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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無聲的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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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萍始終都沒有等來王強的道歉,卻等來了柳春陽和她談心。

那是一個週末的下午,教室裡人很少,白萍在教室裡看書。突然柳春陽走進她們教室,一聲不響地坐在白萍的旁邊。小聲說,咱倆聊聊,可以嗎?白萍對柳春陽的到來吃了一驚。雖然她很清楚柳春陽為什麼會來找她,但還是被柳春陽的個性驚豔到了,想說就說,想做就做,按照白萍縮手縮腳的個性,是無論如何也突破不了的。白萍對柳春陽點點頭,坦然地說,好吧,聊聊,你先說。

柳春陽先不說話,倒是自我解嘲的捂著嘴笑了起來,笑了好一會,然後,對白萍說,你說咱倆是不是傻,為了同一個男生而傷心。

白萍淡淡地說,你不要誤會,我和他之間從始到終,都沒什麼,不過是一場誤會。以後,連傷心都不會有了。你說的是真的?

柳春陽說,報紙上的文章我看了,你們之間有故事。

白萍答道,我和他從開始到現在,連一句話都沒說過,相信以後,也沒必要說話。你不放心嗎?

兩人沉默了一會,教室裡靜的出奇。白萍感覺到自已的心臟在突突突地跳動,不知是因為王強的事真的傷了她的心,還是因為柳春陽這樣當面質問她,讓她感到憤怒。說實話,她很在乎自已在老師同學心目中的形象,希望自已遵守校風校紀,不惹事,不出風頭。這下可好,在別人眼中,她不僅談戀愛了,還鬧得全校皆知,而且還讓情敵找上門來。這都叫什麼事啊。

按理說,白萍很不想面對柳春陽,如果不是自卑心理作祟,她很想把柳春陽趕走,可她做不出來。某種程度上來說,白萍是個懦夫,對於欺負她的人,她總是硬氣不起來,她很清楚這點,也不止一次在心裡罵自已沒用。

柳春陽用手託著下巴,出神地看著白萍說,你的文筆真好,能寫這麼好的文章。

白萍說,一篇日記而已,算不上有多好。

柳春陽繼續看著白萍說,也幸虧有你的這篇文章,我才知道了你的故事,而我倆,都知道了對方的存在以後,那個傢伙就沒有辦法腳踩兩隻船了。

聽到這兒,白萍略顯尷尬,和柳春陽之間的談話,算是情敵之間的較量嗎?為那樣一個人,還真不值得!

白萍說,這篇文章的發表,我只是想告訴別人我曾經歷過的故事,如今,已經過去了,我也翻篇了,從此不想再提。你和他怎麼樣,你們隨便,和我不會再有任何關係。

柳春陽見白萍不願提及王強,就轉開了話題,聊白萍感興趣的,比如寫作,比如繪畫。兩人一聊,竟然聊了一個下午。

柳春陽本是拿白萍當情敵的,一聊才發現,她對王強已經沒有興趣,對自已也完全沒有威脅。又因為白萍是學校出了名的“才女”,能走近一回也很難得,就想和白萍多呆一會。這一聊才發現,表面清高孤傲的白萍,其實一點鋒芒也沒有,很容易相處。就有了和白萍成為朋友的想法。

下午吃飯時間到了,柳春陽熱情洋溢地表示,聊一下午意猶未盡,還要和白萍一起共進晚餐。白萍沒有拒絕,於是,中午還彼此生疏的兩個人,這麼快,就好到了要一起去食堂買飯,又一起在教室裡共進晚餐。

幾個和王強要好的男生看見了,在一邊交頭接耳,看樣子他們知道內幕,對這個情況難以理解。

白萍也覺得難以理解,可當她看到柳春陽那自信的臉蛋,那燦爛的笑容,那熱情洋溢的性格,一切都難以拒絕,不知不覺就被牽著鼻子走了。

白萍也暗自思索,面對這樣一個女孩子,連自已都難以抵擋,又有哪個男孩子不會淪陷呢?幸虧自已不想再和王強糾纏下去了,否則,若真和她成為情敵,那自已有什麼可比性呢?

又過了一個月,柳春陽對白萍說,她快過生日了,她要請關係好的同學吃一頓飯,要提前訂好飯館,還要買些瓜子花生。

在這一個月裡,柳春陽經常約白萍一起逛街,一起在教學樓前面的樹林裡看書,一起吃飯聊天,作為隔壁班的同學,她們似乎已經好得形影不離了。買瓜子花生,柳春陽也是讓白萍陪她一起去的。

訂飯館時,白萍沒去,因為她從來沒有和同學去外面檔次高的飯館吃過飯,柳春陽讓同班的男生幫忙,把飯館訂下了。

生日前一天,柳春陽囑咐白萍,我生日聚會,你可一定要去呀。

白萍猶豫了,去還是不去呢?明擺著,王強是柳春陽的男朋友,那場合他一定在的。還有和王強要好的那些男生,白萍都不熟悉。和這樣一群人坐在一張桌上吃飯,想想也知道,那情形肯定是尷尬的。

可是,白萍現在是柳春陽形影不離的好朋友,好朋友過生日,她怎麼能缺席呢?還有,如果因為王強在,就不敢去,那別人會怎麼想,柳春陽會怎麼想?

