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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兩塊令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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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家眾人此時都在院中迎接,小道士木吟手捧一隻木盒子,見到眾人後很是高興,呲著牙很是開心對管家點頭答謝:

“老人家,謝謝您啦.”

管家不敢多說什麼,那小道士先把手中的盒子遞給管家,管家兩手捧著,小道士整理整理衣服,向柳家眾人稽首施禮,笑著說道:

“這個時候打擾各位清淨實在不好意思,我奉白鶴觀觀主金陽道長之命,給柳家五少爺柳成音送信物兩件.”

柳家眾人此刻有點發蒙,來的這個小道士白麵紅腮,長相甚是可愛,一身青佈道袍穿在身上那是更顯得有些仙貴之氣,但現在似乎很是高興,一雙大眼睛滴溜溜亂轉,正在打量著院內柳家眾人。

“道兄你好,我在家排行老五,我叫柳成音.”

柳成音走出來,拱手回答道。

“啊,原來你就是我的小師哥了,快來快來,這是觀主讓我送給您的.”

“這.....”柳成音想快步上前看看大爺讓送來了什麼東西,但是想了想身後自己家人現在還不知道怎麼回事呢,扭頭一看,柳家眾人此刻臉上表情稀奇古怪什麼樣都有......

“且慢,五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你怎麼跟牛鼻子道士攀上交情了?”

柳成禮此時急的直上頭,腦門此時已經見汗了,一見柳成音回頭看大家,慌忙上前說道。

“混賬,哪個教你如此說話的?退下!”

柳南崢出言震懾,柳成禮臉上有點掛不住,拉了拉柳成音的衣袖,柳成音微微一笑,拍了拍三哥柳成禮的手,說道:“三哥不必擔心.”

走上前雙手捧過送來的檀木箱子,小道士笑著說:

“小師哥,我幫您開啟吧?”

“行啊,有勞小師弟了.”

柳成音也笑著回答。

“說來我還不算是您師弟呢,金陽道長還未收下我為徒,我不過是在觀中幫忙照顧觀主的起居,但觀主他老人家心疼我,平日也不讓我去伺候他,我現在就是什麼活兒都幹,院中的地也是我掃,廚房裡做齋飯我也幫忙,觀中道士出去作譙,我也會出去幫忙的......”小道士木吟嘴上一邊說話,一邊手上不停,不過就是把木盒子上的蓋子開啟,掀開絲絨紅布,這嘴裡“嘡嘡嘡”不停,說了這麼一大堆。

柳成音覺得有意思,這小道士要有一日跟馬世林在雞窩碰到一塊,估計都蓋不住他倆說話的聲音。

探頭一看,紅絲絨的布里露出兩個物件,一件是手掌大小的一個金玉令牌,正面陰刻一個楷書的“寧”字,另一件也是令牌,比那一塊金玉的令牌小一些材質卻是木頭的,正面陽刻著一個篆書的“炁”字。

柳成音腦子一轉便知道了,這是自己今天厚著臉皮認下的兩個大爺,送給自己的物件。

這不用說啊,能用金子做令牌的只有皇室,還篆刻著一個“寧”字,定是我那二大爺他老人家府上的出入令牌,這另外一件則是金陽大爺他那練氣門派的令牌,所以正面篆刻一個隸書的“炁”字,想來是入門的信物,

“多謝小師弟,你雖未入門,那也是遲早的事,這一聲小師弟你還是受著吧.”

柳成音笑著說道。

“謝謝師兄高抬,等我入門估計要到猴年馬月了......”木吟臉上笑意更勝,向前走了幾步,對著柳家眾人稽首施禮,說道:

“白鶴觀觀主金陽道長打算收貴府五少爺柳成音為弟子,事出倉促,怕家中嚴慈有所誤解,言語之上解釋不清,另也得知滄州縣衙之中有小人作祟,特意為難柳家,所以命我送來信物兩件,我師兄這邊也好做解釋.”

說完後,又是一個稽首。

柳南崢此時一臉不可置信,因為他深知滄州城裡這位白鶴觀觀主金陽道長是什麼人,跟如今大明朝的皇家又是什麼關係,聽完小道士木吟說完,也走上前,一臉激動抱拳拱手想要說些什麼。

但木吟看柳南崢走上前一臉動容的抱拳施禮,忙說道:

“這些也是我們觀主金陽道長和您家少爺的福緣所致,您不必太過激動,此間事畢,我也要回觀裡了......”說完這句轉身,又對著柳成音笑著說道:

“再見了師兄.”

