落一度以為自己是穿越到了遠古時期，幸好這裡不會打著神明的旗號。
只是直接的告訴你，不好意思，藥就這麼多。
連祈禱的希望都不給你，殘酷嗎？某種意義上來說，這反而更現實。
在這裡停留片刻，白落朝另一邊走去，這裡不是他的目的地。
這裡是下層區，關押的基本全是已經無可救藥的感染者，裡面已經沒有了名為‘人’的物種。
他要去的是上層區，那裡的人雖也被感染，但理智尚存，只是由於有失控的風險所以被關押。
“沒來過疫病區域？”路上白落問夏亞。
“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人能變成那樣，那還算是人嗎......”夏亞腦中浮現之前見過的景象，只覺胃部一陣翻湧。
“你覺得算嗎？”白落問。
算嗎？不算嗎？
夏亞不知道，這問題對於他來說太過深奧了。
他很想說算，但又怕白落問出你願意這‘人’和你一起生活嗎？
白落要是真問出這問題，他又無法反駁了，所以他選擇了閉嘴。
好在白落也就是隨口一問，並不當真。
很快，兩人來到了上層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