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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貓哭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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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呦~哎呦~”來人身著灰衣,匆匆忙忙地從樹林裡跑出來,從側門進入山莊,看到地上四處都是屍體,血到處都是,一片片的凝固在莊園內,如此駭人的景象,嚇得灰衣人顫顫巍巍地摔坐在地上,慌慌張張地捂著胸口哎呦哎呦地小聲叫喊起來。

玄邇與玄叄分別蹲在山莊側門旁的高大的樹上,藉著茂密的樹葉遮掩著自己的身影。兩人看著灰衣人跑到莊園內,坐在地上捂著胸口哎呦了半天,又連滾帶爬地起身從側門跑了出去。

“老三,跟著他。”玄邇朝玄叄做了個手勢,示意他跟著灰衣人。

“嗯。”玄叄微微點頭,腳蹬在樹枝上,一個借力,緊跟著灰衣人而去。

玄叄像只貓一樣穿梭在樹林之中,悄無聲息。

一刻鐘後,玄叄就跟著灰衣人來到了樹林的邊界處,為了不暴露行蹤,玄叄立刻停了下來,看著灰衣人到了一輛裝飾華麗的馬車邊上,說著什麼。為了能夠聽清楚對話,玄叄一個輕跳來到樹下,藉著粗壯的樹幹隱藏住身形。

“老爺,都、都死了!”灰衣人結結巴巴,還沒有從驚嚇中緩過神來。

“廖富,什麼都死了,你說清楚一點。”馬車中的人,猛然撩開簾子,朝著廖富喊道。

“老爺,山莊裡的人都、都死了!那血一片一片的啊!嚇死人了!”廖富邊說邊捂著胸口拍了又拍,試圖給自己壓下恐慌。

“什麼?”廖亦誠聽到此處,慌慌忙忙地想從馬車上下來,結果一個不注意,從馬車上摔了下來。

“哎呦!”

“呦,老爺,您小心點!”廖富看到廖亦誠摔了下來,旁邊的僕從也沒反應過來,連忙過去將廖亦誠攙扶起來,踹了僕從一腳,“沒用的奴才,老爺下車也不扶一把。”

“快說,我哥呢?我嫂子呢?我家青桐呢?還有、還有我那未出世的小侄子呢?”廖亦誠也不管身上的泥土,被攙扶起來之後就抓著廖富的衣領,雙手顫抖,聲嘶力竭地質問廖富。

“不、不知道!我只在側門處看了一眼,沒、沒往裡走。估計、估計……”廖富看著雙眼猩紅,聲音嘶啞的廖亦誠,後面的話最終還是沒有說出口。

廖亦誠聽到此處,也明白了廖富後面的意思,兩隻手從廖富的衣領上鬆開,失力一樣的站在原地,渾身寫滿了不可置信。

“昨天、昨天不還是說我小侄子要出生了嗎?哥哥家不是要添丁進口了嗎?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這樣了?我還和哥哥說,等我出遊回來給小侄子送禮物的。”

“不,不可能,你們都在騙我!”說罷,廖亦誠便撩起自己繁複的衣服,坐在馬車架子上,一把奪過馬伕手中的鞭子,朝著馬屁股使勁一抽,架著馬車朝著山莊跑去。

“哎!老爺!”廖富等人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但眼看著馬車越跑越遠,只能抬腳跟了上去。

玄叄看著廖亦誠等人朝著山莊跑去,離自己越來越近,匆匆瞥了一眼,連忙轉到樹的另一側,隱蔽行蹤。

想到廖亦誠清秀的面龐,與昨晚的廖亦中的有些相似,只是年紀小了一點,以及剛剛兩人之間的對話,玄叄明白,這是廖亦中的胞弟。

蹲守在山莊側門樹上的玄邇聽著一道馬蹄聲離著這邊越來越近,朝著樹林裡看了看,只見一個身穿繁複華服的年輕男子架著馬車沿著小路想著這邊奔來。

“駕!駕!”廖亦誠指揮著馬匹,速度極快。

“籲~”眼見著馬要撞到側門上,坐在一旁的馬伕猛的一拉韁繩,馬頭向後仰,連帶著馬的兩條前腿跟著離地。

“唔。”廖亦誠隨著馬的突然停止,被猛的甩了出去,一身的土。

廖亦誠爬起來,顧不得身上的髒汙,使勁推開側門,跑了進去,雖然早已做好心理準備,但還是被眼前的地獄景象嚇到不行,閉了閉眼,踉踉蹌蹌地跑到後院,將面朝下的屍體一個個地扒開瞧了瞧,試圖找到自己熟悉的面容。

“哥!”

“嫂子!”

“青桐!”

廖亦誠邊扒邊喊,不顧屍體上的血沾到自己的衣服,直到脫力,捂著左肩坐在地上,坐在凝固的血泊之中。

“老爺!”廖富等人終於跑到了山莊中,看到此處,連忙將廖亦誠從血泊里拉了起來。

“廖富,快!快去找找我哥他們!”廖亦誠抓著廖富的胳膊,手指都要嵌到肉裡去。

“是是是,老爺。您胳膊有傷,不能過度勞累啊!”廖富連忙答應,扶著廖亦誠的左胳膊,看著後面的僕從連忙指揮道,“快去快去,找找大老爺去。”

“是。”後面的僕從連忙四散開來。

不消片刻,就有一個僕從從後門處跑了出來。

“老爺,在、在後面。”

“走、快走。”廖亦誠被廖富攙著,跟著僕從想著後門走去。

剛走兩步,就看到地上拖拽的血跡,廖亦誠腿一軟,便靠在了廖富的身上,幾乎無法行走。

血跡在山莊後門處消失不見。

不多會兒,廖亦誠等人走到了廖氏家族族人的埋葬之處,只見那裡新添了兩大一小的新墳,土還沒有幹掉。

廖亦誠推開攙扶著自己的廖富,快步走到墓碑前,跪倒在地,看著墓碑上的字,淚流不止,嗚咽聲堵在喉頭,發不出聲,膝行向前,一遍遍的摸著墓碑上的字,手指磨破也不停止,像是木偶一般沒有了知覺,只重複著機械性的動作。

廖亦誠想到自己與廖亦中一母同胞,哥哥比自己大了七歲,自記事起,哥哥就已經在家族中與長輩周旋,護住家族財富,又像父親一樣照顧撫養自己長大,嫂子嫁過來以後,又給了自己母親一樣的關愛。

回想到此處,廖亦誠更是悲傷不已,轉而抱著墓碑嚎啕大哭。

廖富等人看著此情此景也是悲慟不已。

“廖富,去,家裡能派多少人就派多少人出去,去找找青桐和孩子。再去報官,請衙門來查!”廖亦誠咬牙切齒,一個字一個字從嘴中吐出來,說完就昏死了過去,手裡攥著原本給廖青桐和剛出世的小侄子的禮物。

“快,快把老爺搬回去,派人去找大少爺和小少爺。”廖富扶著廖亦誠,指揮著手忙腳亂的僕從,將廖亦誠抬回了馬車上。

跟著查探情況的玄邇,在廖富等人的動作間,看到了廖亦誠身上與昨晚找到的布料一樣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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