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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花落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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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被稀釋出的片薄質感斜照在大地,所有事物呈現出明暗兩面,平定了浮沉的心,也聚攏了忙碌的人。

時常跟隨夏欲的腳步,離他身後不遠處,經過一條上下兩坡交錯的路口,目送他渺小的身影進入綠樹片中。

繞過這條山路就可以到達海拔較高的鄉村一帶,如果再晚點,可以看見天邊濃厚的餘暉和彩霞,將在夕陽斜下時沒過海平線。

阿欣手持一根蓬散的棉花糖,緩緩追上秋子,就她最近的反常,追表疑態。

“自從來了那插班生,你每天魂不守舍,鬱鬱寡歡的,是不是在暗戀他呀?”

“哪有..你可別亂講。”秋子閃躲的眼神,不時飄到天邊,又落回地面。

“既然這樣,那你還是離他遠點好,看他跟個悶油瓶一樣,也從來不和別人說話。”

“他以前可不是這樣的~”

“以前?哦...原來你們認識呀。”

“額...”

“那你可不要被他影響咯,上次考試你都倒退了好幾名,你要是考不上芝山高中啊,可就要和我這個老朋友分開啦。”

“我想幫他考上芝山高中。”

“額..我看出來啦,可是他不領情嘛,也許,他靠自己就能考得上呢,你又何必枉費心思。”

阿欣吧唧著,見秋子仍愁緒不去,思緒在一路上紛飛,走到較為安靜的小道,突然拍了下手掌 說道:“那我教你招好啦,你可以每天在便利貼上寫一個知識點,找時機貼到他桌上,這樣他肯定明白你的心意,嗯,沒錯。”

起風了,手中的棉花糖失去了控制,飄向空中,牽走阿欣的腳步。

在登上高地的路口,再次為眼前這片海上大地所吸引,遵循阿欣剛才所提的建議,心中卻有一種念想在排擠自己,跟夏欲相處的這麼多天裡,一直有這樣兩個聲音在內心抗鬥,該退讓還是該堅持,結果都是不得而知,是啊,夏欲已然不是當初那個主動的男生了,他內心的倔強,要比想象的更加強烈,看著阿欣的背影越追越遠,我能否也像他一樣,義無反顧的去追。

可知自己本是個開朗的少女,卻要為早戀的事情朝思暮想,從此變成一個優柔寡斷的人,不忍嗤嗤自笑,到底是怎麼了?其實,回在他身邊,本已知足了不是麼?

習慣如此勸慰自己,就會馬上想開。

每當穿過鄉間小路回到家裡,所有的煩惱雜慮都可以一消而散。靜候夜幕降臨,手中的杯子緩緩抬起,讓月亮浸入茶水中,飄著嫋嫋熱氣。

秋子伸直了後背,睜大眼,看見遠方的兩道流星在夜空劃過,正一前一後的朝著山頂交替並行,落沒到了山那頭,煥發出的昏黃光暈,轉眼即逝,就跟當時在魔法城市裡看到的墜毀飛機一樣,一樣的 不安的感覺,拿出抽屜裡的竹蜻蜓,在星空下放飛,希望承載自己的處境與想法,傳達給遠方的,羅澤君。

不知不覺這個學期已過了近半,即將要準備到來的一期考試時,秋子發現自己以前都會的知識,好多已變得模糊不清,甚至有些型別的題目剛一起筆做就沒了頭緒,但她依然謹記自己的初衷,於是在梳理好的知識點裡挑出一個寫在便利貼上,在夏欲還沒到的早上,貼在抵他胸口的桌邊,還要保持很自然的樣子,不要讓他看出嬌作的一面,他一天都沒有做出反應,就是欣然接受了,於此也在秋子心中產生一閃而過的自在感。

放學的路上總是會看見和發生很多有趣的事情,一不留意就會耽誤很長時間。這天在校門外不遠的路邊圍著一群中學生,秋子站到臺階上,看見其中一個魔術師扮相的人,用他手中的撲克,花式的販賣兜裡的紙券,撲克散撒到空中被他一手收住,在指間一鋪開,便是一排養眼的同花順子,由此正引起一陣歡呼時,當卻有人喊著 警察來了 警察來了,那人則“咻”的一下溜走了,只留下一張撲克落在場上。

再往前走段距離的巷子裡,秋子不經意又瞧見了那販子,走近打探:“你,賣的是星銳漫展的換裝券吧?”

