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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章 關山難越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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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逼吧,傻流氓!魔怔了?中風了?”李滿二輕快笑罵道。

“不是什麼光彩事,我又不是太想講了。你先講講你那手臂具體是怎麼被搞的。”劉莽表面故作高深,他撓了撓頭,冷靜的眼神中光華攢動,像是敲定了某種念頭。

“我給你講了,你可不許不給我講!”

“那肯定!”

李滿二看了看關節鎖死的右臂,陷入回憶旋渦:“那天我去到一個鎮上的小賣部,巴掌大的牛欄山白酒我就放褲襠裡了,喝得爛醉的我,那會正是晚上,哎呀,我著了魔!”

“你之後又去那小賣部了,之後,你被小賣部老闆抓了?”劉莽饒有興致猜測。

“切,比這還荒唐,那時候是晚上,我把另外一家人的三頭牛全放了出來,自已就牽走那一頭最大的,但是我喝多了,那會。”

“所以說,你要是沒喝酒,你就不打算去偷那牛?”

“唉,我都不知道我當時偷那牛有啥用,我一個人也殺不死那牛,而且在他們鎮上我也不敢叫賣呀。”

劉莽不禁稱奇:“滿二哥,你是真牛啊!那頭牛在你這頭真牛面前估計得相形見拙了。”

“啥意思?”李滿二被劉莽的幾句話弄懵逼了。

“就是您牛逼唄!滿二哥,難怪吳乃寧和你是好兄弟!”

“我迷迷糊糊走到小鎮,小鎮的夜是寂寥的,空蕩蕩的街頭,只有喝醉的我,我靠在路燈下,我感覺我和牛的影子也是英姿颯爽,我給牛兄弟喝了剩下的小半瓶酒。可那傻牛,喝完牛欄山,它沒多久就狂奔起來,不偏不倚把小賣部的破璃門撞開了,小賣部老闆家就住在樓上,這動靜可不小,不僅老闆家的燈開了,附近那些晚上玩手機沒睡的小孩,第一時間就反應過來了,震驚之餘趕緊叫了家長。你猜我那時候幹嘛了?”

“滿二哥,莫非你化身牛戰士使用詠春以一人一牛之威能震懾全場?”劉莽笑吟吟戲謔。

李滿二吃一口生蠔,用看傻子的眼神以表不滿,繼續講解高潮部分:“那會不知道小賣部老闆看到滿地玻璃碎片的表情,我只知道牛還在小賣部用牛角肆虐,我又找了瓶二鍋頭,“咕咕”喝起來,這是店老闆提著刀在門口打著手電筒,他非常震憤地問我這是在幹啥?但他又不敢靠近,因為店子裡有一條瘋牛亂竄,我當時爛醉得像爛泥,只是大喝一聲讓小牛吃草,別喝我的酒。我也是運氣好,那牛在店老闆眼皮子底下把收銀臺都掀翻了,就是沒撞我。”

“那老闆是不是欲哭無淚?這會又無處發洩?”劉莽似乎猜到了什麼,只是譏笑店老闆幾句,未嘗又不是在暗暗打趣李滿二。

“不一會,牛主人來了,一見到主人這瘋牛就像被打了鎮定劑一樣,這牛主人看著“離家出走”的牛,現在又遍體鱗傷,渾身因粘上玻璃渣而溢血的牛,他拿著趕牛的鞭子就對我每個部位無差別鞭笞,我歇息底裡求饒,這會爆裂的鞭痕也是幫我醒了酒。店老闆猶豫一會,把刀一丟,換了根木棍,對我進行合力打擊,這店老闆只往我的右手肘打,無論我怎麼蜷縮,翻滾,他就只盯著我的右手肘打,反正打到最後,我也不掙扎了,右手完全沒了知覺,警察來了以後就勸停。他又衝上來對我的右手肘關節猛踩幾腳,拿鞭子的牛主人往我頭上最後留了一鞭痕才罷休。圍觀的群眾將門口堵上,紛紛拍照攝影,幻想著能衝上熱搜榜。”

“那可是潑天流量呀!估計上當地頭條了吧,要不你像周某人一樣去當網紅。”劉莽就喜歡調笑。

李滿二嘆了口氣,有眼中剛有怒火噴湧,又無奈止息:“之後,就被丟在看守所了。這關節那時候就動不了!害,怪誰呢?就怪自已染上偷這個毛病!”

“那你怪你三叔—李摩羅不?”