木吟將檀木蓋子重新蓋上盒子,對著柳成音便是稽首施禮。

“好,我去送你,”柳成音抱著盒子,回頭對柳家眾人說道:

“爹,你們先進去,我隨後就來.”

柳成禮忙出來接過盒子拉著柳成音,對他擠眉弄眼,似是想問自己這是咋回事,柳成音覺得好笑,將盒子遞了過去,和小道士木吟並肩走到大門外邊,目送著木吟朝西離去。

正廳之中,柳家眾人除了柳南崢,各個又是面露愁容,柳成禮捧著盒子放到正廳之中的八仙桌子上,一伸手就想揭開蓋看看裡面是啥,柳南崢轉頭瞪了他一眼,柳成禮訕訕的苦笑了一下,退回自己的位子上坐著,也是一臉愁眉不展。

柳成音送罷了木吟,轉身回來關上了大門,走到院中看著院裡熟悉樣子,摸了摸手邊這棵沖天的柏樹,心裡直是一陣不捨,明天便要去白鶴觀了,不日也要去到北京城了,這是自己在家的最後一晚了。

如今邊疆戰事,妖族也有出世的苗頭,說不定日後一家人就要在動盪不安中過活了,一想到這裡心裡真不是滋味。

“老弟,這到底是咋回事嘛,你還當真要去當道士啊......”

柳成音左腳剛踏過正廳的門坎,他三哥柳成禮的話就說出來了,柳成詩也是按奈不住自己的脾氣,起身拉著自己小弟的手,滿眼焦急的說道:

“小弟,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啊?”

柳成音聞言,鼻子一酸,直欲落淚,但隨即忍住,拍了拍自己大姐的肩膀,示意她先坐下,自己走到八仙桌子前,開啟那檀木盒子,取出兩塊令牌,左手拿著金玉令牌,這令牌手掌大小,造型與寶劍的吞口位置相似,上方是金子雕刻成吞口的模樣穿一條紅絨繩,下面是玉質牌面好似劍身,右手拿著木質令牌,木色黝黑雕刻古樸,紋路清晰頗具古風。

兩手各拿一個令牌,慢慢退到正廳中間,柳家眾人的眼光都在這兩塊令牌之上,柳成音環顧眾人,抬起左手慢慢說道:

“爹、大姐、姐夫、二哥、三哥、四哥,這塊是前些日子被封為徵平大將軍的當朝護國公,他老人家府上的令牌......”

“啊!!!”

柳成禮一個沒忍住,驚叫著站起身來。

柳家眾人此刻誰也沒法安坐了,都站起來一臉驚訝的看向柳成音,每個人都知道這堂堂護國公是什麼樣的人物,想當年追隨燕王朱棣徵殺南北,名號早已響遍了大明朝及周邊各國。

柳成音對他姐夫林昊說道:“姐夫,明日我想您拿著這個令牌代我去一趟滄州縣衙,找到陳三本兒和那知縣,對他們說北京不是他們想逼著我去我就會去,這是護國公他老人家讓我去的.....”

林昊生性滑稽,一拍手笑道:“嗬!老弟你是真疼我,給我安排這好差事.”

柳成音笑了笑,右手抬高目光落在那一木質令牌上,繼續說道:

“這一塊是白鶴觀觀主金陽道長與我的入門信物,我前些日子偶遇金陽道長和護國公他們老二位,他們二人似是相交多年甚是熟識,護國公他老人家想讓我入京打擂,為國效力,金陽道長便說要收我為徒,要用半個月的時間敲打敲打我身上的功夫,到時候會親自送我上北京城.”

此語一出,正廳眾人雀躍歡喜,柳成音看著自己的哥哥姐姐臉上都非常激動,自己心下也很開心,但臉上怎麼也擠不出一絲笑容,他實在是捨不得離開這個家。

柳南崢緩緩坐下,滿臉欣慰,示意大家稍靜後,對柳成音慢慢說道:

“成音,你過來......”

柳成音聞言,心裡更添一絲難受,作為父親總會立刻在這欣喜之餘明白後面將會發生什麼。

“你有這番奇緣,真是我們柳家祖上有德,師父他老人家在天之靈保佑著咱們,你去到白鶴觀後,要比之前刻苦百倍,萬不可偷懶耍滑。

你的那些小友,日後倒不必不相往來,只是你們馬上到了冠禮之年,國家現如今邊疆告急,這一場仗那是肯定要打的,你們幾個都要勤加習練武藝,兵法也是要讀的,日後兄弟幾人一起攜手保家衛國那也是一段佳話,終日裡遊手好閒天真爛漫,身為武林中人終不是長久之計.”

