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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不想當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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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學一年級,六週歲的鶴鳴坐在教室,豎起耳朵聆聽同學們對老師問題的回答。

對於孩子老生常談的問題:大家長大以後都想成為什麼樣的人呢?如果說不出準確的職業,也可以樹立一個榜樣。

“我想當公主!迪斯尼裡的那種!”又一個有公主夢的小女孩高高舉手,笑容童真爛漫,對自已的願望憧憬而驕傲。

一個小男孩稚嫩的聲音清亮高亢:“我想當國家首腦!爸爸說首腦最大,而且是人.民的英雄!”

老師率先失笑,同學們不明就裡也跟著笑,同樣年幼的鶴鳴半知不解,只覺得這句話的後半部分很令她振奮,稚嫩的小手鼓了兩下掌,淹沒進笑聲之中。

小孩子們踴躍發言,有同學例舉了家裡或書中的人為榜樣,贏得老師的高度稱讚。

輪到鶴鳴了。

“我想成為貞德那樣的人。”鶴鳴張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褐色的瞳仁清明透亮。

有同學不解問:“貞德也是公主嗎?”

鶴鳴呆呆搖頭,回憶電影裡的畫面和臺詞,懵懂回答:“不,她是一位農民。”

校園四通八達,小路繁多,鶴鳴和切茜婭熟悉地形,繞開了不少麻煩,一直來到鶴鳴曾經居住的21號宿舍樓前,被一把U型鎖和一堆桌椅重物拒之門外。

門是玻璃透明的,鶴鳴透過桌椅縫隙仔細檢視,控制分貝敲了幾下門,並沒發現人影,只好把目光轉移向一樓的窗。

視窗是被防盜網封死的,但這並不代表切茜婭沒有辦法。鶴鳴來不及制止,戰術螳螂錘斧便大起大落,錘頭幾下就把防盜網砸變了形。

巨大的聲響不僅吸引來附近的喪屍,樓裡的人也再也躲不住,急忙跑到視窗,透過玻璃和切茜婭打了個照面。

“學姐?”樓裡的女生面露詫異,有點本能的驚喜,瞥見切茜婭身邊的鶴鳴時卻笑容一頓,神情尷尬不知所措。

鶴鳴並沒在意曾經舍友看到自已的表情,回身對從各個通道奔進來的狂派喪屍瞄頭開槍,動作利落狠絕,五發三中。

樓裡女生被鶴鳴驚到,又看到鶴鳴揹著的那把她也認識的劍,似乎也不怎麼太驚訝了,伸手焦急地想要拆卸防盜網,讓外面的人進來,被切茜婭擺手勸退。

喪屍從三五隻變成了十來只,鶴鳴的第二隻彈夾也全部打光,蹙眉換上了最後一隻彈夾,後悔為什麼不像電影裡的大兵把鋼釘捆成盤炮掛在身上,回頭催促切茜婭。

鶴鳴:“快……”

“嘭——!!”

切茜婭把防盜網連著玻璃全部幹碎,掃開玻璃碎渣,在樓裡女生的幫助下翻進了樓道,周姐緊隨其後。鶴鳴望著越聚越多的喪屍收起射釘槍,在樓裡女生半伸手沒拽自已時便一躍翻進樓道。

沒有合適的東西堵住視窗,周姐便將野豬矛往窗外的喪屍身上刺,切茜婭取下十字弩挨個射穿喪屍的腦殼,又挨個取回弩鏢,迴圈利用收割了不少屍頭。

鶴鳴砸開了一個板凳,用座椅的木板抵到視窗,喪屍的抓住木板邊緣不放,鶴鳴便用射釘槍把它和木板一起釘進了窗沿,又在不同方位多釘了幾槍把視窗的大半封死。

樓裡女生想仿照鶴鳴的動作砸開板凳,卻砸了兩下也沒成功,正思考是不是這個座椅的做工太好,切茜婭便趕過來搶過椅子,雙手舉起重重摔下,砸了個稀巴爛。

切茜婭和鶴鳴一起把第二塊木板抵到視窗的下半部分,用射釘槍釘死,確認窗外喪屍的力量不足以徒手破板,才終於得到時間喘息。

切茜婭舉掌正想和鶴鳴慶祝,卻被樓裡女生一把抱住,被叫著“學姐”有點懵地“啊?”了一聲。

看來她這個導生當得還是挺稱職的,帶過的學妹都很喜歡依賴她,當然,除了之前總躲自已的鶴鳴。

江盼弟激動地和切茜婭說了一大堆話,在被學姐摸頭安慰後快要哭出來,又面向作為昔日舍友的鶴鳴,表情再一次凝固,眼神飄忽顯現出無措。

“……鶴鳴,你沒事。”江盼弟目光不自覺地瞟向鶴鳴手裡的槍,語氣是關切的,但也有一點難以掩藏的害怕。

鶴鳴面無表情地點頭,“嗯。你們都還好嗎?”

江盼弟的目光顫動,沙啞道:“瀟瀟病了……我們把她關在了洗衣房,和其它被感染的病人一起。她失去意識之前……有提到你。”

鶴鳴的神情倏然變化,向江盼弟走近,聲音都低了一度:“瀟瀟怎麼會!……她……說了什麼?”

“她說,如果鶴鳴在就好了,她一定會保護我們……”江盼弟再也繃不住自已的哭腔,早已潮紅的眼角再一次流淌熱淚,屈膝蹲下,捂住臉頰泣不成聲。

鶴鳴無聲地張開口,嗓子乾澀得發痛,龐雜的情緒頃刻間紛湧進心臟,一陣猛烈的眩暈感來襲,她重心不穩地向後退步,摔一樣背靠到牆上。

涼瀟,在鶴鳴的印象中是一個害羞乖巧的女孩,卻主動提出想看她的“收藏”,在看到那些離大多人生活很遠的刀劍後並沒有表現出害怕或疏遠,而是這麼說:

“在你身邊,好有安全感啊。”

鶴鳴潮了眼角,抬手用手背抵住自已的眼睛,鼻尖酸澀通不過氣,只能張開嘴大口地喘息。

如果她沒有被舉報,如果她還住在這裡,如果瀟瀟需要她的時候自已還在……可她又能去怪誰呢?她有個不犯法違紀但讓人害怕的愛好,在女生宿舍卻舞刀弄槍,不被記過、開除學籍已經是導員寬容。如果她改變自已的愛好,多給導員捧一些笑臉,即使不要那些兵器,至少她人能留在這裡……

“瀟瀟啊……”鶴鳴咬緊牙關不讓淚珠淌下,呼喚朋友的乳名,卻知道她已再聽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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