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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夏亞頂著一對黑眼圈來到辦公室門口。
自從昨天被民政官大人批了一頓後，他也想明白了，自己就是個小人物，哪有什麼選擇的餘地，盡力活下去就好了。
於是為了活下去，回去後他找了許多書本，然後來回拜訪軍中的一些老兵，期望能從他們那裡學到些經驗。
他運氣不錯，這些老兵都沒有什麼架子，也樂意傳授他經驗。
一晚上下來他雖然累的幾近暈倒，但收穫頗豐。
他正打算推開辦公室的門，手放在門把手上時又停住了，想了想現敲了敲門。
“進來。”
屋子裡內突然出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嚇得夏亞渾身一哆嗦。
這是民政官的聲音......
夏亞咬了咬舌頭，確定自己不是在夢遊，然後心裡感到一陣古怪。
現在才六點多啊，外面天都還沒有亮呢，白落居然在辦公室裡。
他平時不都日上三竿才會來嗎？今天這麼早是什麼意思？
難不成是在這辦公室裡待了一晚上？
抱著疑惑，夏亞推開了辦公室的門。
昏暗的房間內，僅有桌上髒兮兮的煤油燈散發著微光。
桌上擺滿了書本，一個男人正低頭認真地翻看著這些書本。
在他身後，泛黃的牆壁上嵌著扇渾濁發黃的圓玻璃窗，窗外很黑，從窗戶望去，隱約可以看到一排排風格古老的建築。
夏亞放輕腳步走到一旁站立，不敢打擾白落，只能默默等待。
他算是確定了，白落是真的在這裡面待了一晚上，甚至，是看了一晚上的書。
屋內，一時間只有書頁翻篇的沙沙聲。
......
許久，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照進屋內，白落才放下了手中的書本。
他伸了個懶腰，不知不覺居然看了一晚上。
側過頭卻突然發現房間內多了一個人，白落眯眼回憶了一下，才想起夏亞是什麼時候進來的。
他略帶歉意地道：“抱歉，我看書太入迷了，忘了你還在這兒。”
夏亞頓覺身體一涼，頭腦清醒過來，趕緊出聲：“不，這是我的職責，大人。”
白落點了點頭，轉過頭開始整理起桌面的書本。
“大人，這些讓屬下來整理就行了。”夏亞說道。
然而白落卻是沒理他，手不停繼續整理的同時問道：“夏亞，你的信仰是什麼？”
“信仰？”
“對，信仰，作為亞蒂斯王國內的子民，你的信仰是什麼？”
夏亞低下頭思考了片刻，然後一臉糾結著說道：“回大人，屬下並沒有什麼信仰，如果硬要說有那就是日暮王了吧。”
白落腦中思索著道：“日暮王......那位王國的英雄？”
夏亞點了點頭，一臉興奮：“對，傳說中在王國遭受外來生物襲擊即將滅亡時，是日暮王橫空出世拯救了王國，可以說日暮王就是王國的救世主，沒有哪個亞蒂斯的子民不信仰日暮王。”
“日暮王的故事我可是從小聽到大呢！”
白落摩挲著書本，對於這位王國英雄的影響力有了更多的理解。
昨天處理完事情後，他就一直坐在這看書，大多是些史書、文獻、法典、地域之類的，同時考慮到自己當前的身份，他還特地挑了幾本有關軍事的書籍。
十幾個小時的閱讀，總算是填補了些原身記憶中的空白，並對於這個世界的歷史有了更深的認知。
他側頭看向夏亞問：“那你之前為什麼又說沒有信仰呢？”
夏亞訕訕笑道：“因為，日暮王這種傳說中的英雄離我太遠了，日暮王確實是所有人眼中的英雄，但這信仰......又不能讓屬下填飽肚子。”
說完，夏亞小心地看了看白落，見白落沒有什麼反應，心中呼了口氣，繼續道：“對於屬下......不，對於大部分平民來說，填飽肚子，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至於信仰什麼的，只有餓肚子活不下去的時候才會想起來吧。”
白落沉默了片刻，然後看向夏亞問：“那你信仰國王嗎？”
“國王......”
夏亞沉默了，要說他信不信仰國王，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不僅不信仰，暗地裡還罵了不知道多少遍，畢竟他餓肚子流浪街頭的時候，國王在哪？
在他眼中，國王和那些貴族富人們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看到一些明明窮得都快要餓死的人還在歌頌國王，和期望自己美好生活的時候，他只想給他來上一刀。
給他個痛快。
然後告訴他，我現在殺了你，但你嘴中能給你帶來美好生活的國王呢？
他怕不是正趴在哪個女人的肚皮上呢！你個蠢貨！
對他來說，書本之中的理想國國王是壓根不存在的，這都是虛偽學者們為了討好國王所寫的讚美之詞。
所謂的和平安穩他從未感受過，他的世界每天都是戰亂。
但他不能真的將這些話說出口，尤其是在一個民政官面前。
但他更不想昧著自己的良心說出這種充滿貴族嘴臉的違心話。
看著沉默不語的夏亞，白落微笑著轉過頭。
他已經收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了。
信仰之力......這是遊戲給他的力量體系。
他想了一晚，簡單理解就是要讓別人信仰自己，然後以此從這些信徒身上獲取數值。
但信仰這東西又太過抽象，對於白落這種無神論者來說更是不能理解。
好在這個世界確實有著類似教會、神殿的存在作為參考，並且相當一部分人也確實有著自己所信奉的事物，他倒也不至於完全一抹黑。
只是那些都太遠了，不是這個神那個神就是各方長年累月積累下來的威望，他想短時間達成根本不可能。
所以他才會問夏亞的信仰是什麼，先從自己能瞭解到的人開始，會簡單不少。
現在嘛......他腦中倒是隱約有了些想法。
收拾好桌面，白落拿起外套站起身問：“你吃早餐了嗎？”
“沒......”夏亞下意識地回答，然後趕緊捂住了嘴。
“有些時候，長官更希望聽到下屬的真心話，”白落拍了拍夏亞的肩膀，“既然沒有，那就出去先陪我吃頓早餐吧。”
“大人，我......”
“怎麼？不願意？”
“我的榮幸！大人！”
白落聳了聳肩，笑罵道：“那還等什麼？前面帶路，我可不知道哪家的早餐更美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