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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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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米內空地的喪屍有十幾只,樓圍外不知道還有多少,三人並沒有戀戰的本錢,且打且進。

士氣是可以共染的,與鶴鳴和切茜婭並肩,周姐發現自已的膽子竟也空前地大了起來,平時連蟑螂都不敢打,現在卻能挺刺長矛,來不及遲疑便可扎穿喪屍的身體。

鶴鳴發現現在的喪屍可暫分兩種,一種慢吞吞的就像《行屍走肉》裡的人頭怪,一種肢體誇張行動激進,像《釜山行》和《殭屍世界大戰》裡能拉停列車的屍潮,好在這裡的數量並不多,她們還能應付過來。

切茜婭發表的文章裡有提到這種預測,喪屍病毒在殺死生命體時會與宿主的細胞進行融合,融合情況因個體有異,病毒活性超過一定數值的喪屍攻擊慾望和肢體靈活程度會大幅增進,被切茜婭稱作“狂派”。

極少數“狂派”甚至能保留生物細胞的活性,在醫學死亡的狀態下依然保持部分思維能力和習慣,併發生畸變,甚至可以透過腦電波影響其它狂派,被新世會命為“異種”,即非理性病毒載體。至於“異種”到底意味著什麼,鶴鳴無從考究。

餘下會僵硬移動的屍體則被切茜婭稱作“惰派”,在無組織情況下個體威脅相對較小,但會表現出類似“從眾”的狀態聚集出現,雖然不受狂派和異種影響,但與第三天災“母核”直接連結。至於“連結”指什麼,鶴鳴暫時不願意細想。

捅穿幾隻狂派喪屍,三人便更換戰術,選擇了“寧奔百米,不驚一屍”的原則,甩開那些慢吞吞的跛腳喪屍,繞開各居民樓下的空地和公共活動區,穿梭進綠植地。

鶴鳴始終走在最前,腳步卻越來越沉,握劍的單手改成了雙手。單手刀劍,一般重量不超過3斤,這把定做鍛打的“鶴鳴”卻足有4斤,威力驚人,意味著使用更加吃力。鶴鳴是精神上的鬥士,但不是體能上的力士,多次硬剛開喪屍的頭骨後,只覺得手腕漸酸、虎口震痛、手指發軟。

“你沒事吧?”周姐雖然自已手也抖,但是因為緊張害怕地抖,鶴鳴卻感覺是有點……虛。

鶴鳴撥開前方的樹杈,繼續向前,“周姐,有手帕嗎?”

周姐只找到一張溼巾,鶴鳴道謝接過,擦乾了劍上的汙穢,倒擦進背上的劍鞘,然後重新掏出射釘槍,雙手握把。

“要換位置嗎?”切茜婭把十字弩扔進左手,右手取下了腰帶上繫著的戰術斧,沒等鶴鳴應聲就把人推到了後面。

綠植坪盡頭有一隻被樹杈卡住衣服的喪屍,一晃一晃地撞樹幹。鶴鳴剛提議繞開兩步,切茜婭便先發制人,一聲切芹菜似的脆響,黑血飛濺。

不愧是戰術斧,鶴鳴為網購商家點了個贊。

越過第三個綠植坪,小區南門緊閉的鐵柵門出現在三人的視野中,門外隔著一條街便是H大北門,保安室的玻璃破了個窟窿。街面上活躍的喪屍數量並不多,只是兩道鐵欄杆中間卡了一隻狂派喪屍,一刻不停地表演滑稽且驚悚版鐵窗淚,張牙舞爪的有點瘮人。

