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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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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一曼一愣,這個姑娘也正巧抬眼見到了她和平兒,先是一笑,隨即不慌不忙落落大方地向她們走來。

平兒忙上前恭敬地喚道:“念姝姐.”

念姝向平兒點頭致笑。

念姝雖未見過二姨太,但聽說少爺帶了一位姨太太回來,今日相見,不用問便知眼前的這個美人就是新過門的二姨太,她忙上前見禮道:“念姝見過二姨太.”

“這是老太太身邊的念姝姐.”

平兒在旁為陳一曼引見道。

陳一曼微微皺起眉頭隨之哦了一聲,心裡暗道:原來她就是念姝,但未料到她竟生得如此標緻。

她開始細細地打量起念姝:苗條身材,亭亭玉立,白淨的臉上,眸子如棋子般黑亮;眉間的一顆黑痣,盡顯脫俗和不凡,站在她面前,活像一個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先如原來生活在美人堆裡,這麼一個丫頭皆生得如此不凡,難怪回來後對我不理不睬的!”

陳一曼看得有些失神,不覺心裡醋意橫生。

“二姨太若是無事,請恕念姝失禮,念姝就此告辭了!老太太正待用香,念姝要去取香了.”

念姝低眸施禮,等著她回應。

陳一曼微微揚眉,現出高傲凌人的氣勢:“去吧.”

看著念姝進得房去,陳一曼問平兒道:“她很少走出這個屋子嗎?”

“是。

念姝姐自小跟隨老太太,輕易不出門,伴老太太一起修行。

聽說,老太太百年之後,念姝姐就去出家了.”

““可是真的?”

她放慢腳步,半信半疑地問道。

“是真的!院裡人都這樣說。

——二姨太請往這邊走,這邊還有好多的花.”

平兒引著她向另一處景緻走去。

陳一曼一邊向前走著,一邊若有所思的問道:“她無親人嗎?”

“沒有,聽說,是老太太去廟裡進香的時候,在寺門外撿到的,老太太就把她養在身邊了.”

“真是狠心的爹孃,這麼一個標緻的姑娘竟丟棄了,到頭來便宜給別人了,真是可惜!”

她這麼想著,心裡又開始起了狐疑。

她是如何都想不通,老太太寄託佛門了此殘生,是因為心中有傷,可是念姝,如此妙齡又擁有絕塵的容貌,竟對花花綠綠的世間毫無留戀之情,心甘情願地留在這個小院子中。

她從不相信哪個人天生就喜愛入佛門的,定是有原因,到底是何因,她尋思著。

“這麼說,這門前的花花草草皆是她栽植的?”

她又問。

“是,這都是念姝姐種的,念姝姐心靈手巧,什麼都會,繡的東西可好看了.”

“這麼一個標緻、心靈手巧的丫頭有誰不憐愛,我一個女人皆會為之心動,何況一個男人,莫不是先如……”陳一曼立即止住這個念頭,暗罵自已胡思亂想,一個少奶奶就讓她心煩意亂,再添上這麼一個丫頭,自已該如何招架。

“二姨太,這是少奶奶院子的後門,從這個月亮門穿過去,前院就是少奶奶和少爺的住處.”

平兒說。

她抬眼,這才留意到她們已經走到了一個紅花綠葉簇擁著的月亮門前。

“原來西跨院是與這個花園貫通的.”

她突然有了一個念頭:我何不進去瞧瞧,她已瞧過我了,我也應禮尚往來才是,也算不失禮了。

也好瞧一瞧她和先如的住處,探探她的虛實。

這幾日先如未來我房中過夜,看她到底施了何種妖術,順便再給她個下馬威,讓她曉得我不是個軟柿子。

恰好,衣櫃裡有兩塊色澤土舊的布料,不甚喜歡。

想到這,她轉身對平兒說道:“即然到少奶奶這兒,理應進去拜訪才是.”

