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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那一聲，程無傷便聽了出來，屬於聞泱的情感又被強加到了隋雲期身上。
程無傷有些頭疼的應了隋雲期一聲，走到他身邊蹲下。
“深呼吸，別想那些有的沒的。”
不遠處的河邊正在吃瓜的趙栩默默地在隋願耳邊說道，“願願姐，我感覺隋大哥要碎了。”
“程無傷，我感覺我要死了。”
那邊，趙栩剛開口，這邊，隋雲期和他同時出聲，一時間，程無傷和隋願的表情幾乎是一模一樣——閉眼，深吸氣，然後舔後槽牙。
程無傷最先緩過勁兒來，抓著隋雲期爆出青筋的手一根一根的掰開，然後往他手心裡塞了件衣服。
隋雲期現在跟著了魔一樣滿腦子都是程無傷，即使程無傷就在他面前，隋雲期的內心也還是迴盪著想他兩個字。
隋雲期這種症狀一直持續了一個多小時，才逐漸趨於平穩，之前護娣告訴程無傷，現實世界十二個小時相當於失序城三天，那麼隋雲期的這一個小時，就等於聞泱在失序城那邊發了六個小時的瘋。
這傢伙到底在搞什麼。
隋雲期抖著手放開了抓在手裡的衣服 ，撤手的時候恰巧碰到了程無傷手腕上的鐲子。
程無傷看了看那兩隻鐲子，又看了看隋雲期。
“你在這休息一會兒，”程無傷拍了拍隋雲期的肩，“我去去就來。”
隨後，在隋雲期的眼前，程無傷咬破了手指將血滴在鐲子上，消失在了原地。
——
黑暗中，程無傷不知道等了多久，那股苦冷的味道才混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血腥味出現。
“你怎麼了？”聞泱啞著嗓子，抬手抓住程無傷的手臂上下看了一遍才收回目光，“你沒進失序空間，在失序空間外沒人能對你做手腳，為什麼？”
“你到底怎麼了？”程無傷反問道，“你那邊出了什麼問題，隋雲期這幾天因為你的情緒已經影響到正常生活了。”
聞泱愣了一下，放下了抓著程無傷的手，轉身就要離開。
“我不是因為隋雲期的狀態才來找你的。”程無傷看著聞泱的背影緩緩說道。
聞泱沒有停頓，眼見著就要消失在黑暗中，程無傷急急的朝前走了兩步。
“想我為什麼不來見我！”
聞泱立在了原地，不再動彈，卻也沒有轉過身。
“你不想那個有記憶的我回來嗎？”程無傷已經走到了聞泱的背後，“難道在最後的日子裡，你真的想和一個不愛你的程無傷度過嗎？你……”
“夠了！”
心臟猛然暫停了一瞬，在這之後，兩顆心臟罕見的開始了同頻。
程無傷的脖子被聞泱掐住，看似用力到指尖陷進了肉裡，可實際上，程無傷根本沒有感覺到窒息，他的頸間，只有聞泱剋制到發抖的手。
聞泱只是虛虛的握住了程無傷的脖子。
對視中，聞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將掐著程無傷脖子的手朝後勾了勾，捏住了他的後脖頸，將他攬得更近了些。
“你以為我不想嗎？”聞泱的拇指摩挲著程無傷的後頸，“我比任何人都想去見那個有記憶的程無傷！”
聞泱猛的放開支撐著程無傷的那隻手，失了支撐的程無傷踉蹌了兩步才穩住身體。
“你們到底想做什麼，為了人類毀了失序城嗎？一個失序一個執念，抹去了我的記憶就可以成功嗎？就算是這樣，那至少要告訴我需要做什麼吧？難道就要我這樣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就可以嗎？”
程無傷想要知道的太多了，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從什麼問題問起，心跳的太快，不知道到底是誰的，根本分不清楚，索性就胡亂的提了幾個。
程無傷看著聞泱，他低垂著眉眼，看樣子是不想多說。
“那你至少要告訴我，我該去哪裡，該做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那麼多，你只需要記住，一直朝北走。”
聞泱的聲音聽起來很低，一開始似有若無的血腥味始終沒有消散，程無傷皺了皺眉。
“你在那邊有幫手嗎？”
聞泱沉默的搖了搖頭。
“你一個人——”程無傷頓住，他本想說，我能幫你什麼，可轉念一想，他現在作為一個“人”，什麼都做不到。
“我沒事，”聞泱在程無傷的注視下緩緩抬起胳膊，那只是一道很小的傷口，“我曾經說過，在那件事還沒有完成之前，誰都沒辦法結束我的生命。”
這個空間中，時間是靜止的，所以聞泱身上的傷口即使再小，也始終沒有癒合，殷紅的血從那道細小的傷口中流出，順著他垂下的手一路落到指尖，最後隨著滴答一聲，消失在空氣中。
心跳逐漸趨於平靜，罕見的同頻轉瞬間便消失的無影無蹤。
“我會盡量控制好自已，你也要注意安全。”聞泱抹了一把手臂上的血，“就這樣吧，再見。”
說完之後，聞泱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程無傷看著聞泱消失的地方輕嘆了一口氣，他現在才回過味兒來，這傢伙是在和他裝可憐。
明明可以直接消失，一開始聽到程無傷說隋雲期的時候，他還非要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慢慢悠悠的走。
聞泱就是在等程無傷拉住他，因為聞泱知道，程無傷一定會這麼做，這傢伙明明是從頭到尾都在演戲，卻做出了一副委曲求全的綠茶模樣外加一點情緒失控。
他以為程無傷吃這套嗎？
程無傷舔了舔後槽牙。
程無傷還真就吃這套。
聞泱打定了主意瞞著程無傷失序城中發生的事，其實程無傷也並沒有覺得自已真的能問出點什麼來，搞這麼一出，其實就是因為不久前突然加劇的心跳，讓他實在難安，所以才突然間想起鐲子與聞泱之間的聯絡。
沉默的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程無傷便從鐲子中出去了。
——
鐲子外，隋願和趙栩正蹲在隋雲期面前問這問那，看見程無傷突然出現，趙栩便好奇的圍了上去。
“程哥，你去找那個聞泱了嗎？怎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