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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四點，S城團結路工商所裡，來辦理業務的人逐漸散去。
所長牛建坐在辦公室的茶桌旁，頭歪在一側，不讓煙燻著眼睛，一邊喝茶，一邊看著抖音裡推送的美女影片。
市場監管科的包科長推門走了進來，順手拿起桌上的中華煙，點了一根，坐在了茶桌一側。
牛建沒有抬頭看他，兀自不停地滑動著手機屏，只有出現了美女影片才會停止滑動，瀏覽著曼妙身姿，正看著津津有味。
“牛所，晚上去不去？”
“嗯？去哪兒？”
牛建應著，眼睛沒有離開手機。
“那家超市不是查了嗎，他們託人來說了，晚上杭幫菜請咱們過去”
“哦，是那個市局的劉科長吧”
“嗯，他的關係，不太硬，減免些，給他個面子，減多少嘛？去了你看著辦吧”
“好好，那你去再叫兩個一起吧”
“好，六點啊，門口等你”
“嗯嗯”
晚上十一點半，一輛別克君威停在了英協小區門口。
副駕下來一個人，緊走兩步過來開啟車門，牛建慢慢走了下來，剛下車，晃了兩下，那人趕緊過來扶住。
“牛所，行不行啊？要不送你上去吧”
“不用不用，我沒事，你們走吧”
“真不用？”
“真不用！”
“那好那好，你小心點啊”
“沒事兒，你們趕緊走吧”
說完，牛建有些踉蹌地自顧自的向小區走去。
“看著牛所沒啥事啊”
“那是，就咱牛所這酒量，喝這點兒不至於，沒事兒，走吧”
說完，別克離開了小區，很快就消失在街道盡頭。
牛建進了電梯，他努力保持著清醒，按下了18層的按鈕。在電梯上行的時候，他不停地吐著酒氣，時不時打著酒嗝，發出“嗯。。。嗯。。。”的聲音。
終於，電梯停了，牛建走出電梯，向左轉走向家門，一隻手還在掏鑰匙。
突然，迎面黑乎乎的過來一個人，牛建濛濛的抬了下頭，看了下來人，忽然覺著脖子一緊，一陣刺痛，下意識摸了摸脖子，覺得一股熱乎乎的液體噴湧而出。
他想說話，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隨即跌跌撞撞走向家門口，一隻手捂著脖子，一隻手想去拍門，身上越來越軟，腿也用不上力，很快牛建就滑倒在了地上，他的大腦還沒有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的時候，只在門上留下了長長的一溜血跡，就癱在了地上。
牛建的老婆已經睡了一覺，藉著小夜燈扭頭看了一下床上，牛建還沒有回來，就摸索著拿起手機，撥通了牛建的電話。
“嘟。。。嘟。。。嘟。。。嘟”
沒人接，可隱約又聽到電話的鈴聲，好像是在門口。
“肯定又喝多了，睡到門口了”
婦人很不悅的起來，走到了門口。
“喝！喝！一天到晚的喝！咋不喝死你咧！”
一邊怨罵著，一邊開啟房門。
寧靜的深夜，英協小區的一棟樓裡，忽然發出了一聲異常淒厲的驚叫。
“啊。。。。。。。。。。”
在英協小區的後牆外邊，一個人穿著一身深色的運動衣，貼著牆走了五十米，避開了對面一個店鋪的只有300萬畫素的攝像頭，俯身進了一輛汽車。
他喝了幾口水，點了根菸，吧嗒吧嗒連抽了好幾口。然後，開始在腦中回放剛才的全過程。
沒有足跡，沒有指紋，這麼大的小區，警方一時半會兒根本找不到兇手的撤退路線。
確定過程沒有任何紕漏，然後放倒座椅，閉上眼睡去。
他要等到早上七點半，街上的人多了，車多了再離開。
這樣一個兇殺案件，在完全沒有頭緒的情況下，警方是不會在上班高峰期封鎖路口的。他們要查四周所有的監控，在案發時間六個小時內，沒有可疑車輛離開這個區域。即使有，也跟這個人沒有關係。
而且這個小區一到晚上，周圍的路邊，密密麻麻全是在小區內找不到車位的汽車，再加上週邊的幾個小區，沒有地下停車場，也只能把車停在路邊。
到了七點以後，買早餐的，鍛鍊身體的，送孩子上學的，上班的，都陸陸續續出來了，總不能都查吧，那把S城所有警力都用上也不夠。
他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雖然對他來說，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心理承受的壓力要遠遠大於體力的消耗，但他還是儘可能冷靜的對自己進行心理調節。
良久，喃喃自語道:
“這是第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