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吱呀一聲，大門開了，許歲晚面色虛弱，嘴唇蒼白，她輕輕依偎在古樸的門框上，一副弱柳扶風姿態。
“公子，我什麼時候編了病去騙你？不為你演出是小女子的錯，但我難道要拿命去掙錢嗎。”
說完，她又忍不住咳了，她拿著絹巾遮擋著自已的口鼻，連著看那玄衣少年的目光中也帶著痛苦。
江程看到許歲晚竟這般快要病死過去。，心中的怒氣也散了大半。
“姓許的，爺錯怪你了，你看著都快病死了，就沒有大夫給你看病嗎”
“小女的名字是流顏”
“我身份低微，未曾找人看過病，可能也就難受幾天吧”
許歲晚勉強的扯出了一抹微笑。面前這個小王爺估計就13左右的年歲，所以會有些孩子氣，態度也是很容易就轉變了。
明年，她就要笈第了吧……
“好吧，流顏，以後等你身子養好了爺再來找你，今日就算了”
江程看了她最後一眼，就帶著他身後遲遲不出聲的好友們離開了。
花悅萬萬沒想到，許歲晚竟然是真的得病了，面對著小王爺江程的怒氣，她心中苦澀至極。她知道這是許歲晚的計謀，所以在江程說完後，花悅便把這些事全告訴了他
他的表情真可謂是多姿多彩。自已就這麼被利用了，還是那個女人，虧他還關心著，告訴老鴇要找一個好大夫給她醫病。
老鴇破天荒的來了西閣，還帶了個治病的人。
“流顏，我還真是小看了你的本事。”
鴇娘輕揺團扇，笑吟吟的看著她。
“媽媽，你明明什麼都知道的，為何從不制止她，我也不想用這樣的手段。”
許歲晚無奈的看向了紅裝豔豔的鴇娘。
“她和你們都不一樣，她是自願來的，並且免費教你們琴棋書畫，舞樂音律。你若順著她些，她也不會做的太過分。”
許歲晚皺了皺眉頭，既不是她的錯，為何要處處順著她？她教的也不好，又這般小心腸。別人或許能忍，但許歲晚肯定忍不了。
“好了，你安心養病吧，記得別落下什麼病根，我還指望著你這顆搖錢樹呢”
鴇娘用扇子揮了揮，那個人便殷勤的來到了許歲晚身邊。
鴇娘輕哼了一聲，邁著蓮花似的步伐走開了。
“姑娘，我一會給您開幾副藥，你記得按時吃下，這樣你的身子才會回好如初。”
“好的大夫。那就多謝您了”
午後剛把那澀口的藥喝完，餘光便從碗間空隙瞧見了一個素色衣衫的女孩，和她一般大的年紀。
“流顏姐姐好！”
聶如霜的面容很美，在她一言一行中，盡顯雍容華貴，即使只穿著最素的白色衣裙。
“我沒有妹妹，你怎會憑空多出一個姐姐呢？還有，我不喜歡這個稱呼”
她似乎早有預料一樣，笑著回答了我的問題。
“先前見你，便覺得親切，最重要的是你很勇敢，做了我以前從來都不敢做的事。”
“不瞞你說，我來時，也曾遭到花姐的打壓，我沒有姐姐你這樣的魄力，也沒有你這樣的堅毅，來找我的客人幾乎全被她攔了過去。直到現在，我仍身無分文”
“我以為自已不會再有出頭之日，但你來了。”
“你的意思是什麼？”
許歲晚眨了眨眼，眉眼中佈滿了疲憊之彩。聶如霜笑得明媚又溫柔，說出的話卻讓許歲晚瞬間給驚醒了
“我能讓她身敗名裂，痛不欲生。沒有別的原因，只因我以前恨過她，和你一樣。”
“在芳華樓中她的勢力很大，老鴇都不怎麼敢去打擾她，所以我需要有一個人可以和我一起去扳倒她，以解心中之恨”
“顏姐姐，你願意與我為伍嗎。”
許歲晚沉默了，她怎麼也想不到還有人和她一樣恨著花悅，之前那些人，都是在誇花悅，貶低她的，今天突然反了過來。還真的有些不太適應，她懟別人的那些話也差點要說出來。
“還不知道你名字呢，你叫什麼？”
“藝名洛水，本喚聶如霜，姐姐喊我阿霜就行”
她本也想說她的，可聶如霜已經說出來了，還打了個玩笑的腔調
“你如今這般火熱，誰能不識你大名呢？”
“是吧，許歲晚，阿晚姐姐？”
許歲晚笑了笑，反問道：
“那按你這麼說，下一步你要怎麼走？”
洛水用纖指輕輕點了下眉頭，半晌後，她看向許歲晚，目光堅定。
“因為花悅，我的名聲一直不好，也很少有人知道我，但你不一樣，你雖遭了打壓，但第一場你便贏了很多人的賞識，而我……”
她目光低沉，看向碗中零星的幾抹碎影，寒光襲人。
“卻因她的設計，不僅沒有贏得喝彩，反而引了惡念，壞了名聲。
“如你所見，我現在的生活很艱難，如果再不爭一下，恐怕就真的沒機會了。”
“那你想怎麼爭？”
“我想借助姐姐的人氣，重新找回昔日的自已。
“擁有和你一樣的名聲，這是第一步”
洛水溫柔地目光打在她身上。許歲晚聽完後淡淡地露出了笑容。
“就依你。後日，你來找我，到時我會安排好一切”
許歲晚不知她的腦海中究竟藏著什麼，但她絕不如表面之色，為良善之人。
這日，許歲晚去尋了鴇娘。喧鬧的街頭還是一如往日，充斥著嗆人的煙塵與火氣。
她就站在芳華樓的內門前，看著鴇娘向遠處望去的目光，明明是在招攬客人，卻總是心不在焉。她就這麼站了一會，便來到了老鴇身邊。
鴇娘回頭嚇了一跳。
“你是想嚇死我不成？”
她慍怒的看著許歲晚，心神不定。
“媽媽，你是在等人嗎？”
許歲晚沒在意，反而歡快的笑了起來。
“當然……你問這個幹什麼？”
鴇娘突然回神，冷冷的目光瞬間刺了過來，她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有一種被狠狠傷到的憐弱感。
“我不是那些骯醃的男人，你這樣的伎倆對我沒用。”
許歲晚聽完不禁莞爾一笑
“媽媽，我沒什麼意圖，剛才見你心不在焉，目光也總是那般飄忽不定，所以生了些好奇之心，但我並不是為此而來。”
“說吧，什麼事？”
鴇娘重新搖起了扇子，慵懶的樣子不似前人 。
“明日我想帶著洛水自演一齣戲，請你給我這樣一個機會，好嗎，我不會搞砸，更不會讓你失望。”
“洛水？”鴇娘皺了眉。
“芳華樓裡有這個名字的丫頭嗎？”
“自是有的，不過是受了些矇蔽。但無妨，你為我佈置好場景後，就能見到她。”
“當真？”
老鴇略有疑惑，專門為一人鋪設場景，只有先前的花悅有過這樣的待遇。但她都這樣說了，總也不好拒絕。
先看看吧，到底能給她整個什麼花樣，又能帶來怎樣的驚喜。
看著許歲晚離開，老鴇才發覺自已有些喜歡這個丫頭了，如果沒有回過神，恐怕她的秘密就不再會是秘密。
她欣賞她，也佩服著她主動抱上她的勇氣。她會永遠記得一年前，她死死拽著自已的衣角不肯鬆手。也永遠記得她的那些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