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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寒風捲起一池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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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望京內城,鶯歌燕舞在混亂中草草收場,只餘滿街肅殺。

客曹尚書府大門緊閉,看著埋伏在院中的守備兵,崔叢雲有些緊張。

家門不幸。

父母和舍弟新亡,佈設靈堂的白麻還未撤下,內宮的壞訊息接踵而至。

“先生,若東廠狗真的破了門當如何?崔家只剩區區在下,總不能斷了香火.”

雖然知道義父已有安排,又有先生坐鎮,可內心就是止不住發冷。

真出了事蕭家應無大礙,甚至先生也能借機脫罪,可他崔家扛不住啊。

“恩師曾言,頂天立地男兒漢,還怕那些沒卵的翻了天?崔公子當有靜氣.”

兀自飲熱水暖身的洛擎蒼搖搖頭,暗歎恩師所託非人了。

這崔家公子哪都好,就是一涉及自己家的安危就自亂陣腳。

不過也罷,自己當那太學博士也是對牛彈琴。

喂進去幾斤仁義道理,那些紈絝子太學生卻沒一個成器的。

既然恩師讓自己跟來客曹尚書府,想必此處十分關鍵。

不然直接入朝豈不更妙。

“與大夏的往來書信貨單早就處理乾淨,東廠到時先禮後兵,若說不出道理……”望一眼滿院長刀勁弩,洛擎蒼冷笑連連。

再看向腳邊的火盆,證據都化了黑灰。

“報少爺,公子,來了大隊.”

崔府的老管家滿頭大汗跑進來,院門外傳來齊整的盔甲撞擊聲。

“後院閉門,餘下隨某迎接廠衛入府.”

可真等洛擎蒼到了正門,卻見那隊廠衛匆匆而過,竟是沒有半分站下的意思。

魚尾服還沒有制好,仍是羽林衛裝束,只是肩上紮了繡花黑緞,氣勢洶洶。

因何奔著西面去了,洛擎蒼心念電轉隨即一凜。

壞了。

目標不是客曹尚書府!“快去報義父知曉.”

腳剛踏過門檻,就聽隊伍裡一中年漢子冷聲道:“廠衛公幹,內城宵禁,出府者誅!”

“出府者誅!”

全隊整齊喝道,聲如洪鐘大呂,風雪都好像被震得弱了幾分。

洛擎蒼向聲音起處扭頭,帽盔下看不清容貌,只借月色瞧見了一隻鐵手。

見那府門裡的公子果然站住,鍾文遠嘴角微微上揚,“還是主家威武,這都料到了.”

自從被徐苦安排進了羽林衛,秦相如就叫人打製了鐵手裝上,還給了百夫長職司。

雖不能持握,但那鐵手的指尖鋒利,力鬥搏殺時極其靈活,比尋常短刀好用得多。

“衝進府去。

整宅禁足,有阻攔及逃跑者,就地格殺!”

鍾文遠朗聲喝道。

昨日被鹽官剋扣,鹽價低開高走。

吃不起鹽的窮苦人家,婆娘娃子渾身浮腫。

今日,京內正副鹽官兩府被團團圍住,雖要行殺戮事,卻也快意非常。

“諾!”

“站住,可知這鹽官背後是誰?早早回頭,不要自誤!”

鹽官府的護院紛紛亮了弓刀。

“吾乃五城守備司百戶,沒有上面的文書,誰也不準搜查!”

之前與小股圍府的廠衛對峙,守備司的還很囂張。

望京誰敢不賣守備司面子。

這會兒見來了大隊,張嘴就是格殺,也慌了神。

只得拿文書說事。

換來的卻只是如雪刀光。

“東廠稽查,皇權特許.”

……料峭寒風吹得雪花打在權幸眼睛裡,生疼,卻依舊眼神不差盯著寂寥的院落。

來了。

權幸忙跑到院子中間,將撲稜稜落下的幾隻傳信鴿子腿上的竹筒解下。

雪白的羽毛上染了觸目驚心的幾抹嫣紅,竹筒更似被血水浸透。

權幸在院中小池中洗了手,免得汙了廠公的桌案。

刺骨涼的池水中起了紅色的波。

“結束了?”

暗牢深處,徐苦滿眼血絲僵坐在椅子上,眼前的飯食已經涼透,一口未動。

第一次安排這樣的行動,說不計較成敗是假的。

見權幸推門,徐苦幹澀問道。

“廠公,都在這了。

若廠公無心看,小權子可以念給廠公聽.”

權幸一眼看出徐苦的狀態不是很好,輕聲道。

“不必。

打今天起,你是東廠第一路偵察校尉。

過來同坐吧.”

徐苦一指旁邊的椅子。

鹽官及其護院被誅三百九十二人,守備兵折了兩名百戶,普通卒子三十九人。

抄出的官私灶私的買賣契據一千七百餘份。

贓銀三十九萬兩,金珠玉器不計。

內城大戶從票號提出的五萬兩在某鹽官小妾的房中搜出。

果然是把牌打在了鹽上,看來這次針對柴氏商會的動作原想是讓羅氏當出頭鳥了。

羅氏鹽秤頂上尖,可填溝渠作險川。

這次封了鹽倉做盤點,形勢緩解了少許。

已經足夠交旨了。

徐苦深吸一口氣,繼續整理。

羽林衛戰死十七人,被派出東廠傳信的廠衛戰死九人。

五分之一的人手沒了。

想起前世那些傳聞,錦衣衛,東西廠,血滴子這些地方動輒株連數萬人。

如今也有了些零星感受。

沒有殺伐果斷的快意,只有對未來的深深憂慮。

忽然想到曾與魏紅鸞說的獄卒面前沒有坦途的話兒,徐苦緩緩起身。

“你且在這等,一會兒咱家有個兄弟要你給送出內城.”

拍拍權幸肩膀,徐苦抱起腳邊備著的兩罈老酒出了門。

荊棘滿地,也要走出血路。

一陣驟疾寒風颳過,院中小池中的水被捲起摔在覆雪青磚之上,碎了一地紅。

“你小子肯來我這破屋了?”

徐苦推開王冢小屋的門,姜太阿倚著柴刀坐在床頭,盯著長生牌位有些失神。

胡小刀躺在床下蒲草上,鼾聲如雷。

“咱家說話算數,來送酒了.”

徐苦將酒罈擺在桌上,轉身要拉胡小刀起來,就聽姜太阿幽幽一語。

“王觀子那老小子閒得慌,寫了私軍練法給你小子和魏紅鸞?”

“說的什麼,咱家不懂.”

徐苦壓下內心的驚訝,心裡把胡小刀罵了八百遍。

怎的能胡亂漏嘴。

“別搖了,還得半個時辰才醒。

當年風光時藏下的猴兒酒,勁兒大得緊.”

“今晚望京裡的血光是你整出來的?”

姜太阿繼續道,語氣還是那般懶散。

聽在徐苦耳中猶如驚雷,手也按在了刀上。

“咱家做事,閒人莫問.”

“別老咱家咱家的,褲襠裡有沒有那東西,你小子自己沒點數嗎?”

姜太阿渾濁的眼裡透出清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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