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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賀家鬼祟尋仇，賀家上下十幾口人死狀奇怪悽慘的事情很快就傳遍了大街小巷。
有不少人都說，等賀家人死完，就該輪到住在賀家附近的百姓了。
僅僅一天，那周圍有條件搬的，都搬的差不多了。
今日一早，京兆府、兵馬司、刑部一起出動，從賀家挖出了數十具骸骨。
新鮮的、已經腐爛的、只剩下窟窿架子的……
聽說還在挖，不知幾時才能挖全。
有早上圍觀的百姓說，小鎮國公也曾出現在賀府門口。
她立時就想起了自已的女兒醒來後說的，在夢中學到的本事。
“見過夫人。”林霖恭敬行禮，又老實地交代，“昨夜，賀家的事情，確實是國公爺解決的。”
“不是說……不是說對身子沒有傷害嗎？”徐莫雲哽咽著，看著床上的少年，眼裡都是心疼。
“這世間能人異士多的是，她一個小孩兒去做什麼！”什麼賀府，什麼百姓，她只要她的孩子。
老天為什麼要將這能力給她的孩子。
難道她的丈夫兒子為國戰死還不夠嗎？
要讓這僅存的孩子也離開她的身邊。
林霖見她情緒激動，默默跪了下來，“是小道求公子去的，您莫要責怪公子，要怪就怪小道吧夫人。”
“你快起來吧。”她能怪誰呢？
她的孩子她自已知道，若不是她自已願意，誰也求不了。
皇宮裡。
“你說，這一切都是鎮國公說的？”譚珩拿著手中的摺子皺眉，“鬼怪之說？”
“回聖上，臣去看過賀家人的屍首，每一個都死法奇特，確實不像是常人所為。”
還有曹東連的那兩個宅子，賀家挖出來的所有的屍骨，賀家密室裡的東西，這些，都不是能輕易找到的。
見譚珩面色沉沉沒有說話，他接著開口，“我們傳喚過當時在賀家的那些道士，他們皆稱鎮國公為前輩，說賀家的事情，都是鎮國公一人解決了，是救他們性命的恩人。”
“鬼怪、掐算……呵……”這未免太過荒唐了些，他將奏摺往桌上一丟，“也問過他了？”
他？
刑部尚書很快反應過來，這個他指的是新上任的鎮國公，他躬身，“尚未，聽聞鎮國公回去就病了，發起了高熱，喊了太醫，如今還不知情況如何。”
“去查。”譚珩盯著奏摺上鬼怪二字，神色晦暗，“這世間，哪來的鬼怪。”
“是。”
刑部尚書領命下去，譚珩指尖敲擊著桌面，他的腦子裡還想著方才戶部尚書說的那句高熱。
既然身子不好就不要瞎折騰，為什麼要往這種地方湊？
他抬手端起旁邊的茶杯，喝了一口後又皺著眉放回去，“咣——”的一聲。
殿內站著的宮人身子一顫，貼身大太監陳東最是知道，聖上這是心煩了。
只是他不明白，聖上這是在煩什麼？
他躬身開口，“聖上，可要出去走走？”
譚珩聞言站起身，“走。”
賀家的事情舉世皆驚，賀家由於主謀皆死，只剩下些老弱婦孺就沒有再被問罪。
京兆尹滿門下獄，除京兆尹外，還有些與這件事情有牽扯的官員，也全都革職查辦。
“聽說挖出來了二三十具屍骨啊。”
“天吶，沒想到平日裡看著這麼光鮮的人家，背地裡竟然是這樣的藏汙納垢。”
“這還是咱們能看見的，沒挖出來的，看不見的，不知道還有多少姑娘遭殃呢。”
“可不是，他們就不配為人！”
“要我說，官府就該誅了賀家九族，省得剩下賀家人再作惡。”
“哎，話不能這麼說，不過是些本就命苦的女子，如何也扯不到九族上去吧。”
“你說什麼呢你這個畜生，那可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就是，還讀書人呢，我看這書都讀到了狗肚子裡吧。”
……
這件事情沸沸揚揚鬧了好些時候，茶樓、酒館、書舍裡，都是對賀家的討伐。
剩下的賀家旁支人在京中寸步難行，只能連夜搬離京城。
除了百姓，京中貴族也多有心慌的，家中年長者連續幾天都喊家中小輩訓話，就怕步了前京兆尹曹家的後塵。
其中，屬永昌伯夫人最為驚慌。
永昌伯府裡，永昌伯夫人王氏在自已的屋子裡焦急踱步。
沒一會兒，她的貼身嬤嬤打著簾子進來。
她迎上去，“如何？可找到人了？”
“沒有，聽聞那人住進了鎮國公府，到如今也沒有出來。”
“竟是被鎮國公府的人請了去，這麼說，他確實是有幾分本事的。”
說不準，要比她現在用著的這個道士還要有本事。
嬤嬤：“夫人您也別急，咱們就派人在鎮國公府門口蹲著，他總會出來的。”
王氏：“我能不急嗎？那老道士要的越來越多的，公中的銀子挪的差不多了，就連老太太的庫房能賣的都差不多賣了，再這麼下去，我就該用自已的嫁妝銀子填了。”
嬤嬤：“那日元嘉子道長在門口和那年輕人打起來，定然是因為那個東西，那東西被那年輕人帶走了，說不定，他不會在出現了，夫人，若不然，咱們不用這老道……”
“不成不成。”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王氏給打斷了，“且不說，咱們不確定那年輕人是否真的能鎮得住那東西，便是真的能，那老道已經知道咱們太多東西了。”
“你沒瞧出來嗎？這幾天，那鬼東西沒有出現，他依舊伸手朝咱們要錢。”
說到這兒她就氣的牙癢癢，早在十多年前，她就已經請過這個元嘉子一回了。
那時候她剛生下寶哥兒，原以為從此後高枕無憂了。
不成想，寶哥兒三歲的時候跑來和她說，“母親，我瞧見個和在咱們家小廝穿著一樣的人，他長的好恐怖啊，頭上都是血，他跟我說，他才是我爹，讓我喊他爹。”
她心中大駭，連忙捂住孩子的嘴。
讓人關了房門，才抖著身子接著問，“寶哥兒乖，你、你告訴孃親，你是在哪裡看見那個人的？”
“就在後山的竹林裡啊，他就蹲在那裡，他說，讓我等等他，再過幾天，他就可以來正院裡找娘了。”
三歲的寶哥兒歪著頭，一臉天真的問她，“娘，他為什麼說是我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