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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靜若病貓,動如瘋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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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哪個說的?”

先不說決生死這三個字用得是否誇張。

這內城的動向怎的入了胡小刀的耳。

“夏使說的啊,哪能有假?”

蘇慕?也是,前兩日便聽說回了煙雨閣。

做些提醒也在情理之中。

“對了,夏使讓把這個給你。

說是個臭棋簍捎來的,也給了丞相一個.”

臭棋簍?那不是柴三虎之前說的邊軍策士嗎?怎的蘇慕跟邊軍扯上了關係。

之前讓寫私軍訓練方法捎過來。

不是應該先到柴府,再行轉交的嗎?徐苦忙不迭拆開信封。

果然見了一封不短的信,銀鉤鐵畫的字型。

論述了私軍從選拔到實戰的諸多細節。

甚至連訓練期間的飲食都有詳細規定。

“丞相她怎麼突然想到要斷內城大戶買賣的?單憑柴氏商會太單薄了些.”

徐苦皺眉道。

之前是沒有東廠密報,現在才知那蕭家是何等龐然大物。

怪不得夢無憂只能忍著。

蕭家的軍權放在一邊,只銀子就掐著大巒的脖子。

這大巒的銀子,至少八成兜兜轉轉要過蕭家的手,而且都是明著運作。

打著護國的幌子,面上都是修橋補路,賑災濟民的義舉,根本就動不得。

“還能為什麼?不就是聽說你被淨身了氣不過,這是連命都肯舍了.”

“要不你像個金蟬脫殼的法子趕緊跟我跑出去,把丞相勸回去?”

胡小刀道。

徐苦胸中熾熱。

魏紅鸞竟能為他做到如此地步。

不過隨即又臉現苦澀,“刀子,你苦哥兒怕是很難拔出腿了。

是陛下不讓出宮的.”

“屁話,你當你是誰,陛下稀罕管你這破事。

要不藏在箱子裡,我揹你出去吧.”

就在胡小刀疑惑之時,房門被輕輕敲響。

才反應過來所處的是什麼地界。

“苦哥兒……”“進來.”

就聽徐苦沉聲道。

莫不是瘋了?這個時候不應該藏起來嗎?這屋子好懸給拆了,要被拿住就傻了。

進屋的廠衛看著一地狼藉先是一愣,接著連忙低頭裝著沒看見,甚至流了汗。

連大青衣身邊的紅人小德子都怵徐苦,別說他這樣的普通太監。

“啟稟廠公,慶公公發現內城大戶從票號支出五萬現銀。

讓屬下先跑回來報信.”

小德子這效率快得可以,徐苦滿意點頭,“咱家知道了,讓他秦帥府上侯著.”

“今天這兩百人必須選出來,咱家急用,這月給開雙餉.”

“屬下告退.”

廠衛施禮出屋,還給輕輕帶上了門。

那樣子就像伺候新郎官兒的小媳婦兒。

“苦,苦哥兒……”胡小刀的嘴能塞下兩枚鴨蛋,指著徐苦的手指不住抖動。

只見徐苦艱澀點頭。

“東廠現在姑且算是你苦哥兒的地盤。

跑得了和尚,還跑得了廟嗎……”“這,我,哎,哎呀……我去.”

做夢也沒有想到,徐苦就是這神秘的廠公。

廠公配妖相,乖乖的不得了了。

“那我這就回去.”

胡小刀也不猶豫,站起就走。

帶不回人,帶個沒淨身的訊息回去也是好的。

徐苦點點頭,“丞相的摺子給我,正好陛下晚上要見,就一併給遞上去.”

“摺子已經有人給遞了.”

“誰?”

“碰到個太監,看穿著挺闊氣的。

好像說是姓劉的。

沒啥問題吧.”

胡小刀撓撓頭。

“寢監劉公公?是不是個四十多歲的白麵太監,眼角有塊疤的那個?”

徐苦皺眉問。

“對,對。

就是這人,披件紫袍.”

徐苦沉吟良久,無奈道:“那你也走不了了。

這人是蕭家的忠犬,上次我就差點著了道.”

