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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受傷後的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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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氣喘吁吁地來到了村衛生院。年輕的王大夫解開手絹看了看說:“傷口又大又深,需要縫針!”

大夫又抬頭問:”怎麼都是小孩?有大人嗎?抓緊去交費!”

這時候石老師和劉老師都還沒有趕到,白萍焦急地說:“大夫。我們手裡沒錢,你可以先治療嗎?我們老師在路上,一會兒就來了。”

王大夫皺了皺眉頭說:“衛生院有規定,必須先交錢後治療!”

眼看著血從周顯強的傷口裡一點點往外滲,大家都焦急萬分,白萍一著急眼淚都快流出來了。

還是周顯強腦瓜子轉得快,他不顧傷口的疼痛,微笑著和大夫拉起家常:“大夫,聽說我們石老師有個學生也在這個衛生院工作呢。”

“哦?你們石老師,是哪個石老師?”

“石中林老師,是我們的班主任。”

“你們班主任是石中林老師?這麼巧,我就是他的學生。”王大夫的表情和善起來,他帥氣地一笑說道:“既然都是師弟師妹,那就給你們破個例,先治療,後交費吧。”

治療室只能留兩個人陪著周顯強,白萍和其他同學退到了治療室門口。只聽裡面王大夫在說:“我先給你消毒,有點疼,忍著點兒。”接下來就聽到周顯強的一聲聲慘叫。

白萍聽不下去,就索性來到衛生院門口,看看兩位老師來了沒有。等了十分鐘左右,劉老師和三位傳話的女生一起來了。

看到這位副校長,白萍心裡還是緊張地咯噔了一下。畢竟讓劉老師來承擔醫藥費,是白萍的主意,這個膽子確實有點大。而且白萍也怕劉老師細問事情的經過,若說不清,弄不明,劉老師不僅可以不承擔醫藥費,還會把自已怪罪。

不過還好,劉老師沒有問事情的詳細經過,他挺爺們地說,既然是給他家插秧出的事,那他就應該承擔醫藥費。

等周顯強的傷口包紮完畢,大家終於鬆口氣,可下午上課時間快到了。折騰一中午,大家都沒吃一口飯沒喝一口水,現在又累又餓,但沒有辦法,回學校上課要緊。李大國背起周顯強,大家又一起向學校趕去。

從中午到下午,班主任石老師都沒有出現。白萍焦急地等待著,她要把事情的詳細經過給石老師彙報。她不知今天的事自已做得對不對,想看看自已究竟是得表揚還是挨批評。直到晚上,白萍才得知,石老師的老婆得了重病,石老師送她去縣城急救了。

本以為周顯強受傷的事就這樣過去了,沒想到第二天,周顯強的媽媽楊愛芬跑到學校鬧事來了。

這楊愛芳長得又黑又壯,是個蠻橫不講理的男人婆。楊愛芬先找石老師,石老師不在,楊愛芬就跑到五一班教室裡,去找王小樂。

當時語文老師正在上課,教室門突然被魯莽地推開了,楊愛芬衝擊來喊道:“哪個叫王小樂?”

大家愣愣地看著她,都沒有吱聲,王小樂嚇得瑟瑟發抖。語文老師從講臺上走下來,擋住了楊愛芬的去路,問道:“你是哪位?你有什麼事?”

楊愛芬簇生粗氣地說:“我是周顯強的媽,我來找王小樂算賬!”

白萍這才想到,昨天下午放學時,只想著安排同學把周顯強揹回家去,卻沒想到應該給周顯強的家長有一個交代才對。畢竟人家的兒子受傷了,不能走路,心裡肯定窩火。而且也不知道周顯強昨晚回家是怎麼跟家裡人說的,讓他的媽媽這麼憤怒。

可這事該怪誰呢?怪石老師不該安排學生們去插秧嗎?可石老師從頭到尾,並不在現場,相信他也不希望出現這樣的事。怪王小樂不該往水渠裡扔玻璃碴子嗎?可王小樂也並非有意要傷害周顯強。那怪劉老師不該讓學生們給他家插秧嗎?可劉老師已經掏了醫藥費,並沒有推託責任。

身材高大的語文老師死死擋住楊愛芬,沒讓她往前走半步。楊愛芬狠狠地罵了幾句,又跑去辦公室找劉老師,可是巧了,劉老師剛好也不在學校。

於是楊愛芬衝進了校長辦公室,不依不饒地哭鬧起來。老校長已經接近退休,滿頭銀髮,而且心臟不好,根本經不起這樣的折騰。石老師不在,劉老師也不在,老校長只能把白萍叫來問事情的詳細經過。

白萍怯怯地站在校長辦公室的一角,看著楊愛芬不講理地哭鬧,看老校長憤怒地拍桌子,看學生們跑過來看熱鬧,又被老師們趕走……

事情比較棘手,向來沉穩的老校長也顯得手足無措。楊愛芬哭夠了,鬧累了,丟下一句話,‘“如果不給我個說法,我天天來鬧。”’然後揚長而去。

楊愛芬要的說法是什麼呢?白萍聽她鬧了半天,算是聽明白了。一是,周顯強的腳受傷了,不能走路,影響上學怎麼辦?二是,周顯強受傷後,不僅需要承擔醫藥費,還要一定的經濟補償。

老校長沒想好如何處理這件事,不答應楊愛芬的條件,她會一直哭鬧,而且這件事學校似乎理虧。若答應楊愛芬的條件,這件事又該由誰來承擔責任呢?石老師?還是劉老師?還是王小樂?似乎又都挺無辜的,誰承擔也不合理。

白萍回到班級後,馬上和全班同學進行了討論。大家眾口不一,有的說讓王小樂家長承擔,有的說讓老師們去管,有的說我們天天辛辛苦苦地勞動,沒得到什麼好,還惹出了大麻煩,圖啥呀……

好在李大國是周顯強的鐵哥們,他一直也在為周顯強著想。當白萍大膽提出自已的想法時。李大國極力擁護。

其實事情並不難,只是要五一班的同學們自已承擔實在有些無辜,有些窩火,很多同學都不願意。可目前,沒有更好的辦法了,況且石老師家裡有事,也該給他分憂解難。

經過了半小時的爭爭吵吵,結果終於出來了:一是,住在周顯強家附近的三位男同學,每天輪流接送周顯強上學。二是,所有班幹部代表學校,上門賠禮道歉。三是,每個同學從家裡帶來一個雞蛋,湊在一起,作為經濟賠償。

第二天早上,所有同學都從家裡偷來了一個雞蛋帶到學校。為什麼要偷,而不是光明正大地從家拿呢?想想也知道,這事說了還不如不說的好。四十幾個同學,四十幾個雞蛋,裝了一大紙箱,看起來還頗有分量。

白萍給語文老師請了假,然後利用早自習時間,帶著三四個班幹部抬著雞蛋來到了周顯強家。

楊愛芬開始還不讓白萍他們進門,後來白萍誠懇地代表學校給楊愛芬道歉,並送上雞蛋說給周顯強補補身體,還承諾每天會有同學接送周顯強上學,絕不耽誤周顯強的學習。

周顯強見白萍他們來了,心裡很高興,但母親的做法讓他感到羞愧。他對楊愛芬說,如果你再去學校鬧,我就絕食,死給你看!

楊愛芬看這些孩子們態度誠懇,加上兒子也幫自已同學跟她鬧情緒,不得已,便鬆了口。答應這件事,從此了斷,不再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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