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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墓地返家途中，遇到的每一個人都會問昨天晚上發生什麼事？如果不是沒兩天就過年，大概上門看熱鬧的會更多。
夏建設陳春花大概是為了躲祭祖高峰期，才遲遲沒有去祭祖，房間也上鎖了。
昨天晚上陳春花進房間後不大吵大鬧，知道的人就更少，也能用說話聲音大搪塞過去，偏偏她進去後還在罵，為了讓夏建國他們聽見說得聲音還特別大。
現在的人娛樂活動少，也不是家家戶戶都有電視機，哪怕是黑白電視都不見得全有。
哪家說話聲音稍微大點都會引人注意，持續時間長點必定會有人圍觀。
夏敏敏他們家也沒有電視，李春梅和夏建國他們兩人每天都早出晚歸，連休息的時間都不夠更別說看電視。
夏建設家倒是有電視機，是當年陳春花提出的彩禮之一，陳春花要了高額的彩禮，又要求修新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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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聽春姐說昨天晚上陳春花狂罵，夏建設他弟妹。”
“你說就陳春花那個人，夏建設當年怎麼就非她不娶呢？”
“陳春花那人向來面善心惡，從上次分家我就看出來了，就你們這些傻蛋還認為她是個好的。”
“那不是她裝的好。你還知道點啥？也和我們說說。”
“我姐就嫁在她孃家那邊，她們家名聲很差，他們家女兒都是往外嫁，在附近幾個村都找不到物件。”
“為啥啊？”
“還不是因為他們家彩禮高要求又多，村裡一般人家都滿足不了他們家的要求。”
“這個我知道！她大姐嫁在我二姑那裡，據說是我二姑她們那彩禮最高的。”
“你們小聲點，夏建國他們一家走過來了。”
夏敏敏隔老遠就看見一群人擺龍門陣。
“春梅，祭完祖了？”
“對啊，姐，你們在聊什麼？”
“沒聊啥，隨便聊聊。”
“對，隨便聊聊。”
“那你們聊我們先回家了。”
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李春梅也就沒再繼續打擾她們。
“來來，他們走了，咱們繼續。”
“大伯也就是夏建國他爸在夏建設結婚那年借了幾千塊錢，具體多少我不清楚。”
“這麼多錢？真的假的？”
“真的啊！你別看他們家過的不好，但是他們家親戚都是有錢人，全都是在單位上班的。”
“你怎麼知道的？”
“他爸和我公公喝酒無意間透露出來的。”
“那豈不是上次分家欠的外債一半都是夏建設結婚欠下的？”
“應該是的！”
“每次見到陳春花她都好熱情。”
“誰說不是呢？還經常幫忙！”
“我聽我小妹說，陳春花經常罵夏小妹！”
“為什麼啊？小妹那麼乖，陳春花懷孕生子，所有的家務活還有她家裡的菜地全是她照顧的。”
“嫌她白吃白喝唄！”
“每天跟個保姆一樣，吃口飯都還有意見！這也太沒天理了。”
“爹媽不在了，跟著哥嫂生活怎麼可能不受委屈。”
“他二哥就不管管。”
“怎麼管？他二哥都自顧不暇，不過他們每年都給小妹買幾身衣服，好歹不缺衣服穿。”
“小妹前段時間說年後要跟我小姑子出去打工，還託她幫忙買火車票，今天早上又說不去了，說跟著她二哥去深市。”
“建國要去深市？”
“夏小妹是這樣說的。”
“跟著夏建國出去好歹有個照應。”
“是啊。”
“不聊了，不聊了，要回家準備晚上要用的東西了。”
“那就散了唄！”
一群人一鬨而散，各自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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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夏敏敏說，“媽媽，你知道他們在聊什麼嗎？”
