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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美術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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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沐安一夜沒睡,倒也不是在因為太感懷過去,僅僅只是因為被林天翊的鼾聲吵得睡不著。雖然林天翊製造的噪音也不算大,可是陳沐安就是那種有了點聲音就睡不著的人,況且還是在她沒那麼困的時候。

林天翊在早上七點的時候醒了,接了個電話就起身收拾自已,陳沐安見他是想出門,就起身倚在臥室門框上問道:“去哪兒?”

林天翊看了一眼陳沐安,風風火火地答道:“有事兒。”

又是一句陳沐安不想聽的話。

林天翊速度飛快地洗漱完,套上衣服就走,陳沐安還沒來得及跟他再說幾句話,他就已經奪門而出了,留下陳沐安一個人在公寓裡,倒也真是信任陳沐安,不過他那破公寓也沒什麼東西可以偷。

林天翊前腳剛走,莉娜就回來了。她看起來情緒不佳,連多餘的調侃也沒有,見陳沐安一個人在出租屋裡,她開口問道:“里奧呢?”

陳沐安當然對林天翊的行蹤一無所知,所以她只是答道:“剛剛接了個電話就匆匆走了。”

這種事情應該不是第一次發生了,所以莉娜一點都不驚訝,莉娜瞭然地點頭,隨口說道:“估計又去美術館了。”

說完,她就去浴室洗了澡,出來之後,她說自已困了,連頭髮都沒吹就縮排了她的“小屋”。

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陳沐安下了樓,林天翊的那輛破車已經不見了蹤跡。

陳沐安叫了輛車,拿出了蘇菲名片上的地址。白人男人司機聽到名字後,臉色有些奇怪,但卻沒有多說什麼。

到達目的地時候,陳沐安有些詫異,她沒看出哪裡是美術館,因為面前就是一個大倉庫,好在它大概還是渴望有人能夠找到它,所以在入口處有一個小小的立牌指示著入口。

陳沐安走進了那扇小門,沒想到裡面卻是別有洞天,一眼望過去,牆上掛滿了畫

一進門。就是一座巨大的人形雕塑,看不出性別,因為關鍵的部位已然被拆解,肌肉的程度適中,也看不出性別,特別是面部,雌雄莫辨。這裡真的是個美術館。

陳沐安繼續往前走,這個美術館雖然大,但內部構造非常簡單,一眼就能夠望得到遠處的頭,也正是因為這樣,陳沐安得以看到那扇在藝術品的盡頭裡存在的虛掩著的門。

美術館裡一片寂靜,讓陳沐安疑心或許林天翊根本就不在這裡,這或許只是他玩的某種障眼法,用來掩蓋他的行蹤。但這種想法很快被陳沐安拋棄,這說不通。

陳沐安一幅畫一幅畫的看過,雖然都不太看得懂,但她覺都畫得不錯。

這裡面的畫很多,擺放的都是現代畫家的作品,陳沐安只知道一些教科書上的畫家,對他們自然是沒有聽說過。

不過這並不妨礙陳沐安有自已的審美,她唯獨對一個叫阿黛爾的畫家情有獨鍾,她喜歡那種張揚和大膽的創作。

陳沐安記憶力是出了名的好,她很快想起來,昨天那個叫蘇菲的女人接的人,就是叫阿黛爾。阿黛爾不是個多特別的名字,可能僅僅只是個巧合。

一路走過來,陳沐安看到了好幾幅她的畫,都讓她有種難以描述的情緒。

但陳沐安始終記得自已的來意——她不是來欣賞這些藝術品,她是來找林天翊的。而她的目的地,是那扇門後的世界。

陳沐安向著那扇門靠近,可是身邊的畫還是讓陳沐安忍不住駐足。

那應該是個女人的畫像,色彩上用了濃厚的粘稠顏料,用粗大的線條大致地勾勒出了一個女性的身體。而她的面部卻極為虛幻,身體也是極度扭曲的,像是被拆分之後的重組。讓人初看時,有些摸不著頭腦,甚至有些不適感。

陳沐安望向作者的名字,果然,又是阿黛爾。就在陳沐安望著那幅畫出神的時候一個女聲傳來:“感到不適了,是嗎?”

