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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於是按照記憶裡,到了那個昨天的河岸公園。
就是在這裡,我遇見了黑貓,才會有後面的那些事。
依然是大中午,陽光熾熱,公園裡面除我以外沒有其他人。
但有黑貓。
又是黑貓。
那黑貓從旁邊的草叢裡鑽出來,然後蹲坐到了我面前的長椅上,還人性化的舉起一隻前爪揮了揮示意。
我於是確認了,這就是那要留我一命的神明之一。
是祂。
但我們,我和這黑貓對視了半晌,它沒有開口說人話,只是貓叫了一聲。
於是我想起來了,那被封印起來的夢境裡的對話。
啊,確實有說過啊,假如是動物之神負責與我現實溝通,那麼祂,它是不會人言的,雖然有通人性,但受現實所制,它發不出人聲。
這就難辦了。
我想了想,那麼就只能換種方式交流了。
我說:“不能說話的話,那我問,然後視問題的答案與否,用點頭或者搖頭替代吧.”
黑貓點了點頭。
我直接問了最關鍵的問題:“能否殺死全知?”
搖頭。
殺死,這種概念只存在於活著的生物身上,假如神明根本上沒有死亡的概念,那就無從說起了。
“能否驅逐全知?”
點頭。
能驅逐最好,雖然等同於封印,說不定什麼時候會跑出來。
“驅逐指的是全知離開這個世界再也無法造成影響嗎?”
點頭。
“驅逐的時限有多長?以正常人的年齡來說,有人的一生那麼長嗎?”
點頭。
“驅逐全知的方式在我身上?”
點頭。
“你們做不到驅逐全知?”
點頭。
很好,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再次問了:“全知也在對你們造成侵害?”
點頭。
“驅逐全知會造成我死去?”
黑貓猶豫了,先是搖了搖頭,但又點了點頭。
“驅逐全知會造成我身邊的人死去?”
同樣的動作。
這說明驅逐全知的方式具有一定危害,可能會死人,也可能沒死人。
“驅逐全知的主體除我以外不可替代?”
搖頭。
這說明是可以被替代的,那為什麼找上了我呢?“我找到那個驅逐的方式最有可能?”
點頭。
“我如何找到那個方法?”
黑貓歪了頭,它的眼睛裡我看出了迷茫。
眼神裡在說:“無法確認與否,這該怎麼表達?”
神也會迷茫麼?好吧,這位又不是全知全能……我故意提出這個無法用點頭或者搖頭回答的問題,是為了驗證神明是否具有自己的考量。
“我最近能找到那個方法?”
黑貓沒動。
糟糕,這是什麼意思?“我只能等那個方法找上門來?”
黑貓猶豫了,點了頭。
這是最壞的情況了,我只能被迫等待麼。
“你們知道那個方法具體是什麼?”
搖頭。
“那個方法只能依靠神明解決?”
點頭。
“那個方法的實施者,是全能之神?”
點頭。
……這應該是很明顯的一件事,“全知全能”本應是合在一起的稱呼,全知者全能,全能者全知。
但實際並非如此,我遇到的“全知神”並非全能,那麼從這個概念上另外存在有“全能之神”也毫不意外了。
“全知神”只知悉神明之外的事情,所以其他神明間的對話和行動並不會被透露。
但我會。
所以我之前的夢境裡的記憶被短暫封存,那是凡人的夢,記憶、經歷和體驗,有被“全知神”知曉的可能。
但今天的對話因為確實涉及神明,所以“全知神”無法瞭解到。
我在跟黑貓身上附身的神明交流過後,便各自離去。
物理意義上的,黑貓跳下了長椅,直接就那樣走了。
我於是回想起“全知神”的出現和離開。
在昨天晚上之前,她似乎不具有實體,無法觸碰到的,只是視線裡存在,有活人的氣息,卻無法直接接觸。
但昨晚她具有實體了,她不能像氣泡那樣消失在我面前,而是推門走了出去。
具有實體的意義是什麼?能被凡人直接接觸的意義是什麼?她似乎多次強調了一個問題,“我是人嗎?”
