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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4 章 田埂上的色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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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幾天後,芝山縣的初級中學打響了一陣極為頻促的鈴聲,遠遠就可以看見,教學樓的老師拿著試卷在各自走廊裡外行走。

時間一恍便至期中,這天放學很早,阿欣要來到秋子的村莊一同解悶,一路上他講述最近為了複習有多麼多麼的刻苦,現在總算可以好好休息幾天了,秋子聽在心裡,目中無光的愣著前方,對於先知來說,她很清楚,自己這次考差了會是什麼結果。

下午才下過雨,洗澈後的天空濾出幾片半透明的雲,朵朵連在天邊,氣溫也如此恰到舒爽,讓人心情會不自的往好處走,這點在放學路上的小孩子身上尤其生動,就這條馬路來往結隊中,推鐵環、跳山羊、抽陀螺、放紙飛機盡是歡聲笑語,以及用樹枝擺著動畫裡的耍酷動作一路飛奔嘶吼,就像童年的回憶一幕一幕從眼前播報,看上去兩人都很想參與其中。

陽光揮灑了一天的熱烈,終於慵懶的躺在田埂上,一切都顯得那樣愜意,怡然恰到心窩。

這時,一個小女孩抱著一隻狸花貓,和一個揹著竹筐的男孩,歡快的順著田端溪流往下游趕去,阿欣興致的喊道:“喂,你們去哪裡嘞?”

見到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的陌生人,小男孩卻是很禮貌的走近說:“去捉魚了噻,你有嘛事嗎?”

阿欣不僅面善,而且非常和諧,他露開一個無邪的笑容,向秋子伸出手,就這樣隨著兩個小孩來到了山的腳下,溪流在此匯成一面水石相交的潭子,清澈見底。

小女孩把貓咪放下,讓它在水邊叼拾被男孩驚跑的魚兒,秋子竟看看這隻機靈的貓咪發呆了,想想已有了好些月沒有見到羅澤了,不由的心生想念,也不曉得自己會不會永遠停留在這個時空。

失神間天色驟暗,雲彩在豔黃和火紅之間漸變,囤積到了天的那一邊,望去,幻化成龍捲風的形態,看風眼就在山腰之上。

阿欣感嘆道:“哇,我第一次見到這麼壯觀的彩霞。”他眼神定格在天邊,呆滯的走過來說:“你說,那邊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秋子也愣住了,這種奇觀在魔法的世界裡往往是魔法降臨的預兆,她覺得,被送到這個時空的肯定不止她一個,於是懷著緊促的心情,想要去一探究竟。

這條山路是村民開拓過的,對秋子來說並不算費力,而阿欣跟在她的身後,一路上卻是跌跌撞撞,呼呼喊喊,秋子也沒有過多理會,不一會就完全脫節了。

終於在掠過幾棵樹的障影后,看見一隻高大的生物站在前方,正用手在比劃聚集在上空的雲彩,再湊近點,終於認出來,那不是一直沉睡在盒子裡的龍貓嗎,不過看樣子,他應該是恢復了在水星球上的原形,跟精品錄上畫的那樣威武。

秋子容光煥發,向它奔跑,並呼喊著:“龍貓~龍貓首長~”

天色也隨著這聲呼喚驟然黯淡,起初龍貓並沒認出來,越看越熟悉,後知後覺才想起了精品屋的店長,意識到這個時候的她還沒有長大。

“秋子…你是秋子!”

秋子瘋狂的點頭,看見它圓頭圓腦的樣子,倍感溫馨,秋子興奮的抱住了它,雖然龍貓的身體要比秋子高出一倍。龍貓低著頭說:“怎麼你也穿越了?是不是那頭臭貓惹的禍~”

“我也不知道,自從我們分開以來,已經過了一個月了。”秋子淡定的移開視野,望著遠方述說起這期間的感想。

“這是件多麼不可思議的事呀,當所有人都想要回到過去重拾美好,這個機遇竟然迷迷糊糊的落在了我身上。其實再經歷一遍年少時光,我們再也拿不出當初那樣純粹的心,反而經歷過後又成遺憾,看別人匆匆忙忙的迎接未來,自己卻在這條路上迷失了自我,變得膽怯、茫然,甚至不敢再面對未來。”

目光從指間穿堂而過,感慨之際唏噓不已,這種說不清楚的失落感,就好像隨著日子堆積在胸口。

龍貓凝聽著秋子的袒露,天空的彩霞也隨著它的收手變得疏散、渾濁。難以相信這是一個十多歲的小女孩發出的喟嘆。

當阿欣趕到之時,秋子望著絢爛的黃昏,而一隻怪物正炯炯有神的面對她,這一幕幾乎讓他驚掉下巴,看在龍貓沒有攻擊傾向,他才放心的走過來。

秋子笑道:“你不用怕,這是我的朋友。”

見人類的到來,龍貓頓的一下身體嚇小了一半,這是它第一次被人類目睹,它不想再嚇到他們,忍住自己的情緒,如此和阿欣巴巴相望著。

而阿欣的眼神,逐漸由敬畏變得雪亮,好像每個年輕的地球人見到怪物,都表現的似喜而非驚嚇。

看來龍貓的身份是瞞不過去了,它便喪著氣,一邊走,一邊嘀咕,說是被地球的人知道了,他就得換一個更隱蔽的地方待著。

秋子跟上前說:“沒關係啦,他不會說出去的。”於是面對阿欣,她咬著手指略顯謙卑。

“這件事只有你知我知,千萬不要傳出去了哦。”

阿欣憋了一會,哈哈大笑起來,“你放心好了啦,我絕對不會破壞秘密的,但是,你可不可以不要離開這裡~”他面向龍貓,洞察其面目裡的非凡之處。

“臭小子,你還跟我提要求!”

龍貓手撐在腰上,在他自己看來嚴肅凌人的樣子,轉身又若無其事的往深山蔽角,秋子想要跟過去,卻被遠遠的:叫住。

“天很晚了,快回家吧,不然那些人又要找到山上來了。”

聽的出,它多日來尋找容身之處,在人類的視野裡躲來藏去。

秋子呆呆站在原地,直到龍貓不見,彩霞退盡,天空只現一層銀灰。

沿途折返,森林圍叢已經被黑暗籠罩,傳出愈發醒耳的蟲鳴,讓阿欣不免緊張起來,好在有夥伴在身邊,一時興起,便可所有煩惱一拋腦後。

他追上秋子,興致盎然,好像有一肚子的話想要講出來。

“我開始相信你之前說過的話了。”

是什麼荒唐的話,秋子自己也記不起了,現在她心裡只想著龍貓的夙願,如何能終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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