她轉而對著正在低頭看花的小紅吩咐道,“你回去,把我衣櫃裡的那兩塊手織布拿來,速去速回.”

小紅轉身離開。

在西跨院的房中,謝蘭䓹和戀兒正在整理著書架上的書籍。

謝蘭䓹要把一些常用常讀的書放在好拿好放的地方,這樣戀兒閒暇時候讀書也方便些。

主僕二人正忙著,就聽外面平兒的聲音。

“少奶奶,二姨太來了!”

聽說二姨太來了,謝蘭䓹放下手中的書籍準備出去迎客,卻被戀兒阻攔道:“小姐留步!小姐是大她是小,不應降了身份。

讓她獨自進來便是.”

謝蘭䓹責怪道:“你這小丫頭滿腦子的歪思想.”

“這個二姨太一看就是難斗的主,小姐已看望她多次了,她早就應該來向您問安了,小姐不必對她如此客氣.”

“若人人皆如你這般想,那天下就永無太平之日了.”

謝蘭䓹話音剛落,就見平兒帶著陳一曼和小紅已邁進門來。

謝蘭䓹上前:“妹妹快來這邊坐!”

陳一曼笑道:“妹妹我今個來,一是閒來坐坐,二來給姐姐送兩塊衣料。

前些日子,姐姐送了我一支玉鐲,我也應還了姐姐才是。

只怪妹妹我心粗,一時來得又匆忙,先如也未告知姐姐喜歡什麼,所以就臨時拿了兩塊衣料送給姐姐.”

說話間,小紅呈上料子,戀兒接過,送到謝蘭䓹面前。

謝蘭䓹看著眼前的布料,一個是青花藍底,一個是格子條紋,皆是她鍾愛之色。

她纖指撫布,細細揩著,不由讚道:“紋理細密,簡約質樸;色彩素然,清新恬淡;如江南小巷,煙雨濛濛;如江南山水,光華靈動。

江南手織布,果真不同.”

“姐姐可真識貨,這正是江南手織布。

這皆是江南妹子們一梭一線織出來的,以前都是進貢給皇家和官家的大戶人家。

尋堂百姓,只能在嫁女兒這等大事才捨得用。

現在的影后胡蝶身上穿的便是這江南布料的旗袍.”

“妹妹說的沒錯。

江南手織布是人手織造,梯迭木梭,一梭一織,棉線成股,每一股皆是手藝人的“人情味”。

光是紡紗、做股、輕紗、上軸……光是做一匹胚布就要幾十個晝夜,再加上染色等工序,手工繁複得很.”

“姐姐淵博!也不枉我一片心了.”

陳一曼含笑。

謝蘭䓹和陳一曼在椅子上雙雙坐下。

“謝謝妹妹如此有心,恰巧這幾日正打算做兩件旗袍,妹妹送來這麼好的江南手織布,真是錦上添花,正合我意。

只是,日後你我姐妹不必客氣,皆是一家人,沒有什麼應還和不還之說,隨意最好.”

謝蘭䓹又推心置腹道,“妹妹初來北方,一時會水土不服,我這個做姐姐的也不知妹妹喜歡什麼和不喜歡什麼,難免會有照料不周的地方,妹妹若是有何需求就吱聲,還有這院子裡的丫鬟和夥計,個個皆是樸實勤快的人,有事就吩咐他們去做,一定會令妹妹寬慰的.”

陳一曼淡淡一笑:“即然是一家人,姐姐可說了兩家話。

有一句話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既嫁了他就是他的人,死了也是他家的鬼,這個院子裡的上上下下我也自然不會把他們當外人,姐姐能做得了主的,妹妹也能。

只是,就怕妹妹初來乍道,有不知禮的地方,若日後妹妹有冒犯之處,還望姐姐多擔當才是.”