而他倚靠在牆面繼續數著手中成疊的鈔票,頭也不抬的答應:“沒錯,你也要來一張嗎?”

秋子喝斥道:“你這頭黃牛,原本只賣二十塊錢的票,你卻賣到一百塊,這可是違法的!”

那人愣了愣 說:“票還沒開售,你是怎麼知道價格的呢?”

“我當然知道啦,因為我...我去現場看過價格了~”

“得嘞,我這手裡還剩一張,就送給你了吧,我們各自安好。這總行了吧。”販子遞出票子就跑開了,秋子想要叫住他,而欲言又止,看著手裡這張華麗的兌換券,秋子第一時間就想到了夏欲,於是邁開腳步去找他。

時隔多日再來到這個熟悉的鄉鎮,一路放眼找尋夏欲的身影;最後來到他家門前的不遠處,擦了把汗。

小鎮的風車持續旋轉著,吹起夏末裡要謝落的黃花,捎去人心頭念想,隨著距離越飄越遙遠。

神往天邊,手心的紙券握出褶皺,能夠想象得出被夏欲拒絕的畫面,還有那張俊冷的面孔,不免又心生挫敗感。這種跌宕起伏的心理,不斷壓制著自己的身體和情緒,不覺已經耽誤了不少天色,彼時卻看見夏欲開門走了出來,正朝著馬路對面的電話亭去。秋子躲到牆角後,看他安靜的站在電話前,應是打給了他親愛的媽媽吧。

夏欲掛了電話,卻向著馬路對面看了過來,遙遙喊道:“我看見你啦~”秋子早早把頭縮了回來,仍是不敢露面,直到夏欲走過來跟她面對著面。

“你跑這麼遠來,是有什麼事吧?”

“我...我...”秋子只是動了動手指,讓那皺褶的紙券裹進手心裡。

“你說你知道我未來的事,我有些好奇,你..是撿到了什麼..能預知未來的東西?”說這話的時候,夏欲的眉毛是一上一下的,也許連他自己也覺得這說法很荒謬。

“你願意相信我的話嗎?”秋子深情的望著夏欲,一字一息的試探著。

“不妨說說看唄,這年頭什麼奇奇怪怪的事情都有的。”

“我原本所在的年份,已經到了八年後,現在,我穿越回來了。”

看著夏欲淡定的樣子,秋子低聲道:“你是不是覺得...我在做夢?”

“也不是,其實我一直相信有奇蹟存在,當年我爸爸正是因為媽媽得了絕症才拋棄了我們,但後來,我媽媽的病卻不治而愈了,那可是絕症。”

夏欲轉移了視角,望向天際。側臉的一抹淺笑,也讓秋子緊張的心情終於放鬆下來,便敞開心扉說:“可是,你從來沒和我說起過你父母的事情。”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況且這種事情又有什麼好提的。額...既然你知道我的未來,一定是跟我在同一所高中吧,那是什麼學校?”

“芝山高中。”

“真噠!?”夏欲瞬間興奮起來

“嗯,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持下去哦。”

夏欲又問:“那你肯定知道我媽媽有沒有回來吧?還有,我大學考到了哪個省份?有沒有考上動畫專業?”

“對不起,夏欲,我只能告訴你這麼多~”

秋子的談吐間顯露尷尬氣息,以此勸阻,她明白天機不可洩露,也不願再去勾勒太多未來的畫面,因為物是人非,她沒法保證能再把握住這份感情,那樣越往後想只會迷惑 越心痛,能重新與他相處時光,已是奇蹟,至少,他不再經歷那場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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