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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黎姓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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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花朝二月,對過去告個別。寸之沒有什麼可以告別的,他覺得自已的過去沒有故事,故事都還未發生或者正在發生。

但是,年輕人,不必為了過去發生的舊事而執迷不悟,未來永遠在你眼前,故事永遠伴隨著你,並且在未來的時間裡,不斷綻放,是花朵,是參天樹,你就是所要歷經的故事的唯一主人公。

花朝節,又叫花神節,“踏青賞紅放花燈”,撲蝶種花,官府勸農,是其特有的風俗。由於時令的原因,各地的花朝節時間有所差異,梨園市的花朝是在二月十二,正月的花神是柳夢梅,二月的花神是楊貴妃。

梨園市的花朝節有五天,重頭戲在最尾一天——梨花節,這是梨園市特有的節日。古寺周圍漫山遍野的梨花,潔白的、嫩黃的、嬌粉的,整座城市都是梨花的淡雅氣息。古寺街的老人說,梨園寺是有神靈庇佑的,梨花要盛開得比周邊早很多,三萬株梨樹從幾百年前到現在,依舊不多不少,沒有人悄悄地種上新的梨樹,更沒有人敢偷摸挖掉幾株。

黎書一天大早就到紅娘館,蘇小和金得喜以為是來相親的,“我找你們楊老闆,有事情要說。”

寸之見到她,一臉的不知所措,拉著她出門去談,免得蘇小和金得喜聽見。

“黎小姐,有什麼事但說無妨!”寸之擔心她再做什麼親密的行為,屋內發生是解釋不清楚的,那兩人在店門口看戲般目不轉睛地盯著。

“花朝節要到了,你有時間嗎?”

“花朝節?這麼早?還有一個星期呢!”

“因為我想……想早點見到……”她的眼眸脈脈含情,淺淺地笑著,話到嘴邊像含苞待放的梨花,不願急著吐露太多。

“你要約我賞花嗎?可上次的事情都還……”

“我就是約你,到時候你來,我把緣由都告訴你。”

她說完,撩人一笑,轉身就走了,可這一笑卻讓寸之恍惚了,縱使花朝節還沒來,但他也感覺到,似乎親睹了山櫻花始盛開,白玉蘭又歸來,他藉此窺見了春天,與東風乘隙打了照面。這回她穿得很正常,不似上回那一身風塵女子的裝扮,但給寸之的感覺卻是上一次心跳加速得更快。

她不像予安那“輕雲之蔽月,流風之迴雪”的白月光般內斂含蓄的美,也不似向婉那“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宮粉黛無顏色”的紅玫瑰般嫵媚妖豔的美,她就是自然的平靜的美,彷彿能融進世間的一切,卻又比世間的一切美得出奇,她是不加修飾的,有種“至味是清歡”的意境。

他笑著回頭,看見門柱下面帶怒容的蘇小,忽然之間,覺得自已做了什麼虧心事,不敢去看她,只得低頭進門。

二月十二,花朝節的第一天,寸之起得大早,在店裡等著金得喜和蘇小來,再出門去赴約。

“我待會要出門一趟,你們把店看好。”

“是去見那個女人吧?”蘇小一臉安詳地說,眼睛都沒有看他一眼,自顧自地打掃著紅娘館。

“你,又猜到了?”寸之像小孩撒謊被捉住一般的窘迫,覺得愧對眼前的人,但轉念一想,愧對什麼了呢?明明因都不存在,何來愧對的果呢!

“要去就早些去,別讓人家女孩等著急了。”

金得喜從門外三步並一步地大跨進來,“老闆,我認為,你是早去不了了。”

“你要攔我不成?不是得喜,什麼緣由讓你要攔我?”寸之看著一本正經的金得喜,“我就是去見一個人,她說會告訴我,紅娘館外這麼些天都蹲著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還有……其他的一些事。”

“我要說的,正是這件事,那群人又來了,不過現在還在街那頭。”

“怎麼,到溪水頭去,換家店蹲著了?他們不是黑老大嘛,怎麼盡幹一些蹲點的活兒。”

“他們……在收保護費!”

三個人都面露驚詫,“這都法治社會了,還搞收保護費那一套,真是守舊派!走,去看一眼!”

那一群混混此刻正舉著棍子,吊兒郎當地在街那一頭收著保護費,剛收到王大媽的靜逸緬懷坊,就是個賣白事用品的老店。不比紅娘館,是大紅燈籠高高掛,緬懷坊放著兩尊人首豹身的鎮墓獸小石像,據說,這從戰國時期就有了。

那黎姓男子,左腳踩在石像底座上,弓著腰,吸著煙,找王大媽索要保護費。

“腳踩鎮墓獸,手指喪店主,黎哥好霸氣好威武!”寸之三人走到了那群混混身後,他忍不住調侃。

“這不是紅娘館的楊老闆嘛,把小娘子也帶來了,彆著急,等會就到你們店了。”他拇指和食指不斷搓捻著燃盡的菸頭,戲謔地說。

“天剛破曉就出來忙活了?如此辛苦?”

“沒辦法,我們也是勞動人民,受資本家掌控,幹這些體力活,做什麼的都得親力親為。”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們一群人就不怕警察?”金得喜已經報了警,怒斥道。

“哪有警察?我怎麼沒看見?老城區是我的,古寺街也得是我的,我才是永遠的老大。”

“你不可能永遠都是老大,曾經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肯定不是,我在古寺街活了二十年,都沒聽過你這號人物。”

“那是你毛短見識也短,我收保護費的時候,你還在穿開襠褲呢!”

王大媽拉過寸之,不想他們爭吵下去,說拖著時間,等警察來解決。

“前面那幾家店鋪你都收了保護費?”

“對啊,都是一條街的蜜蜂,蜂蜜當然一起擠咯!我不搞差別對待,每戶都一樣,三千塊,夠便宜哩!”

“真是豈有此理!”金得喜怒氣上頭要去教訓他,剛舉起的拳頭被寸之攔下來了,寸之擔心他惹火上身。

“老闆,你攔我做什麼,這些跳樑小醜還不是我對手!”

“蝙蝠身上插雞毛,你算什麼鳥?”箭在上弦,兩人說幹就要幹起來。

這時候,警車的鳴笛聲悠悠然地傳來,警車堵住了古寺街一半的道路。

“誰報的警?”

“我,警官,我叫金得喜,”他手指著眼前這一群人,“他們收取街民的保護費,橫行霸道,目無王法……”

“情況是否屬實?”

“警官,他們怎麼說,你就怎麼信好咯!”黎姓男子十分囂張,警察在跟前也不慌張。

“行,都跟我回警局,金得喜是吧?你也回警局!”兩輛警車滿載而歸。

這麼快就解決了?寸之和蘇小,還有愣在原地的王大媽,一臉的不可置信,如此輕鬆就解決了老城區的“話事人”!

“寸之呀,看來你真的是我們古寺街的福星!警官一定是看在你面子上,所以這麼痛快的帶走了人!”

寸之不覺得事情有如此簡單,一定有蹊蹺。

“又幫了我忙,以後我這店幫得上的,儘管開口!”

“王大媽,您真是語出驚人,還是希望用不上的為好!”蘇小接過了話。

寸之在思考什麼,猛地一抬頭:“想起來了,還有事情沒處理完!小小你先回店裡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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