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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醜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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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一夜無事。

我和猗窩座走了一夜,天又慢慢地亮了。在天亮前,我們趕緊躲到了一處無人的佛堂裡,在背陰處坐著。

鬼是不需要睡覺的,但我此時多麼想睡過去啊!和他這樣坐在這裡,真的,空氣都要凝結了。

我乾脆閉上眼睛,假裝在睡覺。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一片靜謐裡,我忽然聽見猗窩座好像在說話:“雪,我知道你沒睡。”

我的心裡咯噔一下,有種被抓包的尷尬。我佯裝鎮定模樣,故作慵懶地抖抖睫毛:“嗯~?你叫我啊?”

這個聲音,怎麼好像在撒嬌?這真的是我發出的聲音嗎?對這個看我一直不爽的猗窩座?

我瞬間清醒了過來,輕咳兩聲,“你什麼事?”

只見猗窩座盤腿坐在靠牆的位置,眼神淡淡地掃過我:“那幾個劍士,你放過他們了?你以前也是這樣嗎?”

哎呀,被他看出來了。

我知道我做得實在太明顯了,但我也沒辦法。我只是比較珍惜“糧食”而已,並不是什麼憐憫、同情這樣的理由。當然憐憫也有,就像人類也會為牲畜不能左右自己的命運而發生悲嘆,於是一邊悲嘆,一邊哭著宰了羔羊,一邊烹飪,再一邊悲嘆……不過是鱷魚的眼淚罷了。我面對人類這樣的羔羊,也會有悲憫的時候。但是悲憫歸悲憫,大家還是該怎麼做怎麼做。

我於是決定顧左右而言他:“你肚子冷不冷?要不要蓋條被子?”

“哪來的被子?”他眼眸眯了眯。

哈,這你可問到點子上了!我欣喜地指向大佛身上的黃色披風:“在這呢!”

我跳到佛像上,一手扣著佛腦袋,一手將它身上的黃布給扒拉了下來。靈巧地落了地,我將這塊大布揉成一團,扔到猗窩座的身上,開心地笑道:“給你,蓋肚子!”

在黃布落到猗窩座頭上的一瞬間,肉眼可見地,他渾身爆起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青筋。

哎呀不妙,這不是拽了老虎尾巴了嗎?我趕緊尬笑著解釋:“我不是故意往你腦袋上扔的啦……”

“你不是故意,你是有意的。”猗窩座好像很生氣的樣子,將黃布一把扯下來,也不蓋也不扔的,只放在手掌間不斷揉搓。

他揉啊,揉啊,簡直就跟揉麵一樣。如果他將這手藝加以運用,一定可以去拉麵館當揉麵的師傅了。那麼大的一塊黃布,生生被他揉成了一顆圓溜溜的球。

他將球攥在手心,輕輕搭在大腿上,又靜止不說話了。

我抖抖嘴唇,想了想還是沒有再和他搭話。這樣就挺好的,不然他又要問我剛才的問題,我真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了。

我和他生生乾坐到了太陽落山,這才走出佛堂,重見天日。

差點忘了此行的目的:“我們是要找青色彼岸花對不對?”我問道。

他輕聲回答我:“無慘大人有一片區域許久沒看過了,那邊有很多鬼殺隊的人。”

“哦,所以他是打算讓我來保護你嗎。”我想著,說出了我的推測。

我剛說完,我聽見猗窩座的呼吸又急促了一下,好像又生氣了。

天哪,他這人脾氣也太差了,和好脾氣的童磨簡直沒得比。我乾脆別說話好了,不然動不動就觸及到他不高興的地方。

想想也是,他重男輕女,有男女歧視。而我身為女子,實力卻……嗯……怪不得他這麼氣憤。

可嫉妒使人醜陋,我們要接受事實,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

想到這兒,我輕咳兩聲,對他道:“猗窩座,也許在這個世界上的某個角落,有一個世外高人,他可以輕而易舉把我殺了哦。”

我這樣說,他就會好受點了吧?我這其實是變相地告訴他,“一山更比一山高”的哲理呢。

他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向我:“如果真有這樣一個人,那我一定要先把他殺了。”

“哎~”我忍不住嘆了口氣。

這個猗窩座啊!真不愧是鬥之鬼,天天想著打打殺殺的,和別人格鬥什麼的。他不打女人,所以不和我比。所以就和我說的那個人比,這樣就等於是超過我了嗎?