接近人,成為人,對於神明來說有什麼樣的意義?不可再想,那是神明。
人不是神,無法理解神。
神明能理解人麼?……全知全能之神自殺了,祂的權柄分裂分化為了“全知”和“全能”。
從此,“全知神”和“全能之神”出現了。
從上而下,一刀兩段,並不是一杯水那樣的一半杯,而是水杯包括裡面的水,分成了左右各一半,分為善惡、好壞、黑白、真假、男女。
神無性別,但全知全能之神分化出來的“全知”和“全能”,這兩個權柄有性別。
於是,全能,他,代表善良,好神,真實。
於是,全知,她,代表邪惡,壞神,虛假。
於是,分別具有了意識的這神明的左右手,左右互博,開始了漫長的影響諸多世界的爭端。
善與惡的爭端,好與壞的爭端,真實與虛偽的爭端,聰明與愚鈍的爭端,男神與女神的爭端。
光明與黑暗的爭端。
分裂的如此明明白白。
所以那是神。
只有神明的世界可以只有黑白分明。
人是可以把黑白融合成灰色的,人是可以看到彩色的。
好人與壞人一同活著,男人與女人一同活著,這並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這是人能理解的事,神明卻好像無法理解。
於是整天打來打去。
輸贏需要對立、好壞需要對立、男女需要對立、什麼都需要對立。
不那樣做,好像神明就失去了存在意義一樣。
當然我知道的,神話裡也不全是對立。
那裡也有和諧共生的故事。
就像人一樣。
神,和人。
shandr.一樣。
同じ。
?……做了一個夢,全能之神直接闖進來安排了我的夢境。
他告訴了我他的由來,以及他的處境。
他是善神,他是全能,所以為了自己的權柄不過多影響這個世界,那會導致世界都化為他的傀儡,他不能像全知那樣的惡神做太多動作。
他說他正在阻止全知神吞噬這個世界的存在感,一旦成功,那麼這個世界的存在將會消失,化為惡神的一部分,這個世界的人、神明、所有具有實體的或者概念類的東西都會消失。
在這之前,全知已經成功吞噬了很多世界。
而現在她的目標是我所在的世界。
他正在阻止。
但他說他做不到太多,因為他與全知一樣是具有感染性的,他一旦動用權柄會深刻的影響到這個世界。
所以從某些概念上,他封印了自己的力量,他代表了弱小。
正相反的,她代表強大。
好像聽到了什麼笑話,全能,反而弱小?真是不講理啊,全能者不全能,全知者不全知。
但我需要得到“全能”的幫助,所以他說什麼那就是什麼吧。
“全能之神”給了我確切的日期和能力,他說他做不到太多,但假如是以我來行使這樣的能力,可以最大限度的減輕對世界的影響。
然後我的記憶被封印了,只留下了一個日期。
在這期間神明的權柄會改造我的身體直至半神化,而到了那天我就能回想起來,並且使用“全能”借給我的權柄去驅逐“全知神”。
這種熟悉的情節是怎麼回事?我印象中,相關的情節有,珀爾修斯在雅典娜的幫助下斬落美杜莎的狗頭……不可多想,要對神明抱有敬意。
……“那麼,小天,王小天,你對神明的敬意,可以衡量嗎?”
敬意,尊敬,崇敬,帶著某種誠懇、真摯的、把對方視作最高尚者對待的行為,我對神明有過那種東西嗎?“全知神”如此問到。
在“全能”交與我一個日期的第二天早上,“全知神”就又出現了。
然後我如故在負責她的飲食。
因為還沒到時候,我做不到立刻驅逐她,那麼最好就是當作什麼都沒有發生。
我只能把一切交予神明們去解決,我才是真正什麼都做不到的那個啊。
敬意是可以衡量的東西麼?“可以.”
我回答了。
她於是很意外,這是第二次露出這樣的表情了。
這是否說明她在向“人”接近?很感興趣的,她放下了食物,兩臂支撐在桌子上,很期待的看向我:“怎麼衡量?”
對,期待,很有興趣,麼,她眼裡亮閃閃的,有著那樣的表情的形容。
“看,像這樣.”
我在空中比劃了一個動作。
“假如這裡有這個稱.”
“嗯嗯。
““然後我把我的敬意放上去.”
“嗯嗯.”
“你看到了嗎?我的敬意的重量?”
“嗯……什麼都沒有看到啊.”
“這就是我的敬意.”
沒有什麼高深莫測的表達,比如說敬意是看不見的之類的,敬意是看得見的。
我只是對神明沒有那樣的東西。
她笑出了聲。
哈哈大笑,捂著肚子。
忍俊不禁,人聽到了覺得好笑的事也會這樣。
眼前這位黑髮初中生一樣的神明似乎感到無比的歡樂,於是笑了。
她非常歡樂的猛拍著桌子,搖頭晃腦。
然後又趴在了桌子上,低聲笑的抽搐,整個身體一顫一顫。
她笑完了,抬起頭來,好像笑出了淚在擦眼角。
我於是突然想起來她說過的一句話。
“神瞭解人,就像人瞭解神”。
她,祂,是神。
是人?她祂他它sheheit彼彼女그녀erohaellesiya佢她她祂她她他他他他他祂祂祂他他祂祂祂她是神明。
她,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