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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玫被他吻得渾身鬆軟，本來就疲憊的身體在他懷中卸了勁。懶洋洋地在他胸前靠著。
宋清之無奈地看著懷裡吻了一會就困得要睡著的葉玫，俯身勾住她的腿彎將她橫抱到臥室。
睏意實在是來得太猛烈，剛一碰到床，她就蜷縮成一團，閉著眼睛尋了個平常睡覺的姿勢，連睡衣都懶得換。
身旁的床墊緊接著陷下來，纖細瘦削的美人被一個寬大溫暖的胸膛環在懷裡。
葉玫下意識往他懷裡鑽了鑽，也不再糾結身上那隻四處遊走的大手，只覺得在他懷裡格外安心。
宋清之手指修長，骨節分明，中指和食指指腹上因為常年執筆而生出一層薄繭，此時正慢悠悠地隔著旗袍布料在葉玫小肚子上來回摩挲。
葉玫不僅不煩，還被摸得有些舒服，小手無意識地覆上他的手掌。
宋清之滿意地勾了勾嘴角，彷彿這個小動作取悅了他。
手慢慢向下探，意欲給她揉一揉腰間那塊淤青，一不小心碰到了一片光滑的肌膚。
因為葉玫不太規矩睡姿，輕薄的衣裙此刻堆疊在腰間往上，薄被之下是兩條修長赤裸的雙腿，只著底褲。
宋清之只看一眼，隨即將被子重新蓋在她身上，蓋完還煞有介事地掖了掖被角，手也規規矩矩地搭在她腰上。
睡得迷迷糊糊的葉玫忍不住皺眉，一邊踢著被子一邊小聲嘟囔著：“熱……”
本來就是夏天，這被子只是她晚上蓋肚臍用的，她不知道宋清之給她裹那麼嚴實幹嘛……
不知道是被子的原因還是身旁男人的原因，她感覺自己被烘地要上火般。
宋清之身上也生出熱意，葉玫又在懷裡不安分地扭來扭去，一邊將被子都踢走一邊又抱著他的胳膊不讓他走，宋老師努力壓制住一陣又一陣的燥意，奈何懷裡的小作精偏偏一把抓住那裡，生氣又委屈：“這是什麼啊，硌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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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玫顯然不知道自己睡覺時做了什麼，待她醒來時宋清之已經把晚飯都做好了，正一個人坐在客廳看書。
聽到她的腳步聲不自然地將書合起來，也不看她，自顧自走到餐桌前：“快吃飯吧。”
“噢。”
葉玫不明所以，她身上已經換上了居家服，是一條粉色的綢緞吊帶裙。她踩著同色的綢緞拖鞋在餐桌前坐下，看著桌子上的菜一臉興奮：“都是我愛吃的！宋老師，你真好！”
說著就要摟著宋清之的脖子親他一口。
宋清之躲了過去，面色微紅，輕咳一聲：“快點吃吧，睡那麼久，菜都涼了。”
葉玫被他躲避的動作有些不滿，小聲嘟囔道：“你怎麼不叫醒我。”
宋清之把盛好的湯放到她面前，戲謔道：“還不是怕某人跟我發脾氣。”
葉玫被他說得有些不好意思，她有一點點點起床氣，他倆熟了之後有幾次宋清之喊她起床，沒少被她大呼小叫。
她心虛地摸摸鼻子，其實她是可以控制住的，但那時候她就想對宋清之發脾氣，然後聽他無奈地嘆氣，再輕聲細語地哄她。
她知道有個成語叫做恃寵而驕，她覺得自己就是在恃他的寵。
當時意識到這個的時候，葉玫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她從來沒有對一個人這樣放縱和信賴過，就算當初和周行，她也是保持著尊重和邊界感，從未將未經處理的情緒帶給他。
但她也不是不尊重宋清之吧，她想。
就是想把自己最真實的一面都暴露給他看，就是想要他不在意自己的美醜好壞。
就是想要被包容。
葉玫想著，忍不住問他：“你會不會覺得我很壞啊？”
宋清之想都沒想：“不會。”
“那我總愛朝你發脾氣……”
“我高興，就喜歡你對我發脾氣，說明你喜歡我，不然你怎麼不對別人發？”
“……”
宋老師自我攻略有一套。
晚飯過後，葉玫幫忙收拾碗筷，被宋清之趕到客廳。
“你就去沙發上歇著去，有我在，這些事都輪不著你來幹。”
“我們一起嘛，還挺浪漫的。”
宋清之從她手中拿過筷子，不屑一笑：“浪漫的事兒多了去了。”
葉玫看著他熟練地將碗筷沖洗乾淨，忍不住感嘆：“宋少爺在家也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吧，到我這兒來又是做飯又是刷碗的。”
宋清之把這些話全當對他的誇獎，還有些小得意。
他見縫插針道：“之前說給你找個傭人你不要，我這個現成的帥氣男傭你也不要。”
葉玫被他的話逗笑：“如果你母親知道她的寶貝兒子在別人家做男傭，肯定更討厭我了。”
“我媽告訴我，這些都是男人應該做的。”
宋清之側身看著她：“我媽還說，判斷一個男人好不好，主要就要看他聽不聽妻子的話。”
他問：“我是不是好男人？”
葉玫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佯裝嫌棄地推了推他：“誰是你妻子。”
宋清之知道她又害羞了，悶聲笑了起來。
這笑聲順著葉玫耳道，一直傳進她心裡。
夕陽徹底落下，夜空中綴了幾顆星星，夏夜所獨有的清涼微風透過窗戶輕輕吹來，吹動她的睡裙裙角，幾縷髮絲拂過他的肩膀，再在她背後張揚。
偌大的愛意往往是由這些平淡的幸福組建出來的。
兩人在一起剛剛兩三個月，正是膩歪的時候，說好坐在沙發上看書，可不知不覺就又貼在了一起。
葉玫靠著他尋了個舒服的姿勢，手裡翻看著那本《傲慢與偏見》，充當書籤的葉子早已幹扁，還停留在那個兩人有些不歡而散的雨天。
葉玫覺得這本書真是常讀常新，自己從旁觀者變成了當事人。
好在宋清之沒有傲慢，她也沒有偏見，只是現實的距離擺在面前，像是一條巨大的鴻溝，讓她連跨越的勇氣都沒有。
試圖跨越的代價就是他們雙雙墜落，她不想讓他為難，也不想連累到他。
他就繼續做他風光霽月的宋教授，永遠是大家口中那副溫潤儒雅的宋少爺，人人讚頌的天上月，她不想他因為自己沾染上濁塵，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葉玫在腦子裡設想一下她某一天悄悄離開，然後宋清之到處找她，後來兩人散落在海角天涯，再也不見……
葉玫想著想著便哭了出來。
宋清之被她嚇了一大跳，剛剛人還好好的，怎麼說哭就哭了。
他以為是看書太感動了，連忙把她的書拿過來放到桌上，把她攬到懷裡，一手順著她的頭髮輕摸，一手在她的背後安撫，低聲笑她：“看個書也能哭成這樣，那麼感性啊。”
葉玫聞言，哭得更大聲了。
靠在他的懷裡聲淚俱下，好像要把這二十三年受過的委屈都宣洩出來一樣。
胸口的布料很快被洇溼，宋清之一面覺得她可愛，又忍不住心疼，目光掃過桌上的那本書的封面，眼神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