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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田,是春江鎮東邊的一大片農田地。
一年可種植一季水稻和一季小麥。
但,東邊的農田只有一片小型水庫,一到旱季,便無水灌溉農田。
若想旱季灌溉水充足,必須調動南湖的那一片湖泊。
然而,南湖湖泊距離東田距離頗遠,若是挖水渠,至少也要三四天的時間。
重要的是,先前,沒有鎮府發話,鎮民也不敢隨意挖。
此時,全鎮的鎮民在東田用人工鐵鍬,一鍬一鍬的從渠裡往外翻著土。
陳叔將鐵鍬放在一旁,直起身子,雙手掐著腰子,扭一扭,露出舒服的表情。
從兜裡掏出一支香菸,開始吞雲吐霧。
“哎呀,鎮長真的不錯啊,上任沒多久,我們就感受到幸福感了。”
陳叔感嘆。
“你還別說,自從鎮長給我們修建房子後,這些天,我渾身是勁,晚上我媳婦都直誇我!”
陳叔旁邊的中年抹掉額頭的汗水,咧著嘴,笑呵呵的。
“小崽子,欺負我上了歲數是吧。”陳叔罵了一句那位中年人,便一臉唏噓的回憶起當年,“想當年,我一杆金槍,殺到無人敢叫喚!”
“得了吧!”中年人撇嘴,打趣道:“嬸子還在世時,我可看她天天逼著你吃膠囊啊,也不知那膠囊管啥的,眼見你從雙目炯炯到空洞無神!”
聊到這話題,中年男人也放下手裡的活,湊到陳叔跟前,一臉猥瑣的笑容,呲著倆門牙,胳膊肘搗陳叔的肩膀,“說說說說,嬸子餵你吃的是啥好東西?”
一聽這話,陳叔的眉毛一下子立了起來,伸手就要打中年男人,罵道:“小崽子,說話沒輕沒重的,你嬸子都死好幾年了!”
見到陳叔嚴肅的樣子,中年男人意識到話語嚴重了,也不跑了,迅速蹲下,雙手護頭,任由陳叔拍打他的後背,“叔,玩笑話,彆氣了。”
這裡的動靜讓鎮民紛紛注意到這裡,當他們得知原因後,有些人指責中年人,但大多數都是看向中年男人的媳婦,打趣道:“好福氣啊,白天挖渠引水,夜晚打井引泉,不得了啊!!”
中年男人的媳婦被大夥說的臉頰通紅,擼起袖子,揪住中年男人的耳朵,“陳叔,我替我家男人給你道歉,這傢伙說話從來不過腦子,你的活,他給你幹!”
中年男人的媳婦拽著自家漢子的耳根子,一邊走,一遍罵:“給我幹活,累了也不能停!一天天的話癆!”
“我說他媳婦,幹累了,晚上咋加班啊!”
“哈哈哈......”
“......”
眾人打趣,挖了許久的水渠,都覺得疲憊了,坐下來聊著家長裡短。
昨天誰家的老人死了,今天的誰家媳婦生了。
遠處,中年男人被他媳婦摁在了草堆裡,也不知道在幹什麼。
眾人光顧著嘮嗑,也沒注意到遠處的情況。
陳叔抽完一根香菸後,又被後輩續了一根。
點燃香菸後,開始給小輩講述他年輕時的故事。
“那時候,可比現在窮多了,沒得吃,都啃樹皮。”陳叔眼神裡泛起追憶。
“能吃嗎?”
“能咋辦啊,不吃餓死啊?”
“這樣啊。”
一根菸抽完後,陳叔拍拍手,拿起鐵鍬開始挖土。
眾人見鎮子裡年紀最大的陳叔開始幹活了,他們也都行動起來。
“跟著鎮長,趕小康嗨!”
眾人喊著口號,挖出來多餘的泥土,都被眾人用布袋子提去墊坑窪的農田了。
正在大夥乾的正起勁,一陣發動機的轟鳴聲傳到眾人的耳朵裡。
陳述抬起頭,看到是鎮長的車子後,從一米深的水渠裡爬出來。
拍拍膝蓋上的鮮潤的泥土,笑道:“鎮長,你咋來了。”
章慈打量著大夥挖出的水渠,嘆了口氣。
隨後,他轉頭看向陳叔,說道:“叔啊,我不是讓你帶領大夥去挖鋪設水管的管渠麼,你怎麼都帶過來挖水渠了?”
陳叔摸著後腦袋,訕訕的笑道:“呃...那啥,鎮長,地下水可以先吃著,但是,灌溉農田的水不能少啊。”
陳叔伸手指著前方一眼望不到頭的農田,“你看這田地因為缺水,苗子都有些枯黃了,過些天,旱季來臨,沒有灌溉水,農田都要荒廢了。”
“我們這年歲的人,已經餓怕了。”
說到這裡,陳叔的眼眶溢位絲絲的淚花,他已經不敢回憶記憶中,那段讓人恐懼的日子了。
章慈沒有說話,來到天地頭,抓了一把泥土。
表層的泥土已經乾的很硬了,深層的泥土,也不怎麼太鮮潤。
這說明,農田缺水很嚴重了。
若不灌溉,真的會出現旱災。
“之前,為什麼沒有人挖渠啊?”章慈有些不解。
聽到章慈發問,陳叔嘆息一聲,“之前不讓弄啊!”
“誰不讓弄?”
“你也知道,南湖處於春江的下游,與隔壁鎮子相鄰,隔壁鎮子沒有咱們這麼大的湖泊,所以,他們總想著將咱們這片南湖劃為自已的管轄。”
“所以,我們一旦挖渠,他們知道後,便會過來阻止。”
章慈見陳叔一臉的憤恨,想必之前是吃了不少的虧。
他這是第二次聽聞隔壁鎮子如此霸道了。
先前,在南湖游泳時,與洋蛋他們三人聊天,他們也是對隔壁鎮子的行為咬牙切齒。
陳叔接著說道:“先前,我們都是從南湖那裡開始挖渠,也不知道他們是怎麼知道的,我們每次挖十幾米後,他們就開著推土機過來,把水渠給填了!”
“做事太霸道了!”
章慈掐著腰,他想問,難道原身不管不顧嗎?可話到嘴邊,又咽下去了。
沒辦法問啊!
總不能跟陳叔說:那啥,我穿越來的,沒有接收到原主有關南湖的記憶,你能跟我說說,原主怎麼不阻止隔壁鎮子的行為啊?
可以想到,一旦問出這句話,自已定然會被當成神經病。
他甚至能猜到陳叔的心理活動:你問我?我又不是你!
想到這裡,章慈只能無奈笑笑。
不過,章慈思考了一會,既然地下水可以吃一段時間,那就不急於一時建設自來水。
很理智的想了想,畢竟民以食為天。
當下便決定這件事情。
讓陳叔挖渠,一直挖到南湖,引渡南湖的水來灌溉!
他倒要看看,隔壁鎮子怎麼個事!
章慈見眾人都停下手裡的活,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已,眼神裡都充滿迫切。
彷彿在說:鎮長,求求了...
章慈手一揮,吐出一個字——“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