隨著密報堆裡的一陣翻騰,徐苦又將寢監劉公公那份仔細看了一遍。

是個心狠手黑的。

先前所有冼玉宮婢女失蹤的時間都列了詳細,最近的就是他見蕭婉那夜。

若不是老太監先來的。

這會兒估計已經跟那婢女一起埋了。

現在看還有些後怕。

所依仗的無非是能在夢無憂翻侍寢牌子時做些手腳。

後宮裡走俏的貨品,也半數都是託此人來捎。

賺的銀子可以車載馬拉了。

更肥的是,每次幫蕭家下面的買賣家走了貨。

就會有人再給添上兩成銀,算是謝酬。

後宮中其他家的買賣,大抵如此。

“這些個狗貨都該死.”

看著密報中的賺錢手段,胡小刀不知道該說什麼。

這內城大老爺拔根汗毛丟到楚州,都抵得上一年的血汗錢。

“甭說那些沒用的.”

徐苦打斷道。

“姓劉的現在知你是丞相身邊人,估計剛出宮門就給派人去堵。

守備兵例行詢問,再普通不過的手段.”

“那誰去送信,丞相許是已經帶人往外城去了.”

胡小刀急了。

“只能圍魏救趙,拼上一遭。

你且去王冢那邊藏著,跟姜老頭說,晚些時候咱家給送兩罈好酒過去.”

“傳咱家話,集合.”

胡小刀走後,徐苦換上了冷厲臉色。

這東廠的事,胡小刀知道的越少就越安全。

“小權子留下,其餘的去將宮裡客曹尚書府相關的人給咱家盯緊了.”

徐苦吩咐道。

“廠公喚小權子可有吩咐.”

小權子本名權幸,正是當初跟徐苦去柔儀殿的灑掃小太監。

之前被溫雅的泥巴砸跑,那一餅之恩卻從未忘掉。

哪知再見時,當初那英俊的小哥兒搖身變了廠公,現在看徐苦的眼中滿是崇拜。

“幫咱家將這信遞給等在羽林衛府的小德子.”

“活著回來,拔你做偵察校尉,領一路弟兄.”

……御書房,夢無憂冷視著徐苦。

“朕讓東廠結了客曹尚書的案,徐卿卻讓羽林衛圍了京內鹽官的府邸,是何用意?”

夢無憂龍膽一拍,“可知那朝堂上嘲笑朕養了病貓的有多少?”

“正因為如此,臣才要如此做。

臣誓死也漲一漲這大巒天威.”

徐苦不慌不忙向上行禮,夢無憂面色稍霽,“此話何意.”

“請陛下先恕臣無罪.”

徐苦再拜。

“有話便講.”

“丞相曾言民富可以安楚州。

臣想這大巒的江山也是一樣,國庫豐盈才能造福社稷。

臣有充分證據,這些鹽官都有私鹽生意,官鹽稅賦也未衝入國庫。

不除了總是禍害.”

“這宮中有人勢大,就因拿捏著銀子.”

徐苦一頓,說得是誰大家都知道。

早就成了夢無憂的心病,若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之前也不是沒有處理過,可之後提拔上來的全都走了老路。

“敲掉這些鹽官,大巒國庫就富了?想得太過簡單了.”

“鹽鐵,油酒,布帛,每敲掉一家,六成銀子歸入國庫,四成銀子用於經商。

有些買賣家總要握在陛下手裡才安心的。

搶也搶得來.”

“日後賑濟災民的銀子,都由陛下親自過手。

總好過美名都給了外人.”

“陛下只管去做聖人,咬人的瘋狗臣來當便是.”

徐苦擲地有聲。

“徐卿說的是依靠柴氏商會?笑話,小小的商會就能翻了望京的天?就算可以,朕豈能去做那商賈勾當.”

“還有丞相.”

徐苦笑道,“至於商賈事,陛下做不得,那兩位殿下呢.”

“嗯?魏紅鸞肯做這事?”

夢無憂聞言抬起頭,眼中有了一絲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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