這番話說完,柳成音心下更加沉重,柳成詩這些人臉上更是沒了笑意,因為他們知道,自己的這個小弟,明天就要去到白鶴觀了,半月之後到了北京城打擂無論名次如何,鐵定是要從軍出征的,那麼日後要想再見到這個小弟,恐怕是難如登天。

“你們聊吧,飯菜應該快備好了,我去後院看看你娘.”

柳南崢站起身,拍了拍柳成音的肩膀,臉上情緒複雜,慢慢的邁步出了門廳,向後院走去。

柳成音他們的娘因為年輕時積勞成疾,這幾年身體大不如以前,如今的每一天似乎都要在床上渡過,很難再下地了。

柳成音這些人看著自己父親的背影,更是嘆息不止,這個家,終是不能團圓了。

眾人坐回自己的座位,柳成禮想要開口破壞一些沉重的氣氛,但看見眾人臉上都是難過的神情,自己心裡也不好受,便忍住了嘴邊的話。

柳成音率先開口打破僵局,淡淡一笑,起身走到林昊面前六尺,站定說道:

“姐夫,明日記得去完縣衙辦完事要把令牌送往白鶴觀,這東西可不敢離開你半步。

我去北京之前應該還回家來的,你們都別為我擔心了,也別愁眉苦臉的,另外我也不是從今往後再也不回家了啊,日後我若是從了軍,把北邊韃靼趕了回去,那個時候我披紅掛綵的回滄州來,姐夫,我可比你官大了哈,那時我肯定要專門去你們營房巡視的,你到時候可要做好準備啊,但凡有軍容不整的地方我可要參你一本,哈哈哈哈......”

林昊是什麼性情自不必說,這個時候他那股小孩子脾氣也上來了:

“嘿,好小子,你這還沒去打擂呢,你就把後面怎麼整我的方法都想好了,你小子日後對我怎樣我不知道,但是現在這一巴掌,我非打你屁股上.”

林昊特意誇張了語氣,蹦起來就要去打柳成音。

“你給我消停點!!!”

柳成詩出言喝止,一臉慍色,瞪著林昊。

“你看,你咋還不識逗呢......”林昊停下動作,嬉皮笑臉衝著柳成詩笑道。

“逗個屁你逗,日後就見不著小弟了,他這一走,日後上了擂臺,再隨軍出征,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踏踏實實回家過太平日子......而且......孃的身體也是一天不如一天,哎......”柳成詩說著說著,眼望著柳成音,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

“大姐,你就別哭了,這本來是好事,咱家走了大運,你哭啥啊?”

說完這話柳成音一轉身,又笑道:

“還有我這幾個好哥哥,你們三個平日一個比一個話多,特別是三哥,你現在咋跟溼了捻兒的火炮一樣,一炮不放啊?剛才喊得那一嗓子都快把房蓋挑了去了,我此去白鶴觀那是正兒八經去習練武藝的,又不是簽了賣身契,咱們都高興一些,別讓爹孃看著心裡難受.”

眾人一聽也覺得有理,柳成易一直一語未發,聽到這嘿嘿一笑:

“我說三哥,剛才那道童沒進門之前,我看您的手勁兒現在可以了啊,好傢伙一隻手就把這檀木的椅子把生生擰斷了,看來生氣這個辦法,用在您身上起碼能提高三成功力哎.......”

“去你的老四,我不是替五弟著急嘛,之前是因為陳三本兒那個噁心東西欺負到咱家頭上,我真是氣不過,你想那陳三本兒和那蠢貨知縣都是什麼貨色?在滄州城連個破鞋的名聲都不如,現在倒是好了,咱五弟拜了金陽道長,當今的護國公也有意結交咱們五弟,日後飛黃騰達指日可待,咱們柳家的好日子也算到了,不用再受那些貨色的氣了.”

柳成禮一臉正色道。

但這話剛說完,突然倒吸了口冷氣,一拍桌子,慌忙說道:

“嘶!五弟啊,這回可苦了你了啊......”

眾人似是習慣了柳成禮一驚一乍的樣子,臉上都沒什麼變化,柳成音笑著回答道:

“三哥,你又想起來啥了?”

“你要是當了道士,可是不能吃肉,不能喝酒,不能娶媳婦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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