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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陣喧鬧的喇叭聲中,孟雨眠睜開了酸澀的雙眼,只道依舊在女真人的重重包圍中,趕緊搖醒李想和小月,由她負責抵擋,讓兩人做好逃跑的準備。
可掀開門簾,孟雨眠瞬間呆若木雞。
哪裡還有女真人的半點蹤跡,但見霓虹閃爍,車水馬龍,高樓林立,不時有“飛鳥”帶著巨大的轟鳴聲從頭頂飛過。
“莫非死了昇天了?”
小月探出頭來,望著眼前說說笑笑的人群,傻傻地冒出來一句。
“這是?”
望著眼前的一切,混沌的記憶慢慢變得清晰,斷片的場景一幕幕相連,李想突然振臂高呼一聲:“啊哈!我回來了!”
“官人?”
看著他興奮的模樣,孟雨眠一陣疑惑。
“回來了!我回來了!”
李想興奮地捧著她的臉,小雞啄米似的一頓狂親。
以為自己會老死在宋朝,沒想到能回來,還帶著兩個宋朝女人一起回來了,不過……說出去會不會被當作精神病?他一下子從興奮中清醒過來,為了讓眼前的兩個女人順利融入到這個世界,就必須在神不知鬼不覺中對她們完成改造。
所以,這第一步,就是一個字:瞞。
他趕緊讓小月駕著馬車往東走,同時一邊講述自己的身世以及事情的整個經過,絮絮叨叨、詳詳細細,說了一遍又一遍,只是身旁始終寂靜無聲,扭頭看時,孟雨眠託著腮幫正打著盹。
“哎,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
李想頗為不滿。
“你好囉嗦,我好睏.”
孟雨眠嘀咕一聲,任憑路途怎麼顛簸,靠在視窗沉沉睡去。
“小月,我剛才說的話都記住了沒?你可是小姐最貼心的丫鬟……”說到這裡,忽然隱隱有鼾聲傳來,小月握著馬鞭竟然坐著睡著了。
李想不禁苦笑,將她抱進車廂裡,望著熟睡的主僕兩人,長長嘆了口氣。
眼下,要瞞過所有人,就只有一個辦法,讓她倆裝啞巴,不說話就不會露出馬腳,露不出馬腳自然就瞞過了所有人。
咴啾啾一聲嘶鳴,馬車停在了一戶農家莊院的大門口。
還沒進屋,李想就已經聽見母親殷紅梅的大嗓門。
“江河啊,兒子有沒有訊息啊?阿梅啊,你是警察,怎麼也沒有訊息啊?老爺子啊,醫院怎麼說的啊?好端端的一個大活人,說不見就不見了?就是死了,那總有個屍體吧……啊?”
說到最後一個字時,殷紅梅已經泣不成聲。
李琪長長嘆了口氣,道:“醫院裡最後的影片顯示,他開啟窗戶跳了下去.”
殷紅梅大怒:“放屁!他幹嘛想不開?為什麼想不開?”
話音未落,突然一轉,又開始咆哮起來:“王娟!一定是王娟!從病房出來後李想就跳樓了!一定是她說了什麼!我找她算賬去!”
說罷,推開李梅地阻攔就往外面衝。
李梅跨前一步抓住她的臂膀,就像抓嫌疑犯似的,殷紅梅頓時動彈不得。
“媽,媽!李想如果真是跳樓了,屍體呢?你仔細想想嘛!”
殷紅梅怒問:“那人呢?別告訴我他跳得太高落到飛機上飛走了!”
李梅苦笑道:“據我分析,李想是受了感情的創傷,想一個人靜靜,過幾天就回來了。
你不要這麼大驚小怪的嘛!”
李江河怒道:“什麼想靜靜?有站在十八層視窗上想靜靜的嗎?”
李梅瞪了一眼:“爸呀,你別拱火行不?”
一家人正在屋子裡說話,院子裡,卻傳來了“踢踏踢踏”的聲音,接著,咴啾啾一聲嘶鳴。
誰家養馬了?大家莫名其妙的走到院子裡,見到有個人正在攙扶著一個女孩下車,車廂裡,另一個女孩正在一箱接一箱的往外搬行李。
“小心點兒,姑爺,這是小姐最喜歡的一幅畫……小心千萬小心,這是小姐最喜歡的花瓶……”“小月,我不是告訴過你要裝啞巴的麼?”
李想苦笑。
看來,要她不說話簡直比登天還難。
“官人,要是見了婆婆……該……如何……”隱約聽了個大概,只是丈夫實在太囉嗦,以致最後竟睡了過去,一想到這,她的心裡就覺得十分歉意。
“該怎麼著就怎麼著吧.”
李想苦笑,這會兒都到家了,補課也來不及了啊。
孟雨眠笑笑,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示意他後面有人。
李想扭頭一看,突然張開雙臂大叫一聲:“娘——”丟了行李撲向殷紅梅。
“崽?啊呀我的崽!真是我的崽……”這一瞬間,殷紅梅放聲大哭,彷彿母子倆已經分別了很久似的。
李江河道:“我說什麼來著?他就是出去冷靜了一下,這麼大的人了,怎麼會想不開呢?”
臉上帶著微笑,眼角含著老淚,全然忘記了在屋子裡說的話。
殷紅梅質問他,前天清晨為什麼不告而別?這兩天究竟去了哪裡?家裡人為此差點把醫院都拆了。
“說來真是話長啊!我這兩天去了……”忽然想起後面兩個女子,隨即將孟雨眠推到母親面前。
孟雨眠聽他喊“娘”,心知便是婆婆,來不及整裝,當即跪下,喊了一聲:“娘,兒媳禮數不周,請娘饒恕.”
說罷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李想又指著李江河說:“這是爹.”
孟雨眠又跪在李江河面前,道:“兒媳若有不周之處,請爹寬恕.”
說罷,也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
李想指著李琪道:“這是爺爺.”
孟雨眠隨即跪下磕頭,喊了一聲“爺爺”。
李想指著李梅道:“這是姐姐,在……衙門當捕快!”
孟雨眠作了一揖,叫了聲“姐姐好”。
“再來給諸位介紹一下,這位是……”李想的話還沒說完,小月一邊抹著汗一邊蹦跳著跑了過來,雖然剛才在搬東西,可李想介紹的時候可都看在眼裡記在心裡了,當下便一一行了禮,道:“老太爺好!老爺好!夫人好!姐姐好!我叫小月,是小姐的陪嫁丫鬟!以後有什麼活儘管吩咐,奴婢不怕苦不怕累,幹活可勤快呢……”一番嘰嘰喳喳自賣自誇地講述,讓李琪和李梅哈哈大笑起來。
殷紅梅和李江河瞪大了眼珠子張大了嘴巴,驚愕得目瞪口呆,眼睜睜地看著李想和李梅幫襯著把行李一箱箱地搬進了屋裡。
“爹,娘,屋外風寒,快些進屋,莫受了風寒.”
孟雨眠一手挽一個,攙扶著兩人進了屋裡。
直到這時,兩人這才稍微緩過一絲神來,腦海中不約而同的蹦出一個問號:小子啥時候結的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