陳沐安應聲回頭,就見到一個一頭藍髮的短髮女生站在自已身後。她神色冷漠,穿著一身連體工裝褲,沒有穿外套,不知道會不會覺得冷,指尖夾著一根細長的女士香菸。

陳沐安向後望去,身後空無一人,很顯然,這句話是對陳沐安說的。陳沐安很確定剛剛身邊並沒有人,她是從盡頭那個方向出來的。

見陳沐安還在確認她是否在跟自已搭話,面前的女人吸了一口煙,伸出手向陳沐安自我介紹道:“阿黛爾。”

又是這個名字,或許又是巧合,但看那個女生臉色疲憊,略顯浮腫,顯然是熬夜和醉酒的“後遺症”。世界上或許並不存在這麼多的巧合。

“艾瑪。”陳沐安握上那個女人的手,自我介紹道。

阿黛爾打量著陳沐安,問道:“蘇菲介紹過來的?”陳沐安不知道阿黛爾是怎樣如此輕易地就辨認出自已跟蘇菲有關係的,但阿黛爾只是從上到下看了陳沐安一眼道,“你看起來和她是一類人。”

陳沐安低頭看向自已,不明白阿黛爾的意思。但阿黛爾沒有再就這個話題說下去,只是問道:“第一次來?”

陳沐安點點頭,反問道:“你呢?”

“裡面悶,我出來透透氣。”阿黛爾答非所問。

“我可以進去嗎?”陳沐安指著美術館盡頭的那扇虛掩的門,問道。她聽到了有聲音從裡面傳出,卻不知道里面究竟在發生些什麼。

其實她最先想到的,是林天翊或許是加入了某個邪教組織,使他背井離鄉,使他不斷在這個奇怪的地方花費時間。

“為什麼不行?”阿黛爾反問道。

陳沐安道謝後就朝著入口走去,阿黛爾沒有跟上來,陳沐安回頭看她的時候,才發現阿黛爾也在看她。

輕輕拉開門,陳沐安才發現這扇門是一個地下室的入口,樓梯被設計成了類似於足球場的樣子,坐滿了人,因為“居高臨下”,陳沐安有種在大學的階梯教室裡遲到的感覺。

但是幸好大家沒有投向陳沐安多少眼神,因為最下面的講臺上,有一個女人在演講。

“應該由我們掌控我們自已的身體。”

“墮胎權是我們與生俱來的權利。”

她是個年輕的、富有激情的女人,有著良好的演講技巧。陳沐安很快反應過來,這並非是什麼邪教組織,這僅僅只是一個女權主義者們的集會而已。

陳沐安在後面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安靜地聽那個女人講著。她講的應該就是巴黎最近幾次遊行的主題——女性墮胎權。

陳沐安在這裡工作了這麼一段時間,對此也有所耳聞,最近法國國會兩院聯席會議透過憲法修正案,將墮胎權寫入憲法,但此舉也遭到反墮胎組織的嚴厲抨擊。即使法國墮胎權已經合法化近五十年,可是極端反墮胎組織仍然存在,反對浪潮也尚未停止。

陳沐安對此沒有多深刻的認識,因為在她的家鄉,崇尚宗族文化,根本沒有墮胎這種說法,懷了就生下來,是很正常的事情,但於此同時,他們也並不歡迎女嬰的來臨。很多時候,陳沐安都希望她死在母親的腹中,而不是滿懷痛苦地降生在那個封閉的、可怖的小鎮裡。