南門是小區偏門,鐵柵門三米高卻只有不到一米五寬,她們想翻過去無可避免地要接觸到這隻卡門屍。

切茜婭想用斧子鑿屍腦殼,鶴鳴卻先一步開槍,於是鶴鳴便感受到了來自學姐的凝視。

鐵欄門的每一根鋼骨都是豎直的,鶴鳴和切茜婭顯然都有過爬牆經歷,手撐腳蹬再互相借力,三兩下便上到了門頂,唯留良好市民周姐在原地不知所措。

鶴鳴拍了一下腦門暗罵自已犯蠢,跳回地面接應,先把野豬矛透過門縫支到牆外,而後頂推周姐的腰背把人往上舉。切茜婭怪好心地在門頂伸手拉人,然後又粗心大意地沒拉住。

周姐重心失衡差點沒砸在鶴鳴身上,下意識尋找支撐點,竟一腳踩住了卡門屍的腦袋。鐵柵門被三個人折騰得直響,吸引來了另一隻狂派喪屍,鴕鳥俯衝一樣的姿勢嘶吼著奔向暴露背部的鶴鳴。

鶴鳴費力地支撐著周姐,左手掏槍回瞄,連開了兩槍都沒能命中要害,反讓喪屍更加亢奮。

不用看也知道那醜陋的危險逼近之快,鶴鳴果斷將周姐再一次猛力上推,在切茜婭抓到周姐手的瞬間抽劍回身,一躍而起左手抓住鐵柵門鋼骨,右手高抬憑直覺劈下重劍,正中爪尖撞到鋼骨的喪屍命門,黑血成塊迸濺,白齒如貝碎裂。

鶴鳴這一記上撲回手劍撞出了不小的動靜,目光所及的喪屍都被驚動,或緩或疾地向鐵柵門包圍靠攏。切茜婭把周姐推了下去,槍口朝下連開六響,一個彈夾打光也只限制了兩隻喪屍的行動,後面絡繹不絕的喪屍湧入漸趨狹窄的地形,踩過前面倒地同伴的身體,不知畏懼地向鐵柵門進發。

鶴鳴抓住欄杆,仍保持著回望的姿勢,在門另一端周姐焦急地呼喊中才猛回過神,鞋底踩過卡門屍的腦袋,三步並作兩步上到了鐵柵門頂和切茜婭一起俯瞰。

她剛才在想,這種地形或許可以清理掉附近的喪屍,人手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夠有耐心。

留給她們居高臨下的時間並不多,門外的街道上百米內便有二十幾只喪屍,周姐已經成為了它們集火的目標,當然,這有切茜婭的一份功勞。

切茜婭更換彈夾,與鶴鳴一起調轉槍口向街道上的喪屍開槍,兩人不約而同地只放倒了狂派喪屍,繼而先後躍下鐵門。

不幸運的是,鶴鳴的風衣掛在了門頂的美觀尖矛上,整個人被懸在半空,風衣上扯像披風撲滿了鐵柵門。

“噗。”原諒你學姐不厚道地笑了。

鶴鳴不敢耽誤時間,乾脆捨棄風衣讓自已掉到地面,回手取下了劍鞘和風衣夾層裡的鴛鴦短劍,周姐也拿起野豬矛,三人一起不走斑馬線地飛奔橫跨過街道,闖進了沒有保安看門的H大學。

鶴鳴的發繩被門頂尖矛刮開,及背的烏黑長髮如瀑灑下,跑步長髮飛揚,驚豔與狼狽盡現。

鶴鳴將重劍擦進土壤,抽出一鞘雙生的鴛鴦短劍,面無表情地持雄劍回挽住長髮,雌劍往發上一橫,頓時青絲如柳絮飄落,幹練短髮齊肩。

切茜婭看鶴鳴的頭髮,鶴鳴望進熟悉又陌生的校園,這片區域第一次如此寂靜,遠處有幾具遊動的身影,大抵已經不再是人類。

“現在去哪兒?”周姐無法共情鶴鳴重返校園的感覺,只看到從街上追過來的喪屍越來越近,心急如焚。

鶴鳴整理好衣裝,將重劍入鞘背到後背,鴛鴦劍系在腰間,射釘槍換上全滿的彈夾,目光犀銳地注視向那一片她曾經居住過的住宿區:“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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