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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子軒，你們這是犯了什麼錯，能讓齊博士生這麼大的氣，讓你們這個已經畢業結課的班級整體受罰，就連你們齊博士最喜歡的兩個學生都出來挨手板？”
國子助教沈涵剛處罰完賈子軒，看他端著手，疼得呲牙咧嘴，好不搞笑，結果後面又烏洋烏洋來了一大幫人，為首的還是這一屆畢業結課的學生中出了名的勤奮好學的好學生徐青溪和祝雲樂，這使得他更好奇了，趁著賈子軒還沒離開，趕緊問了問。
然而被問到的賈子軒的心情就沒有那麼明朗了。
好學生不去問，中等的學生也不去問，偏偏來問自己，這不是擺明了說自己嘴不嚴，拿自己當傻子嗎。
“不知道，別亂打聽！”賈子軒強硬地回了一句，也顧不得尊重師長的禮節，草草地行了一禮，端著自己受傷的左手，誰也沒看一眼，轉身回教室去了。
沈涵自覺受到了怠慢，他雖然官階低了一些，但好歹也是國子監的正八品國子助教，哪裡曾被人這般對待過。
沈涵陰沉著臉，眼神中滿是不悅，低著頭啐了一嘴：“不就是有一個好家世嗎？不就是當爹的是正四品嗎？有什麼好了不起的！”
等徐青溪等人來到時，臉上早已恢復如常，彷彿剛剛的算計都是假的一般。
徐青溪看了一眼賈子軒氣呼呼的背影，沒當回事，只以為是捱了手板不高興，接著朝沈涵走去，接受處罰，等徐青溪和祝雲樂走到沈涵面前時，沈涵剛剛抬起頭來，抖了一下，似乎是被嚇到了。
徐青溪看著助教的動作，不動聲色地盯了他一會兒，沈涵以為剛剛自己的話被他聽到了，不禁有些心虛：“怎、怎麼了？”
後面又想到他們是學生，而且還是來受罰的，頓時將背挺得更直了一些，說道：“受罰多少下啊？”
沈涵拿著手裡的板子拍了拍。
“對啊，青溪，你在幹什麼呢？領完罰，咱們好回去接著讀書啊。”徐青溪身後的祝雲樂不知道徐青溪在前面怎麼停了下來，聽到沈助教的話，連忙催促了兩句。
“不好意思啊，沈助教。我剛剛走神了。”
徐青溪笑了一下，顯得容貌更加昳麗明朗，不過此時沈涵無心欣賞，聽到徐青溪說自己剛剛是在走神，沒有聽到自己剛剛的話，身形悄悄放鬆了些，只不過他的這些小動作都被有心的徐青溪看在了眼裡。
“三十手板，沈助教，開始吧。”徐青溪沒有多說些什麼，伸出左手開始接受處罰。
沈涵也沒有含糊，拿著戒尺打了起來，不過三十手板完成之時，徐青溪也沒有提出要換手捱打的要求，倒是到最後幾下的時候，因為手太痛輕呼了幾聲。
排在後一位的祝雲樂，聽著那一下下結實的擊打聲，還沒等徐青溪做些多餘的表情，他先在徐青溪的身後，五官都皺了起來，彷彿那一下下的手板子都打在了他身上一般。
一刻鐘的時間沒過，徐青溪的處罰已經完成，接下來就輪到祝雲樂受罰了。
“沈助教，能不能輕一點打啊？”
祝雲樂皺巴著一張帶著些稚氣的小臉，可憐巴巴地對沈涵說道。
“我也想，但是不可以。要不你和我說一下你們為甚來挨板子。”沈涵拿著戒尺，和他商量道。
祝雲樂雖然平時大大咧咧了些，但還是知道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堅定地拒絕了，平日裡在學堂也不少挨罰，這次就是多了些而已，祝雲樂伸出手，說道：“沈助教，你打吧！”
沈涵一聽此話，沒有猶豫地打了第一下。
“啊！”祝雲樂在板子落下來的那一瞬間就把手收了回去，大叫著出聲。
“嘖，這戒尺還沒捱到你的手上呢？你就喊了起來。”沈涵冷著一張臉，把祝雲樂的手拉過來，打了下去。
三十板子只打了二十下，祝雲樂就受不住了，連忙用力將手縮了回來，抱著手哭了起來。
“祝雲樂，這板子可得挨完啊，左手不行就換右手。”沈涵沒有看在祝雲樂年紀小的份上對他法外開恩，倒是端的一個鐵面無私。
“嗚嗚嗚，讓我緩一緩不行嗎？”祝雲樂抽噎個不停，他在學堂和國子監裡因為太活潑捱了不少次手板，哪一次都沒有這次嚴重，在家裡，他也是最小的孩子，還讀書讀的好，家裡人更是寵的厲害，從小到大十五年，還沒捱過這麼厲害的打。
一旁的徐青溪也心疼好友，保證祝雲樂在捱打學生的行列外，幫他吹被打的通紅的手心，抬頭對著那邊繼續進行處罰的沈涵，欲開口：“我！”
“徐青溪，你可不要企圖頂替，這要是被發現了，我被扣月例銀子也就算了，他可是要從頭挨兩份打，你們可要想清楚了。”沈涵在處罰的時候往兩人這邊瞥了一眼，知道徐青溪的意圖，連忙打斷。
祝雲樂此時也平定了心情，拉了拉好友的衣袖：“青溪，我還是接著捱打吧，你的心意我領了，但是挨兩份打也太恐怖了，嗚嗚嗚。”
說罷，祝雲樂跟在剛剛挨完處罰的最後一個同窗身後，接著挨完自己剩下的那十下。
沈涵也稍微放了放水，拉著祝雲樂的右手，以免他再逃跑，浪費時間，稍稍減了點力度，但依舊不妨礙祝雲樂挨一下手板，縮回一下手，喊一聲。
已經離開走在最後的幾個書生，聽到祝雲樂依舊慘叫不止，忍不住捂著嘴笑了幾聲，心裡同情不已，商人雖然在大順的地位不算很高，但畢竟家財萬貫，而且祝雲樂還是幼子，千嬌萬寵著長大，哪裡捱過這般打。
萬幸，最後只剩了十下手板，眨眼的功夫，處罰就完成。
三人皆是長舒一口氣。
“嗚嗚嗚嗚嗚，青溪～你看我的手，腫的這麼老高～，嗚嗚嗚嗚嗚～”祝雲樂兩隻手都捱了板子，只不過左手腫的更厲害一些，祝雲樂兩隻手來回倒換著吹，感覺自己只長了一張嘴，有點不夠用。
祝雲樂聽著身旁的徐青溪沒啥太大動靜，抬頭看了一眼，有些困惑：“你不痛嗎，青溪？”
祝雲樂不說還好，一說徐青溪也不淡定了，端著手也開始吹：“幹嘛提醒我，嗚嗚嗚，三十板子都在左手，能不痛嘛，我剛剛在努力遺忘這件事呢，嗚嗚嗚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