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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陳年舊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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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聽起來倒像是一本佛經.”

柳成音笑了笑說。

“不錯,但從現在開始,我要你把這三個名字爛在肚子裡,不許向任何人提起,包括你接下來要背下來的這段心法.”

柳南錚面色凝重。

“爹,您說吧.”

柳成音收斂心神,一臉正色道。

柳南錚這才與柳成音席地而坐,將這份《行鏢圖》上所記的心法,按照現有的順序讓柳成音記下,然後再把正確的順序一字一句教給柳成音。

讓他背了幾遍,確認無誤之後,又把那份路線圖拿出來,按照周身大穴的位置,一一指給柳成音看,也是先背地名順序,再背穴位順序,柳成音這孩子多靈啊,天未露白,已然將這份《行鏢圖》爛熟於心,反覆背了幾遍都沒問題。

柳南錚滿心歡喜,看著自己的孩子,心中暗想:真是恩師保佑,我柳家有此子,定能大功告成,告慰恩師在天之靈。

抬頭看天時辰還早,便帶著柳成音按照路線圖的順序,手把手的教他控制呼吸,於一呼一吸之間去感受丹田的變化,又將日後修煉的要訣和險要關頭都告知與他,柳成音都一一記下。

但柳成音心下非常詫異,那就是這份《行鏢圖》的路線,自己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見過,而且很熟悉。

這些地名那都是鏢局走鏢時經過的地方,自己背了幾遍就記下了,但就是這個路線圖,為什麼看了一遍就能記下?眼睛一閉這份路線圖就像印在腦子裡一樣,總覺得以前見過,非常熟悉,但又實在想不起來。

剛剛試著調勻呼吸去感受丹田,柳成音便覺得丹田一股火熱,一跳一跳的甚是舒服,未來得及細想,柳南錚緩緩道:

“凝神去感受丹田的存在,一呼一吸之間,試著將天地之氣引匯入丹田的位置,長此以往如果感覺到丹田處火熱,便是一成真氣的境界,這時只覺每日精力充沛,做事反應迅速,夜晚之間就算不睡覺,只是打坐兩個時辰感知丹田之氣,便可精神奕奕。

時間久了若感覺得丹田跳動,那便是兩重境界,這時便需要運氣行遍路線圖上的那一圈大穴,這需要循序漸進,不可操之過急,若氣息可以行遍一圈之後,會覺得體力見長,氣力漸增,耳聰目明,夜間可目視十丈之外.”

因為修煉真氣是不可以說話的,柳成音心下覺得奇怪但不敢出言問話,不由自主的隨著爹剛才說的路線圖,去試著運氣。

未曾想丹田內的那股火熱一叫便動,讓去哪裡去哪裡,甚是靈便,這可把柳成音嚇壞了,暗道壞事,怎麼爹修煉了十年才到兩重,我就這麼一盞茶的時間不到就練到了?別是我有什麼病症了吧,發燒轉移了?

柳南錚並未發覺柳成音有任何表情變化,只顧點指他的身體,按照這些穴位順序給孩子指了一遍,好傢伙!就這麼一道指不要緊,柳成音只覺得體內這股火熱順著爹指的這順序,一會兒轉一圈,一會兒轉一圈,慢慢的根本不用再費神引導,自己轉的可歡實了,柳成音很是吃驚,但四肢百骸渾身上下說不出來的舒服,這大冷天的竟然有些微微出汗,甚是受用。

柳南錚見柳成音額頭見汗,表情竟有一些享受,心下暗想,這孩子是個練武的奇才,看著此事還真可著落於他身上。

心下想著,嘴上不停,繼續言道:

“若是日後感到真氣可自行遊走路線圖上南北兩路並且甚是順暢,不需再冥神靜氣的去指引,那便是三重的境界,”

柳成音滿心的疑問和恐懼都沒法說出來,那個心理煎熬別提多難受了,就好像被人蒙著雙眼帶著你走,你只覺腳下的路軟軟的,踩上去甚是舒服,卻不知道要把自己領向何方,那種未知的恐懼在內心翻來覆去。

另外伴隨著的還有通體的舒泰,這種反差讓自己患得患失,耳畔聽得父親言道自己目前這狀態便是三成境界,父親苦練了快二十年都未達到的境界,我就這麼一會兒就練成了?難不成我真是神仙轉世?父親說過這行氣之法異常兇險,不可操之過急,行將踏錯一步那便是萬丈深淵,無人可施以援手,這可怎麼是好。

“第三重的境界如若練成,一躍可有十丈之遠,一掌可有千斤之力,皆因內息真氣之功,真氣行走體內任督二脈,經脈被拓寬,五臟獲新生,身體如重生再造般,可夜間視物,耳聽十里之遙,近乎有了半仙之力。

孩子,到了這一步,便是你師爺生前的境界,當今武林中已然沒了對手,就算是六大高手都在手下走不過十招.”