白萍問劉瑩瑩,我究竟去還是不去?

劉瑩瑩歪著頭看著白萍,想了想說,如果你不想去,直接拒絕就行了,你既然問我,說明你心裡在糾結。你還是要去,對嗎?白萍沒有回答。

劉瑩瑩接著說,我不明白,為什麼要和柳春陽走那麼近呢,你們真的能做朋友嗎?白萍只覺得心裡有點痛,還是沒有回答。

劉瑩瑩嘆了一口,走到白萍面前說,既然你執意要去,我也不攔你,只是你要有心理準備,要不被傷到才好。另外,你換上最好看的衣服,把自已收拾漂亮點,不要被別人給比下去了。

白萍點點頭,張開雙臂,感激的給了劉瑩瑩一個擁抱。

那天下午剛上完課,柳春陽就等在白萍的教室門口,待白萍走出來,柳春陽拉著她的手往飯館走去。看白萍猶猶豫豫的樣子,柳春陽說,猶豫什麼呀,我過生日呢,你不來,我過得有啥勁兒呢。

白萍和柳春陽走進飯館的包間,王強和他那幫同學都已經到了。這是縣城裡檔次比較好的飯館,包間的牆上貼著粉紅色碎花牆紙,一張暗紅色大圓桌,桌子上,瓜子花生糖果已經擺好了。

雖說是柳春陽請客,王強也沒少操心,他正以男主人的身份在招待先到的同學,見柳春陽和白萍進來了,連忙走過來很紳士地拉開凳子,讓她們坐下。

服務員很快開始上菜了,王強站起來,每盤菜都親自接住,又小心翼翼的放在桌上。

那幫男同學湊在一起,不知小聲嘀咕了些啥,他們哈哈大笑起來,一陣起鬨。然後,是各種理由,座位換過來,換過去,換到最後,柳春陽坐在了王強的左邊,白萍坐在了王強的右邊。

白萍覺得這樣坐不合適,正要站起來,旁邊一個男生按住白萍的肩膀,扭頭對大家說,要開飯了,大家就這樣坐吧,誰都不許再換座位了。

王強站著端起一杯啤酒,大聲說,祝我們美麗的柳春陽同學生日快樂!大家乾一杯!男同學們都端起了啤酒杯,白萍和柳春陽各端了一杯開水,所有的杯子輕輕碰在一起。

湯上來了,王強拿勺子親自舀湯,他把第一碗給了柳春陽,把第二碗給了白萍。其他男生見了,相互對視一眼,暗暗憋著笑。他們的表情不敢太誇張,怕把白萍嚇跑。但他們都期待著,想看一場好戲。

白萍看得清清楚楚,心裡明明白白。儘管她做足了心理準備,此刻,依然覺得自已就像一個小丑,被人揪出來,擺在桌面上供人欣賞。白萍尷尬極了,臉漲得通紅,手心裡冒著汗珠。

唱完生日歌,王強開始切蛋糕,當他把第一塊蛋糕給柳春陽,把第二塊準備給白萍時,白萍立刻擋住了,說,謝謝,我不愛吃蛋糕。那塊蛋糕就被讓給了別人。男同學們少了一次起鬨的機會,面面相覷,眼神裡有些失望。

接下來,有同學開始推搡王強,把他和柳春陽往一塊兒擠,讓王強深情表白。王強也不含糊,即興就編了一首詩歌,當著大家的面,一字一句念給柳春陽聽。柳春陽欣喜地看著王強,面容羞怯。後來,男同學們又起鬨,讓王強和柳春陽喝交杯酒……

白萍覺得這下氣氛才對了,她面帶笑容,和其他同學一起看他們秀恩愛,為他們鼓掌,祝福他們……

白萍要讓自已做一個內心強大的人,她強撐著沒有離開,只覺得心裡隱隱地痛,痛得她喘不過氣來。

白萍不知道自已是怎麼回到學校的,她找到一個沒人的角落,任淚水從臉上滑落,獨自坐了好久,好久。

愛情啊,它來的時候,有多美好,它去的時候,對一個人的傷害就有多大。白萍努力忘掉這段經歷,她把自已的心收回去,小心翼翼地把它保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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