我整顆心都七上八下的,根本不知道該和猗窩座聊什麼。

我只要一說什麼,他總是會有各種各樣的理由生氣,真的難辦極了。

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我完全地傻眼了:“冬天還有這麼多的花嗎?”

“這是野菊花,各種顏色都有。”猗窩座提醒我,“彼岸花和菊花看起來有點像,你別弄錯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笑著擺擺手,撲向了燦爛的花海。

這花真美啊,一片一片狹長的花瓣,像下垂的柳條,也像融化的蠟,看上去十分神聖。我隨手採擷一朵捧在手上聞了聞,冷香清冽,像冬日的融雪。

我想給猗窩座也聞一聞這個香味,看到他時,卻見他也在望著我。

細碎的月光就這麼照在他的身上,桃粉色的睫毛微微垂下,金色的眸子裡是難掩的不明情緒。他腳下的花海氤氳了他的身形,模糊了他的視線……我忽然有些分不清,他到底是在望著我置身的這片花海,還是這片花海里的我。

管他有沒有在看我呢!我笑著朝他揮著手中的菊花,又朝他跑過去。

我伸出手中的菊花遞給他。

他手猶猶豫豫地,想要接又不想接似的。我當然不會強人所難,在他手糾結著要伸過來時,我拿著花在他眼前晃了一下。

“好看嗎?”我笑著問。

我實在是沒詞了,我這是為了緩解尷尬所以才隨口問他的,其實並不指望他會認真回答我。果然不出我所料,他金黃色的眼睛深深地注視著我的臉,敷衍地說道:“好看。”

好看,那應該看花啊,看我做什麼?果然是敷衍吧。

“快找無慘大人說的花吧。”猗窩座又向我催促。

我答應著,瞪大了眼睛到處尋找。終於,我激動地拍了拍猗窩座的手:“快看!是那個吧!”

他倒吸一口涼氣猛地看過去,一張口的語氣卻是絲毫沒有起伏:“那還是菊花。”

“啊……”我懊惱極了,“彼岸花長什麼樣?你能不能給我畫個圖?”

我問完後,半天,猗窩座都沒理我。

也許是他沒有繪畫天賦吧!怕在我面前失了面子,所以才假裝聽不見我說的話。真是費解啊,不會畫畫怎麼了,我也不會啊,我不會的事情可多了。我不會蓋房子,不會洗衣做飯……這樣想起來,我發現我還真的有點廢柴,怎麼好像沒我能幹的事兒呢?

我又想起剛見到猗窩座沒有太久的時候,我興高采烈地問他:“哇,你身上這一道道的,畫得好直啊!你臉上的弧線好整齊!”然後得到了一個他的嫌棄眼神。

還有不知道是一百年前還是兩百年前,我失了控。原本春意盎然、生機勃勃的村子變成了一片片的冰雪色,還有紅色。後來,是一個頂著桃粉色腦袋的人將村子裡的冰都打碎了,又擋在我面前,將我眼前的婦孺與我隔絕開。

後來再次睜眼時,我出現在了一張溫暖的床上,而猗窩座就坐在我的旁邊。我不知道我暈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等在我的旁邊的,我只知道,我一睜眼的時候,便看到了他。而他也第一時間看到我醒了,馬上問我怎麼樣,還要不要緊,記不記得他是誰。我當時精神正恍惚著,隨口呆呆地回“我不知道”,他當時看起來也沒什麼反應,就說道:“哦,是嗎。”我當時頓時感覺胃又一陣陣抽搐。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在這猗窩座沒理我的短短數秒內,洶湧澎湃地想起了許多同他的事情。可能太久沒和他單獨接觸了,所以自然會想起曾經和他單獨在一塊的各種事情。

我搖搖頭,嘆了口氣。

猗窩座忽然又對我說道:“我畫也不是不行……”

我驚愕地抬起頭,差點以為我聽錯了。抬起頭後,我發現出問題的可能不止我的耳朵,還有我的眼睛,因為他現在居然對我笑了!

“你這是什麼表情?”猗窩座的嘴角近乎上揚!

我的嘴巴張成了一個○形:“你……你笑了?”