柳南錚臉上火熱,似是想起金頭狻猊張鳴方當年的神威。

柳成音這時真的是有苦說不出,兩眼與嘴唇緊閉,頭髮與耳朵齊豎,一邊享受著體內的溫暖舒泰,一邊恐懼著體內真氣不斷的遊走,一邊還要用心聽著父親的話,生怕心裡稍一錯神,萬一遺漏掉父親所說三成真氣境界其中的那麼一兩句至關重要的話,那可真是小魚賣沒淨剩抓瞎了。

父親不過練到了兩成真氣,三成真氣也就是當年我師爺練到了,而那時節已然與武林中沒了對手,也就是說練到三成真氣的人世上寥寥無幾,那麼自己現在這個狀態,如果不是三成真氣倒無所謂,就算是生病了那都算好事了,但如果自己真這麼鬼使神差的練到了三成真氣,到四成真氣的時候,很可能世上就我一人了,爹爹他說不定也不知道四成真氣應該如何往下行進,那麼師爺仙去之前交代的事情怎麼辦,爹還說要把此事交給我呢,剛想到這裡,柳南錚道:

“四層真氣的境界,便是體內陰陽調和,龍虎交融,恩師生前並沒有詳細講述,只是提過他自己的師父當年便是四層真氣的修為,那時已然可以一躍百丈之遠,一掌萬鈞之力,裂石開山,直如神仙一般。

你若到了那時節,孩子,很可能我已然故去了,剩下就靠你慢慢摸索到五成真氣的境界了,說不定可以呼風喚雨,招手便可電閃雷鳴,也說不定可以飛天遁地,神遊太虛。

總之這真氣之法,若是修煉到一定境界,已然不是我們俗世中人可以想象的,事關重大,你一定不要對任何人講起,包括你們姐弟幾人和你的母親,還有那幾個玩伴.”

柳南錚邊想邊說,語速很慢,說到最後似乎眼角已經溼潤。

柳成音暗暗叫苦,真讓自己猜著了,我若是練不到四成真氣可咋辦,父親託付於我的事情就算是白搭了,但覺得眼皮發白,似是已經天亮了,便對父親言道:

“父親,是不是天亮了,我現在可以收回真氣了嗎?”

“外面還是黑夜,你若累了便停下吧.”

眼皮漸漸睜開,竟稍稍有些刺眼,柳成音環視書房四周,周圍的事物清晰可見,就連放在一邊的《行鏢圖》上面的小字都可以看得清清楚楚,再看向書房外面,眼光到處可以看見的確剛剛露白,院中的柏樹樹梢的葉子都看得異常清晰,柳成音心下一沉,好了,最壞的結果來了,我真練到重成真氣的境界了。

但柳成音不敢對父親說,因為這實在太匪夷所思了,但是這到了三重真氣,怎麼收式啊?

稍微這麼一想,真氣是從丹田出來的,再將他引導回去不就行了,試著引導真氣歸於丹田氣海,只心念一動,稍加引導真氣便輕車熟路的回于丹田,在丹田之中游走轉動,甚是奇妙。

柳成音這個時候如何敢讓父親知道,真跟父親說自己就這麼兩個時辰的功夫,就練到三重真氣了,那豈不是變著法的罵師爺,罵自己的爹?

啊!你個小孩子兩個時辰就練到三重真氣,你師爺生前費盡周折耗費多少時間精力才練到的,你爹我資質不佳練了二十年還沒練到呢,小小年紀狂妄自大,胡言亂語不知天高地厚,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肖子。

“爹,師爺當年為何會中毒呢,中毒了還可以修煉這真氣之法嗎?”

柳成音不敢說實話,便換了個話題。

“據你師爺說他的真氣是練了兩次,第一次還是在元朝的時候,那時他們兩個人便挑了五毒教的山門,但五毒教浮空山上有不少暗藏的禁制,你師爺殺了他們不少教眾,到得最後有些大意輕敵,被賊人引導禁制之內,被那暗藏的五龍神水射到了半邊臉上,辛虧那時節與他同行的那位高人腳力甚好,揹負他及時前往五曲峽墨潭邊去尋那神醫林金墨,雖醫治及時,撿回一條性命,但頭上和臉上都生了許多金色的肉球,內息真氣都不復存在了。

恩師便在那時節開始重新修煉這真氣之法,不過幾年的光景便修煉到三重真氣,當時武林中人都懼怕你師爺,便給起了金頭狻猊這麼個美號,不過時間長了金色會慢慢變淡,在他即將仙去的時候,已經沒了顏色,想是那金色退去殆盡,便到了他老人家壽終正寢的時候了.”

“嗯,爹,這些年您沒有和我細說過師爺是如何救了我們一家的,您趁現在和我講講吧.”

柳成音心說,聽聽師爺他老人家有沒有什麼朋友是還在世的,我現在有了三重真氣的修為,說不定可以找到那麼一兩位老爺子再重新傳給我四重真氣以上的修煉法門,不然我這真是摸著石頭過河,不知道路該咋走了。

“你師爺當年只是說少林寺的一位掛單頭陀,之前是從什麼地方來的我也不甚清楚,只知道他來到滄州雲遊之時,已然是滿頭金色的肉球,臉上也有些金色的疙瘩,身上衣服破舊,路人如見鬼怪一般避之不及。

那時節是冬天,一場大雪剛剛下過,我不過是咱們當地一家富戶中的長工,你娘平日裡與他家洗衣做飯,我便是每日做些粗活,稍有不慎便會受到責罰打罵,那時你娘已經懷了你了,行動稍稍遲緩,本家的奶奶便伸手要打。

我回到家中剛好看見,便伸手阻攔,未曾想被五六個護院給暴打了一頓,我因為你娘懷孕,不敢多說什麼,只是不住的求饒,因為那時已經快過年了,如若我們一家子就這麼被趕出那戶人家,天寒地凍的我們一家子可真要凍餓而死,就沒有現在這座威遠鏢局了.”

說到這裡柳南錚低下頭,嘆了口氣道:

“你孃的身體便是那時積下的病根,十分怕冷並且咳嗽不止,吃了多少種藥,找了多少名大夫,都是治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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