後來陳沐安去了大城市學習、工作,才知道,原來小鎮以外的其他地方,可以做出不讓自已不希望生下來的孩子生下來的選擇。

當陳沐安越來越融入那座開放包容的大城市之中,她對小鎮的厭惡越是與日俱增,或許很多身處其中的人無法感受到陳沐安對大城市的嚮往,因為他們從不曾活在那樣黑暗的世界之中過。

就在陳沐安沉思的時候,臺上的女人的講話已經結束,之後又陸續有了幾個女人上去演講,話題大都圍繞著最近幾年比較出名的性別事件。

一開始陳沐安只是抱著隨便聽一聽的想法,沒想到卻陷入了進去。

當然,在這間隙之中,陳沐安也沒忘了林天翊,她瞧見了林天翊坐在第一排,手裡拿著電腦,手指一刻都沒有停下,顯然是在記錄些什麼。

這種演講持續了三個大約多小時,有的人講的時間不過十分鐘,有的人卻能講將近半個小時,水平也參差不齊,有的好,有的則不盡然。

場館裡中途有人離開,也有人剛來,是完全自由,沒有強制要求,那扇門一直都是開著的。

陳沐安沒想到佔據林天翊大多數時間的,竟然是這樣一個地方,這讓她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為什麼要來這裡?是出於興趣,還是其他的想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可能是大家都有些疲憊了,在一個女孩兒講完之後,沒有人選擇再上去。

但大部分人都沒有走,可能是因為這依舊還沒有結束,只是短暫的休息。不少人走到角落或者外面點了根菸。地下室裡空氣不流通,陳沐安被煙味燻到,只能皺著眉捂住了鼻子。

她看著前排的林天翊起了身,朝著外面走,走到門口,他一眼就見到了陳沐安。見林天翊露出錯愕的目光,陳沐安露出了一個笑容,展露出幾分得意。林天翊有些驚訝,但什麼也沒說,也沒有停留,繼續朝著外面走著。

陳沐安自然是跟上了,一出門,就看到了林天翊靠在牆角點菸,陳沐安走到了他身邊。

陳沐安向著林天翊的方向走去,林天翊聽到了動靜,抬頭就看到了陳沐安站在自已的面前。他像是習慣性一般地掐滅了指尖的煙,還不忘輕輕用手掃開縈繞在自已身邊的煙霧。

意識到自已在做什麼之後,林天翊愣了一下,但還是沒有停住動作,直到煙霧完全散去,留下難聞的味道。

“你怎麼出來了?”陳沐安看著一臉疲態的林天翊,問道。

“有點悶。”林天翊答道。

“肩膀上的傷怎麼樣了?”陳沐安放心不下林天翊身上的傷,雖然他自已看起來都沒那麼在意。

“沒什麼大礙了。”

林天翊雖然是這樣說著,卻是用左手拿的煙,但他不是個左撇子。陳沐安沒有再問下去,因為她知道林天翊也不會說真話。就算他自已一個人在家快要疼死了,臨死之前見到陳沐安的時候,估計也要嘴硬地說一句不疼。

他從來都是這樣,在不該要強的時候要強。但比陳沐安好,因為陳沐安永遠都在要強。

林天翊揉了揉酸澀地眼睛,勾唇調笑道:“專門來找我的?”

林天翊以為這種問話會讓陳沐安退縮,因為她不喜歡這麼直白的表達方式,但林天翊錯了,人都是會變的,陳沐安也一樣,她大方地承認道:“對啊。”說完,陳沐安又繼續道,“我想看看究竟是什麼地方這麼吸引你。”

聽完陳沐安的回答,林天翊肉眼可見地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正常,他低頭,看不出情緒,帶有點無奈的笑容說道:“也沒什麼吸引不吸引的。”

兩個人之間的氛圍開始變得微妙,或許是因為昨天的一點溫情,讓兩個人的關係不再如此緊張,此刻兩個人之間竟變得有幾分曖昧。

他們之間好像又回到了沒在一起時的那種相處方式,隔著一層紙,看不清彼此的想法,卻又一點點地在滲透對方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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