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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突感風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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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穆中原正在廳中飲茶賞鳥,格爾楞這廝便頂著一雙熊貓眼來到其近前稟道:“老爺昨日安排下來的事情,我已連夜辦妥,只需三五日光景便可準備停當,只待少爺那邊準備完成,便可行事了.”

穆中原點頭微笑道:“如此甚好.”

遂轉頭命一小斯去將那曾原宋喚來。

不多時,那小斯便慌慌張張前來稟報說:“老爺,少爺昨日夜間突感風寒,如今臥病在床已下不了地了.”

格爾楞聞言兀自嘟囔道:“此病怎生得如此之巧,莫不是覺得那任務繁重,便裝病偷懶,行那投機取巧之事吧.”

穆中原卻對格爾楞道:“勿需多言,你且隨我前去,看看宋兒如今病況如何.”

言畢,便攜著格爾楞那廝往曾原宋的臥房行去。

待到得曾原宋房內,只見曾原宋額頭上裹著一浸溼了的白色布帶,雙眼緊閉,一張原本生動鮮活的臉上如今已一片蠟黃,無了一絲血色;一房中丫鬟正用手中那微微冒著熱氣的面巾將曾原宋臉上滾滾橫流的汗珠輕輕拭去。

穆中原見此,便急命格爾楞上前替換了那丫鬟,遂將其拽到一旁問道:“少爺緣何如此模樣,可曾去喚那郎中前來?”

“一大早,管家已命人前去喚那郎中,少爺是四更天時突發惡疾,少爺當時正在——正在——”,那丫鬟說到此處,一張俏臉上早已通紅一片,卻不知如何將那曾原宋所行之事說出。

穆中原見此,既知其中定有隱情便要繼續追問,可誰知恰在此時,管家已領著那郎中進得屋來,穆中原只得作罷,忙招呼那郎中去為曾原宋診脈。

那郎中單手二指搭於曾原宋寸關之上片刻,便雙眉緊鎖開口說道:“我觀少爺脈象沉沉,氣若游絲,不似那風寒之症,卻不知其昨夜緣何發病.”

穆中原聞言,一雙冷目直直得瞪住了那丫鬟,直嚇得其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那眼中的淚水好似斷了線的珠兒般噼裡啪啦的落了下來,“老爺恕罪,老爺恕罪,昨夜三更時分,少爺方才歸來,待一到得屋中便要奴家侍寢,奴家不敢不從,便應了少爺,可誰知少爺行那房中之事方到半途,便不知何故忽的全身抽搐,汗如雨下,不一刻便如現在這般光景.”

穆中原聞言大怒:“你這賤婢,只自己不知廉恥便也罷了,竟要勾引少爺行那腌臢齷齪之事.”

說罷,不顧那丫鬟仍是梨花帶雨,只一巴掌拍將過去將其打翻在地。

那丫鬟雖心中萬般委屈,可在自家老爺面前亦是不敢辯駁,只一個勁的低聲啜泣。

那郎中見此情景忙插言道:“老爺,照那丫鬟所言看來,少爺怕是中了那馬上風,我這就為少爺開一副藥,調理調理身子,希望少爺的病情能有所好轉.”

穆中原這時也不再搭理那匍匐於地的丫鬟,忙叫格爾楞交付了診金拿著藥方與那郎中抓藥去了。

待得一切處理停當,復又對著那丫鬟說到:“你這幾日便在此照顧少爺,少爺大病得愈還則罷了,如若不然,定要你去那陰曹地府陪伴左右.”

說罷便摔袖而去。

那丫鬟當下卻也不敢怠慢,只得收拾心情盡心照料,企盼自家少爺可以早日康復。

過得二三日光景,那丫鬟雖盡心照顧,郎中亦來了四五次,可曾原宋的病情非但未見好轉反而日漸沉重起來,直急得那丫鬟日日以淚洗面。

穆中原這幾日亦是愁眉不展,推卻了好些應酬就連那縣令相邀都未曾去的。

卻說這一日,格爾楞那廝又請來幾位郎中,幾人分別為曾原宋診脈之後,便湊在一起低聲商量,過得片刻便推舉一人向穆中原回報道:“穆爺還請節哀,少爺這病甚是蹊蹺,我等皆已盡力,但收效甚微,老朽幾人實是無能為力了,穆爺還是儘早安排後事吧,少爺這病情只在這一兩日光景.”

穆中原聞言大愕,“怎會如此,怎會如此,我那麟兒前些時日還隨老夫在外行商,怎就這幾日光景便要棄老夫於不顧了.”

說罷便嚎啕大哭起來,格爾楞與眾家僕急忙上前勸解。

待得片刻,穆中原終於收斂了心情,便指向那早已癱坐於地上的丫鬟罵道:“好你個賤婢,竟害少爺至如此境地,老夫定要好生報答與你.”

那丫鬟聞言立馬跪行至穆中原近前連連叩頭哀號道:“老爺饒命呀,此事與奴婢無關,全是少爺——”那丫鬟還待解釋,格爾楞卻已衝到近前啪啪的兩個耳光扇將下去,只將得那丫鬟還未蹦出嘴裡的詞兒打回到肚裡去了。

穆中原那含淚的雙目中兇光一閃,立時大聲命令道:“格爾楞,你這廝還在這裡作甚,快將這賤婢拖出去沉井,待少爺上路之時好叫她陪伴.”

說罷便不再搭理這房中的格爾楞等人,竟自來到床前,死死的看著病榻之上的曾原宋,似要將他的面容挖下,埋進心裡,生怕遺漏了分毫。

那幫郎中見這片刻工夫便要鬧出人命,一個個急忙起身告退,也不提那診金之事,只生怕這暴怒中的穆府老爺一時性起將他們也一併投到那冰冷的水井之中。

過不多時,格爾楞那廝復又進得屋來,“老爺,那賤婢我已命人沉井,現已氣絕。

另外,那幾個郎中離府後似被什麼人給接走了.”

穆中原淡淡答道:“如此甚好,你即刻命闔府上下籌備喪事,兩日後我要為少爺出殯;切記,此事定要大操大辦.”

“小的明白,小的這就去安排,今夜便可將靈堂布置停當;明日清晨便可開府治喪.”

見穆中原點頭同意,格爾楞便起身告退,出外忙活去了。

而穆中原在格爾楞離開後便自懷中取出一瓷瓶,從中倒出一褐色藥丸給曾原宋服下,臉上掛滿了久違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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