“不會,他只是小偷小摸,從沒被警察抓過。他現在敬老院,我也放心。別轉移話題了,快點到你講了,快點吧!”李滿二催促起來。

“該睡覺了,滿二哥,嘿嘿,吃飽喝足睡上一覺豈不……”劉莽的話語戛然而止,窗外“哼哼唧唧”的歡愉聲將劉莽打斷。

“睡個屁,我網戀女友還沒給我打睡前電話呢!你可別浪費時間了。”李滿二看向對面樓房,在拉緊的窗簾後,黑影進行摟頸、提褪、貼身諸如此類的旖旎動作,令他暗暗揣度:峰巒如聚。

這會看了兩眼的劉莽也感慨那渾圓卻易中通的骨盆:“好吧,我的故事就應該在這種背景下開展才不罔顧這諷刺的人生。”

李滿二肅然起敬,他一直非常尊重這個情緒穩定的211高材生,雖因為心臟病不能進行男女之事,但依是豁達樂觀玩笑般說出那句“我觀美人如白骨,我觀白骨如美人”。他們一起在電子廠打螺絲一年多了,他追問劉莽往事,他每次都以各種無厘頭緣由拒絕,比如:今天晚上可能遺精;導多了引發的心臟病之類……反正就是胡說八道,讓李滿二不好深究。

劉莽難得露出正經的表情,我換個特殊角度開篇吧:

在外上大學的時候,不在家的日子我是自由的,那是正真的自由。

家庭裡,總有一個負面情緒製造者,平添許多壓力,她總是自我陶醉像是宣讀莊嚴的誓詞,自已都不清楚其實自已是多麼脆弱愚氓。

我放假回家,飯桌上,她又開始侃侃而談。“一個二十多歲的男青年在橋洞下睡覺,四肢健全,身體健康,可整天就無所事事,甘心乞討。”她突然就點了我的名字,“說那男青年就是他爸媽的拖累,讓我好好學習。”

她又繼續講:“青年跑回家哭訴。他爸媽早就離婚了的,是她媽媽養大的。她媽媽不給許他回家,不給他吃飯。他去找他爸,也是同樣的結果。他有手有腳為什麼不能去工作呢?幹苦力也行呀!這樣的人對他爸媽就是拖累,影響市容。”

我這會就感覺她是在內涵我,我也看不慣她隨意論斷一個本就可悲的人,也是為我或那個男青年執言。所以我不滿地辯駁:“你只看到了他在橋洞下面睡覺,不好好工作。為什麼看不到他為什麼不好好工作。他的成長環境就是那樣的,他的成長環境讓他有不好好工作、好吃懶做的性格!”

她的丈夫這時候不明所以地笑了,我不清楚他是在恥笑我,還是在笑話我揭露他妻子所語言的弊端。

她立馬反駁:“她媽媽讓他好好學習了的,說了讓他好好學習,他就是不聽。”

“二年級就不去上學了,小時候沒在她媽媽身邊。”說到這句,她語氣稍微動搖了。隨後又迴歸篤定:“她媽媽給別人洗頭髮,錢給別人了,然後寄居在別人家。”

她又把這語調一轉:“反正告訴他要好好學習了,不學有什麼作用。他在橋洞下,還搬了別人不用的沙發,就天天睡在那裡,他媽媽倒了八輩子的黴,生出這麼個大逆不道的東西。後來,警察把它帶走了,帶他找家裡人。這樣的人,沒讀書,但是又不願意乾點苦力,去打螺絲也行呀?他就是不去。”

她的丈夫接著發言了,具體說啥,我也忘了,可以肯定的是他選擇站在正常父母的角度,並不予以同情,只是發表那名二十多男青年是個無用之人的言辭,但表示對那名不幸母親的同情。

這會我確信,她丈夫剛剛的笑容是在嘲笑我,是對她妻子所說的認同。

之後,她開始告誡妹妹要好好學習,考上重點高中,甚至是要去上其中的重點班,這樣重點高中就穩妥無虞了,那別和那個橋洞下的人一樣。她又提到她無數次講過的話:“那個父母不想要自已的子女更好,你聽我的準沒錯。”

妹妹反駁:“麻雀還想要生一個鳳凰?普通人還想要子女不普通,你們自已連人脈關係都沒有。”

難道普通人就想要自已的子女普通嗎?那是不可能的!”她這番回答,讓我不滿之餘,多了輕蔑。妹妹那句“普通人還想要子女不普通”分明是普通人沒有能力去培養一個不普通的孩子的意思,她無法會意,她只表明普通父母正常的意願—想去培養一個不普通的孩子。

妹妹的語言水準明顯不夠,她只重複:“普通人還要兒女不普通。”以此來表達對她錯誤會意的提醒。

只是她不明所以,又將問題拉扯回原點:“你放假了只會玩手機,你不好好學習只能跟那個男青年一樣,住在橋洞底下。”