陳一曼這番話聽似語氣平和,卻字字句句有爭鋒之意。

謝蘭䓹不是糊塗之人,自然聽得明白。

但她未惱,倒一時責備自已說話不小心,引了人誤會。

她正暗惱自責時,一旁的戀兒端來一杯涼茶,送到陳一曼面前。

“二姨太您多心了!我們小姐有雅量之心,對一些不知禮的下人們從不計較責罰,何況是二姨太您呢。

正因如此,這院中的人有一個算一個,他們深知主是主,僕是僕,如何也越不了尊卑的界線,所以,院中的人各幹各的事,各守各的禮,從不幹不討好的事。

——二姨太請喝涼茶消消暑.”

戀兒的話裡話外,意喻二姨太不要不知天高地厚,終究是個姨太太,與她們這些下人們相比高貴不了多少,別想喧賓奪主,耍什麼歪心思,這也是她代謝蘭䓹給陳一曼的反唇相擊。

陳一曼一字不落的聽入耳中,她未料眼前的這個丫頭會如此厲害,竟大膽的對她口出輕言。

她鳳眼圓瞪,剛要發火,可轉念一想,初來乍道沒幾日竟與一個下賤丫頭起了紛爭,難免會失了風度,落人笑柄,若陳先如知曉了,還會小瞧於她,說不好,還會怪她故來尋茬鬧事,到頭來自已佔不到半點便宜倒惹了一身臊。

何況皆不是明睜眼露的話,說不出實質的證據,這院裡人又不是自已的人,若是反咬自已一口,得不償失。

何況自已屁股還未坐熱,該說未說,想看的未看,想聽的未聽,不能逞一時之快,打翻了算盤。

先讓她佔佔口舌之快也未嘗不可,待日後連同她主子一同收拾那才是痛快。

想到這,她壓住怒火,一邊接過涼茶,一邊抬眼仔細打量了一番戀兒:一條烏黑柔順的大辮子垂在胸前,一雙烏黑水靈的眸子透著聰慧,兩片薄薄的嘴唇笑抿著,一看便知是個能說會道、精明的丫頭。

她心裡不免又是一番琢磨:“有這個丫頭在,要想成事也不容易,若是小翠來了就好了,這主僕二人自然是不在話下.”

想到這,陳一曼無限悵然的輕嘆了口氣,稍後問道:“我來這已有數日,卻不知你叫什麼,貴庚多少啊?”

“回二姨太,名叫戀兒,今年十五.”

問起她的年紀,陳一曼心中一亮,暗道:“這倒是個好辦法,將她許了人就少了個擋路的.”

想到這,她笑道:“這麼說你年紀也不小了,也該尋個婆家了,回頭我跟你家姑爺說說為你找個好人家如何?”

聽二姨太說要將她許人,戀兒又氣又急,立即回絕道:“謝謝二姨太的好意!戀兒是小姐身邊的丫頭,戀兒何去何從小姐說的算!況且,戀兒自從跟了小姐,會終生服侍小姐,誓死不嫁!”

戀兒的語氣再度令陳一曼艴然不悅,她強壓住氣,笑道:“喲,好倔強的丫頭。

姐姐可真有福氣,身邊有這麼一個忠實的丫頭。

忠實是好,倔強也罷,但不能不識好歹,我也是一片好心,女孩子早晚要嫁人,你們的小姐也不能讓你永遠當個使喚丫頭,況且,這個院子誰說的算與不算,那可不是你這等下人們說的,這個院子除了你們小姐,還有你們的姑爺,上頭還有老太太,若是他們將你許人,你也奈何不了。

所以,倒不如我去跟你們姑爺說說,趁你現在青春正好找個人嫁了算了,若是老了那可就不吃香了,到時候找了個瞎眼瘸子有你悔的.”

未等戀兒開口,謝蘭䓹先言支走戀兒:“戀兒,這杯碗已空,還不去泡壺茶來.”