“在你這個小孩子家家怎麼這麼八卦？”
“你沒事就幫你爸收拾東西去！”
“爸爸又不需要我幫忙，他只會讓我走走走。”
“那是不是證明你確實很煩人？”
夏敏敏一臉無辜道，“媽媽，我也不想的，我太無聊了，又沒事情做。”
“沒事做是吧？”
李春梅叫來夏建國，“建國，你給小敏多出點算術題讓她做，至少四位數的，讓她折騰去。”
夏建國眼睛一亮確實是個好辦法，以後就這麼辦耳朵也挺清淨。明天初一不拜年教會她用字典再弄幾本書，夠她折騰了。
一個小時後在家到處閒逛翻箱倒櫃的夏敏敏，收到來自他爸爸的愛心禮物——一本算術題。
“爸爸，你這是揠苗助長？”夏敏敏一臉懵逼。
“小敏，爸爸知道以你的聰明這不算什麼，三位數可以做，四位數就更不成問題了。”
夏敏敏只能捧著本子拿著筆回房間，安安靜靜坐在桌子前做題。
李春梅滿臉笑容道，“建國，我這辦法好用吧？”
“明天沒事打算教用字典，到時去深市前多買幾本書，在路上我們就能安安靜靜休息了。”
李春梅給夏建國比個大拇指，看得出來她十分贊成夏建國的話。
“建國，你大哥他們怎麼還沒回來，不會出什麼事吧！”
“他也不是小孩子丟不了，我要去翻翻我的書，看有沒有小敏能用的。”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你去睡會兒，昨天就沒睡好，晚上還要守歲。”
李春梅進房只見夏敏敏端端正正坐在桌子前寫作業，心神專注絲毫沒有被外面吵鬧聲影響。
李春梅靠在床上身上草草蓋著被子閉目養神，今天凌晨開始一直有人吃團圓飯，鞭炮聲沒斷，沒怎麼睡好。
哐當！一聲摔門聲響起。
李春梅醒來看著夏敏敏倒騰著小短腿爬椅子，準備出去看熱鬧，也不知道她怎麼這麼愛看熱鬧。
“小敏，你在看什麼？”
“媽媽，你醒了。大伯和大伯母抱著堂弟回來了。”
“回來就回來唄！你的作業做完了嗎？”
“還沒有做完，我休息一會再繼續做題。”
“爸爸說他去隔壁家幫忙抬櫃子，小姑她去朋友聊天了。”
“行，我知道了。”
“你去外面轉轉。”
李春梅看著躡手躡腳的夏敏敏，就知道她要去湊熱鬧。
還沒等夏敏敏走近，陳春花的聲音已經傳來了，“你家弟妹什麼意思，過年都還跟別人傳我閒話，這讓我以後怎麼做人！！”
只見夏敏敏大聲說，“大伯母，你聲音小點，不是我們說出去的，是你昨天聲音太大，被周圍鄰居聽見了！”
陳春花猛地拉開門，“小小年紀就知道聽牆角真沒教養。”
夏敏敏面無表情，“大伯母，我只是路過而已，你太大宣告天又該被人傳閒話，還要繼續汙衊我們。”
“我就繼續說能怎麼樣別人能把我怎麼樣！”
“狗改不了吃屎，一屋子窮鬼。”
“只知道在背後耍小動作，有本事直接跟我說啊！”
“就那麼點彩禮，房子還是兄弟平分，嫁到你家我真的八輩子倒黴，那兩個病秧子死了，還要汙衊我，怎麼就是因為我被累死的！”
“夠了陳春花，爹媽對你還不夠好嗎？你別不知足，我是不打女人但不代表我不能打夏建設。”夏建國剛從鄰居家回來就聽到陳春花在罵人。
“大伯母，都說讓你聲音小點，你偏不聽，你看看外面。”夏敏敏指著外面的街坊四鄰。
陳春花看著鄰里惱羞成怒，“看什麼看，有什麼好看的。”
“是沒什麼好看得，看個垃圾而已！”
“夏建設真是個軟蛋，父母被罵還躲在屋子裡。”
“他不這樣，陳春花會有這麼囂張。”
夏建國牽著夏敏敏的手走進房間，“你呀你！沒事少湊熱鬧，也不知道，你遺傳誰這麼愛看熱鬧，一歲多就跟著別人去看熱鬧，差點被踩到。”
“建國，陳春花有病吧！這大過年的沒事找事。”
“別理她，腦子有問題。”
屋外的陳春花在鄰里的嘲諷中躲進房間，而夏建設一直沒有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