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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剛剛齊博士叫你去幹什麼了？”
祝雲樂看著坐在自己對面的徐青溪，有些好奇剛剛好友被博士叫走，是為了什麼事情。
徐青溪看著好友帶著些嬰兒肥和稚氣的臉龐，情緒全寫在上面，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好奇這些事情，沒有心機。
“齊博士讓我將這大順開恩科這幾年考過的時務策和九經的題冊帶回來，等下午回教室上課的時候，給大家傳閱。”
徐青溪沒有吊人胃口的惡趣味，如實得將齊先生的話原樣說給好友聽。
祝雲樂一聽，眼前一亮。
“題冊哎，齊博士平日裡那麼嚴肅，連笑都不曾笑過一次，整日裡板著張臉，沒想到這般替我們著想，齊博士真是大好人。”
祝雲樂當著徐青溪的面，給齊文淵說好話。
“這會子倒是不嫌棄齊先生是老頑固了？”
徐青溪伸著手指，戳了戳祝雲樂的腦袋，藉著馬車空間隔音，輕聲取笑了祝雲樂一番。
“哎呀，這不是就咱們兩人在的時候才會說的嘛，你就別取笑我了。”祝雲樂被戳的仰靠在廂壁上，揉了揉被戳到的地方，一臉無辜的看著徐青溪。
徐青溪一臉笑意，祝雲樂覺得他又起了壞心眼，朝著徐青溪撲過去，兩人面對面坐在一側，祝雲樂雙手握著他的肩膀，晃了晃。
“不要起壞心眼，要不然、要不然我就撓你癢。”
說著，兩人開始打鬧起來。
坐在車廂外駕車的麥冬和祝雲樂的書童南雲對視一眼，無奈地搖搖頭。
一個十五歲，一個十六歲，怎麼私下裡的行為舉止還和小孩子一樣。
幾人到達目的地，馬車速度慢了下來。
“噔噔。”
麥冬輕輕地扯了扯韁繩，讓馬兒停下，南雲則敲了敲門，提醒兩人該下車了。
“兩位少爺，到了。”
徐青溪和祝雲樂理了理自己的衣服，彷彿剛剛兩人沒有打鬧，徐青溪探出身來，看麥冬擺好馬凳，提起衣袍，一步步下了馬車。
等祝雲樂也走下馬車，兩人並肩走向酒樓，進了包間，按往常一樣點了幾個菜，在等待期間，兩人又開始討論關於省考的事情。
一刻鐘的時間，小二哥兒習以為常地將菜品分成兩份送到兩張桌子上。
徐青溪和祝雲樂雖然家中都是京城裡數得上的富庶人家，但兩人都被家族教育的很好，不愛鋪張。
兩人用完午飯，休息片刻，起身登上馬車趕回國子學。
徐青溪兩人走到教室門口，聽到裡面嘈雜聲不斷。
徐青溪暗道：‘不好！’
教室裡眾人看到徐青溪兩人進來，靜了一瞬，又重新喧譁起來。
“呦，這不是我們的徐家大少爺嘛！”為首的書生一臉笑意，夾帶這些不懷好意，一本題冊被他捲成筒，不停地拍打另一隻手，“怎麼，齊博士又給你開小灶了？”
徐青溪對他的刁難習以為常，本來就是擺在明面上的東西，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一旁的祝雲樂知道事實，但忍不了好友被冤枉，快走兩步，將他手中的題冊奪了下來：“賈子軒，你一天天的不做正事，整日就只知道帶著自己身邊小跟班去冤枉人。你不在乎科舉仕途，別人還在乎呢！”
說完，祝雲樂將周圍賈子軒小跟班手裡的題冊一本本的抽了回來，整理好後，一手抱著題冊，一手拉著徐青溪走到教室前方，授課博士的書案旁。
隨即拿著博士們用的鎮尺，拍了拍書案，巨大的聲音使得教室裡徹底安靜下來，其他假裝交談的書生也看向前面的兩人。
祝雲樂把題冊往書案上重重一放，把徐青溪退到前方：“你來。”
徐青溪有些感動，順著好友的力道走了一步，開口道：“這些是齊博士給的這幾年所考過的時務策以及九經的常考點，齊博士讓我拿來給大家傳閱一下，這樣可以對省考有所瞭解。”
徐青溪話音剛落，教室內瞬間沸騰起來，就像是水滴進了油鍋裡一樣。
“真的嗎？”
“齊博士也太好了。”
“往年可沒聽說過時務策和九經一起發的。”
眾人議論紛紛，尤其是那些下定決心不靠家裡，想要自己走科舉這條路的書生，對徐青溪更加感激，畢竟，腦袋清醒的人都知道，能看到這些題冊，還是沾了徐青溪的光，當然正常人也不會把這些放到明面上來講。
“切，還不是齊博士偏心你。”
賈子軒聽到周圍同窗的話，也多少能明白其中緣由，但是他心中有些不服，明明自己家世更加顯赫，父親還是朝中正四品官員，想要這些自己也能弄到，怎麼都去恭維徐青溪那個商戶子。
“就是。”
“就是。”
賈子軒身邊的幾個跟班也隨聲附和。
“你這人，怎的慣會顛倒黑白，人家齊博士和清溪好心好意把題冊分給大家看，你還來攀汙人，這麼多年的聖賢書，你是讀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祝雲樂氣急，腦袋一熱，什麼話都對著賈子軒那一眾人說了出來。
周圍的人聽到這有些粗俗的話也是被驚了一下，要知道，祝雲樂和徐青溪雖同是商戶子弟，行為處事卻不帶一絲銅臭味，為人也是謙和有禮，品行端正，脾氣溫和。
看來這一次是被氣壞了。
“你，你！粗俗！俗不可耐！”
賈子軒平日裡被人敬著尊著，何曾被這般罵過，被祝雲樂這一說，臉都直接漲紅起來，指著祝雲樂，說不出話來。
但是大家子弟也不是真的腦袋空空，賈子軒從座位上站起身來，倒也還是衿貴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袍，拍了拍，企圖讓眾人忘記他剛剛的窘態，梗著脖子，想讓自己開口說出來的話去戳徐青溪兩人的心窩子：“哼，不愧是商戶之子，果然粗俗。”
徐青溪將還想理論的祝雲樂攔在身後，看著賈子軒說道：“事實真相擺在那裡，你朝我潑髒水，我沒有必要去和你解釋，東西都是擺在明面上的，有什麼別的問題，等待會兒上課的時候，還請你自己去問齊博士。你自詡家世甚高，卻一點君子之禮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