戀兒看了看謝蘭䓹又不甘心的瞧了瞧陳一曼,滿腹怒氣的轉身去泡茶。

謝蘭䓹轉而對陳一曼笑道:“妹妹的好心是戀兒的福氣,但人之常情,我想妹妹身邊也會有中意的丫頭,與她們相處久了,自然是捨不得,先如和老太太也深知我心。

現在戀兒年紀尚小,說此事還早,再過幾年,若是她陪我煩了,我再為她尋個好人家也不遲.”

“真是主僕情深啊,令人羨慕。

我也是閒吃蘿蔔淡操心,但這個小丫頭有些舌尖嘴滑,不懂禮數,姐姐可不能過份寵她,這若是日後為姐姐惹了麻煩,有姐姐煩的.”

說罷,她又長長嘆口氣,悵然若失道:“姐姐說得沒錯,論起中意的丫頭,妹妹身邊也有,自小跟著我,人機靈,事事想得周全,倘若不是因為她患病,這次也隨我前來了.”

謝蘭䓹笑了笑:“平兒這丫頭也不錯,雖然年紀小,卻是個勤快,做事麻利的好姑娘.”

陳一曼斜睨了一眼正站立在她旁邊的平兒,笑了笑,說道:“是呀,更難得的是她與小翠倒有幾處相似之處,挺招人待見的,可惜呀,終究我是外來人,不知是否跟我一條心呀.”

“聽話聽聲,鑼鼓聽音”,一直垂眸恭聽的平兒忙轉到陳一曼的面前跪下。

“請二姨太相信平兒,平兒定會盡心盡力服侍二姨太!”

陳一曼“撲哧”一聲笑了,說道:“瞧這小丫頭年紀不大,心勁蠻夠的,可不像某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快起來吧,我相信你就是了,只要你盡心盡力服侍我,我自然不會虧待你!”

“謝二姨太!”

平兒起身。

“看來,姐姐身邊的丫頭果真是個個聰明伶俐,識大體,這皆是姐姐調教有方啊.”

陳一曼半譏半貶。

謝蘭䓹對陳一曼的句句針貶抱以寬諒的一笑,說道:“佛家有句‘有緣相聚,無緣不來。

’平兒生性忠厚,無父無母,只有一個兄嫂又不甚親近,妹妹待她如親人般,平兒自然會把妹妹當親人.”

陳一曼淡淡的笑了笑,說:“姐姐說得也是,就算是小貓小狗,與人相處久了也會有感情,何況是有七情六慾的人呢。

就好比我和先如,自新婚以來,我們耳鬢廝磨,日日廝守,他時常對我說,一刻不見,失魂落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這不,為了顧及姐姐的感受,他一連幾日在姐姐的房中不知是如何的思念我呢,今兒大早上的就跑來我的房中了……”說著,她掩鼻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謝蘭䓹笑了笑,她已明瞭陳一曼此番前來並非好意,而是‘半夜叫大姑娘的門——來者不善’。

“喲,姐姐書櫃上好多書啊!”

陳一曼注意到了牆角處的書櫃,“聽先如經常提起姐姐,說姐姐是個秀外慧中的才女,詩詞歌賦樣樣皆能,又能寫得一手好字.”

謝蘭䓹笑道:“只是閒的時候胡亂寫一寫,皆是信手塗鴉之作,登不了大雅之堂.”

“姐姐不必謙虛,若是能拜讀一下姐姐的作品,那真是再好不過了,妹妹就佩服能寫文章的人。

可惜妹妹我才疏學淺,縱有滿腹的話,提起筆來,卻不知從何寫起.”

這時,戀兒已送茶近前,聽此一言忙放下手中的托盤,走過去,在書案上、從一疊素紙下面抽出一張帶墨字的紙遞到陳一曼面前:“這是小姐前些日子寫給姑爺的,我們小姐是遠近出名的才女,琴棋書畫樣樣皆能,無人相比.”

聽說是寫給先如的,陳一曼更是迫不及待地接過素紙,紙上呈現幾行娟娟秀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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