“我才不會住在橋洞底下!”妹妹立刻抵制道。

我呢?我為什麼會因為一件小事而去憋了一肚子火氣,卻潦草講了一句話後又漠然無聲呢?我想過為那名男青年、為妹妹發聲,更是為我自已正名。我經過極短的心理掙扎,還是選擇沉默。

我揣度了一會,雖然,妹妹現在玩手機確實表面上只是浪費時間。但有沒有這樣一種可能,畢竟,現在放假了,妹妹現在多玩會手機,上了高中可能就不會跟我一樣因為過度眷念手機而荒廢學業了吧。我想這麼幫妹妹辯駁,當然,這是建立在“不讓妹妹玩手機,妹妹也九成九不會去學習”的現實條件下的。不過,我覺得妹妹也有可能在網路媒體的迷障裡越陷越深,不可自拔。我不敢高估一個初中生的理智,以及小覷網路媒體的吸引力。而且要是他們真的不許妹妹玩手機,大概可以效仿之前對我的手段—把手機永久沒收,而不是嘴上說說。這樣一想,我為妹妹發聲沒有意義。

那名男青年呢?之前,她在頭頭是道,她自我沉浸式地痛斥那名青年中提到過,那名男青年可憐兮兮對他母親祈求道:“媽媽為什麼不讓我回家,我餓了,想吃飯。”為什麼大多數人只去看到這可悲可笑的表面,而不問原由呢?為什麼他沒有自力更生的志向,沒有為了去報答母親選擇吃苦耐勞的孝心。他的成長環境給他塑造的性格或者是意識形態不允許。他為什麼二年級就輟學了?真的是因為他不聽母親的勸誡,不去好好學習嗎?二年級不去上學的這個舉措,是那個八九歲的他可以決定的嗎?

是呀,我和那名男青年接受父母太多的好意,但只是物質上的,也不能稱之為“太多”,誰知道“太多”是不是父母讓我們覺得“太多”,或許他們自認為“太多了”呢?

諷刺,我覺得十分搞笑,她和她丈夫為什麼這麼振振有詞去痛批一個本就在橋洞下苟活的、連血脈最相近的親人都將其拋棄的人呢?哦,原來不是為了痛斥和侮辱那位青年,是為了告誡我們要做一個懷揣孝心的人。

而就在吃完這頓飯以後,我明晰地聽到她在房間外篤定道,要是我沒在上大學期間考到研究生就是完全沒有孝心的。

綜上所述,我沒有為父母付出任何東西,我不理解他們的苦心,卻恬不知恥地指手畫腳。我希冀真是如此就好了,我就可以愚氓著、渾濁著去接受愛。我確切沒有對父母物質上的回報,那精神上呢?也許就是在精神上的順從,讓我現今如此難堪。除卻精神上的順從之外,頂多就是幫忙做做家務,這是我唯一做過的。

是呀,我接受父母太多的好意。把自已愛吃東西讓給我,給我治病,所以我飯桌上說了一句,就不再辯駁。之前,他們說要我考研的話語,我也表達肯定,但之後,他們整日掛在嘴邊,我就選擇沉默。

那次假期,我晚上回的家,第二天,她的丈夫給我準備了早餐,我大概十一點才起床,她的丈夫只是對我略微表達不滿問為什麼現在才起床?我不言語,我連續坐了四十多個小時的火車,又坐了四個多小時的大巴車,這與我來的地方的時差相差也大,我應該早早起床嗎?我只是不言語,也不憤怒,這樣相似的情形太多,只是內心稍微傷感一會。

剛剛回家就趕忙拷問我的放假計劃,飯桌上,考研考博是他們常常掛在嘴邊的。要是聽到我說萬一沒考到研究生,大概最高能找到七八千一個月的工作。“那可不行,人家有些博士一年一百多萬呢!”她趕緊證明博士的價值。

“那也不一定 ,一般沒那麼工資吧!老師就沒那麼多。”我可不想考博士,要是能考到研究生就足夠。

“反正考研究生、博士只有好處!”她張口閉口研究生、博士,彷彿這學歷是路邊因萎蔫而價廉易得的蔬菜。

這會李滿二的微信電話鈴聲響起:慢慢喜歡你,慢慢的親密,慢慢聊自已,慢慢和你走在一起,慢慢我想……

我女朋友電話來了,李滿二趕緊叫停,惋惜地表示下次再聽。

“喂,曼曼……我可想你了!……我沒騙你呀!……寶寶……”李滿二秒變純情小奶狗,這超絕夾子音讓劉莽毛骨悚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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