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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禾二妹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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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是心疼禾二妹的,奈何禾二妹性格倔強要強,總是不聽外婆的說話,當年讓她繼續讀書她不願意;不許她嫁劉啊七,說他鬼仔相,她硬是要嫁,連禮金也不要就跟劉啊七一起了;到後來劉啊七債務纏身,差點橫死街頭,外婆苦口婆心勸禾二妹離婚,禾二妹還妄想這個男人會浪子回頭……種種事蹟,讓外婆傷心至極。

彥兒是三個子女中長得最像禾二妹的,但是性格相反,會左右逢源,性格古靈精怪,別人在她身上一點便宜都撈不著。

她能把老人家長輩都哄得十分開心,從搬過來孃家祖屋那天起,隔三差五就往外婆家鑽,外婆是順德人,燒得一手好菜,彥兒看多了也就會了,加上自已也感興趣。當年高考成績也不俗,分數在本科線上,還能挑個好專業,可偏偏不願意去讀,誓要去讀大專,學烹飪,禾二妹可沒少打她,最後外婆出口說彥兒的學費她出一半,人有手藝絕對餓不死,萬一以後孫女自已有本事了開個飯館那也是個老闆。

彥兒才得償所願去了中山的烹飪學校,為了減輕外婆的負擔,她晚上會去校外的大排檔做兼職。

也因此,遇上了一個改變她命運,更甚者可以說是救了她全家的人——玲老,(當然,這是後話了),既是彥兒的師傅又是乾媽。

做好飯,給湯調了味,彥兒留下一句:“我去叫她倆吃飯了。”就跑得個無影無蹤,外婆搖著葵扇,應了一聲,繼續看電視裡的粵劇,今天播的是“三孃教子”,外婆搖搖頭,低嘆了一聲,三個孩子今天鬼鬼祟祟跑去給對面那個新房子搞清潔,看那高興樣,興許他們真的要有自已的家了。

半個月前,禾二妹跟外婆提過要買那個房子,當時外婆斬釘截鐵的說不要買,原因是孩子們還在上學,往後用錢的日子多著呢,這一買房子,把錢袋子掏空了,萬一有個什麼意外需要用錢,那就犯難了。

加上現在祖屋讓她們住,自已不收一分錢,禾二妹可以省下一筆費用,為什麼不繼續住呢?

再說,以前就是因為門前的番石榴樹跟容家結了樑子,鬧得不可開交,現在禾二妹居然要跟他們家買房子,外婆心裡總是覺得事有蹊蹺,天下沒有那麼巧的事。

禾二妹本來沒打算跟母親商量的,充其量是想告訴她自已要搬走了,感謝她這十多年來的照顧。

聽到那個“不”字,禾二妹整個人都炸毛了,她覺得委屈,為什麼連母親都不理解自已,瞬間眼淚就奪眶而出,順著臉頰吧嗒吧嗒的掉下來:“媽啊,這麼多年,我們四母子過得多艱難你不是不知道,祖屋是不用錢,但是孩子長大了,會知道羞恥的,那房子就兩間房,我和啊七一間,啊盈和彥兒一間,兩姐妹同床睡,民生就窩在廳裡的長椅過夜,做廳長,他今年十六歲了,是個大小夥了!”

說到這,禾二妹咬緊牙齒:“那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沒廁所,沒沖涼房,小便就說用桶接著,大便就要往公廁跑,半夜三更亦如是,至於洗澡,無論颳風下雨都在天井洗,一個人洗,全家都要關門躲起來不許偷看,我家兩個大姑娘啊,誰想在露天場地洗澡洗頭啊。”禾二妹說到這裡已經哽咽了,外婆伸手想給她擦眼淚,禾二妹側過臉避開外婆的手,自已聳了一下肩,用肩袖擦著眼淚和鼻涕,“還有屋頂,到處漏水,我都已經買水泥補了,還鋪了瀝青紙,它還是漏啊……媽媽啊,你知道嗎?每次下雨做飯炒菜我都要打傘,怕屋頂的雨水漏下來,滴到飯菜裡頭,你家裡燒的石油氣,我家裡燒的是樹葉,竹枝啊,我又要顧瓦滴水,又要添柴火,還要炒菜……”

說到最後禾二妹喉嚨都發不出聲音了,轉身開啟外婆家的小鐵門就走了。

自從那天,禾二妹就很少婆家閒坐了,平時她有事沒事都去外婆家聊聊天,掃掃地,給水缸打滿水。現在是買了水果或者花生瓜子零嘴,就趁著外婆外出的時候,掛在小鐵門外面的把手。

這個小鐵門是南方的特色建築,一般來說,九十年代建的房子,有兩重門,裡面那重是名副其實的門,頂天立地的門,外面的門是及胸高的小鐵門,厚度是2~3毫米,鏤空設計,門內在是一個雙向的把手,在裡面能開,從外面也能開,真正的防君子不防小人,這種特殊的設計適合南方潮溼環境對通風的需求。而且有小西這樣的中大型犬鎮宅,區區小鐵門,一翻即過,基本沒什麼人敢靠近外婆家。

得知啊盈她們放暑假回家了,為了緩和跟禾二妹的關係,外婆這幾天都悄咪咪的躲在二樓陽臺,準備隨時逮住這三個傢伙,讓她們到家裡吃頓飯,順便給禾二妹帶點老火靚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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