“我為什麼不能笑?”猗窩座馬上又不笑了。

天哪,我是不是有什麼受虐傾向?為什麼他不笑了,我感覺反而有點高興?一定是因為他平時不怎麼對我笑,所以突然一笑,我才會覺得彆扭。

嗯,定是這樣。

“只是泥土現在有些幹,寫不了字。”猗窩座說道。

這人的腦筋呀,就是不知道變通。我故作高深地說道:“是啊,怎麼辦呢……”然後揮了揮振袖,將地面撒上了一層銀霜。

猗窩座輕笑一聲,隨手摺了一根樹枝,蹲在地上描繪起來。

樹枝撥在雪霜上,發出“沙沙”的響聲。他畫了一個又一個半圓,最後站了起來。望著自己的這幅作品,他似乎甚是滿意,並示意我來欣賞。

我絕對是抱有崇高的藝術想法去欣賞的,但是走到跟前我就禁不住鎖眉:“你這不還是畫的菊花嗎?”

“你什麼眼神?”猗窩座沒好氣地看著我,“花朵都分不清。”

我:“……”

對啊,我是分不清。我要分得清,那還要你來幹嘛的!

我頭一次被氣到了,一口氣噎著,上不去也下不來。

猗窩座瞧著我的神色,皺了皺眉:“怎麼了?又胃疼了?”

“什麼叫‘又’,我經常胃疼嗎?”

“難道不是?”

我:“……”

為什麼他要用一本正經的語氣,說著讓我啞口無言的話啊!我真的一下子沒了詞,叉著腰望著猗窩座畫的醜花發呆,忽然他那又青又藍的手伸了過來,遞給了我一個黃色的球。

我訝異:“這什麼東西?”

他的語氣多了一絲不耐:“不是你給我蓋肚子的布嗎?”

我愕然了,呆了呆才慢慢想起來,今兒個白天,我確實是給了他一塊大黃布,然後被他捏成了一個球體。

這手勁,還真是大!

我擺擺手:“我才不要,我的和服上面都有這麼寬的腰帶了,這黃布多醜啊,我再捆在腰上面嗎?那該有多傻。”

“你也知道很傻。”猗窩座不冷不熱地回我。

慢慢地,我們的話漸漸多了起來。雖然他說出的內容以不滿居多,但是我們之間的氣氛卻莫名其妙地十分愉悅。

我又想到那個童磨,他一直想和猗窩座做好朋友,但卻一次次地被他打。而猗窩座現在根本不會打我,卻還是和我說著話。

我好像聽無慘說過,猗窩座嫌童磨煩人,已經到了不惜想要去違逆無慘的地步。可見,他真的很討厭童磨了。那現在,他應該沒有很討厭我吧?

想到這兒,我試探性地問道:“你覺得……我煩人嗎?”

“你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呃……他居然反問我。

我又換了個問題:“那我和童磨比如何?他煩還是我煩?”

我問題丟擲來後,他陰晴不定地又變成了一張臭臉:“你能不能不要不停地說話了?”

我嘴巴張了張,隨即又閉上了。

他這意思是……我比較煩?嫌我煩,難道我就一直不說話,當一個啞巴?

我氣得兩個腮幫子都鼓鼓的,衝他說道:“那你畫了這麼醜的花,還讓我辨認。”

我說完這句話,他金黃色的眼睛裡又閃現了很多不爽的情緒。我趕緊別過臉去,快步朝前走。

如果我看不見,那就不存在……

我看不見……看不見……

我的心早已經嚇得咚咚狂跳,不知道他會不會氣得打破原則,跑過來敲我的頭。他如果真的這麼做,我也不怕他,我到時候就把他的手凍成冰棒。不過就算真的給他打了,我也不會有什麼事,兩秒鐘就恢復如初了。

“你等等……”他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等等?我偏不等!

“別走了,你過來下。”他又說道。

想騙我上當?我才沒那麼傻!

我步伐越走越快,只聽一陣巨響,他像一隻青蛙一樣跳到了我的面前,擋住我的去路。

“雪,你跑什麼?”

我聳聳肩:“沒啊,我就正常走路。”

“我重畫。”他眉頭緊鎖,看著我說道,“那個醜花是我沒畫好。我重新畫一個給你看看,什麼是彼岸花。”

嗯……原來他不是要打我嗎?不過能看到上弦·叄猗窩座的畫工的我,是不是全日本的鬼裡的“一番”了?

想到這,我忍不住開始在心裡偷笑!

以後他再對我擺臭臉,我不如就說起這個“醜花”的事情,把他的臉變得更臭好了!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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