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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去幫幫她嗎？”趙栩的耳朵尖抖了抖，聽著剛剛女生的哭喊，他彷彿有一種同命相連的悲慼感，儘管程無傷說不會拋棄他。
“你想去幫她，很想嗎？”程無傷的手指被趙栩的耳朵彈了彈，攆了攆手指後收回了手，“如果很想的話，就去吧。”
趙栩看向門的位置，這個時候門外已經沒有聲音了，他皺著眉盯著門看了很久，躊躇著走到門前，手已經搭在了門把手上，轉頭看了看始終無動於衷的程無傷，最後垂著腦袋搖搖頭，“不是，我並不是很想救她。”
“程哥，你怎麼不攔我？這個時候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趙栩垂著耳朵走回程無傷身邊，還不能很好控制的尾巴垂在程無傷的鞋面上。
程無傷歪著腦袋看趙栩，“說實話，我以為你真的會開門出去找她呢。”
趙栩抬起頭，柔軟的耳朵順著抬頭的動作向後翻去，被程無傷掰了回去。
“亂世之中先殺聖母，這個道理你就算是個傻子也得清楚，說實話，我並不是什麼同情心氾濫的人，如果你剛才開門出去了，我會把你打暈，綁起來，我從不做對自已不利的事，如果不是現在我們的命綁在一起，你腳離開宿舍的那一瞬間，就已經和我沒關係了。”
“趙栩你記住，在你沒有足夠能保護自已不受傷害的手段之前，管好你那氾濫的同情心，有同情心是好事，但別讓它成了你的弱點。”
趙栩悶悶的點點頭。
“不過也不用因為你救不了她而感到自責，這個世界上這麼多快死的人，你這救一個那救一個的，又不是神仙，救不過來的。”
程無傷停下了話音，因為他聽見，隔壁有人炸了。
是真的炸，血肉連著骨頭炸開了花的聲音，程無傷覺得，此時此刻，那隔壁宿舍應該已經被血染紅了。
“程哥，你怎麼了？”趙栩問。
“沒什麼。”程無傷也沒打算告訴趙栩這些，按他現在的心性應該還接受不了這些，看這架勢，隔壁宿舍被趕出去的那個兔耳女生已經被宿管抓住了，但，“我猜宿管離這已經不遠了。”
“宿管！！！”
“別叫！”
“嗚……”
篤篤篤——
“說曹操曹操到。”程無傷拉開鐵皮櫥，“進去吧小寵物。”
在安頓好趙栩後，程無傷直接靠在了櫥子上，隋雲期看了一眼後就去開啟了門。
“怎麼這麼慢？藏什麼呢？”宿管笑著說。
“當然是藏違規電器啊阿姨。”程無傷朝著門口笑著說。
宿管扯扯嘴角，敲了敲程無傷的腦袋，“我在你後邊。”
程無傷收了笑，朝向聲音所在的位置“不好意思阿姨，我眼瞎，真的。”
“哼，就你嘴貧，再逗我，我也不會網開一面的。”宿管阿姨一邊說一邊在宿舍內大翻特翻，期間瞥了一旁靠在鐵皮櫥上的程無傷一眼，笑的陰險，“倒是個聽話點孩子，說不種東西就不種東西。”
“多謝阿姨誇獎，自從在一樓大廳聽了阿姨您的話，我就一直在糾結該聽廣播員的還是您的，最後還是決定聽您的，老老實實在宿舍待著，”程無傷像是站的累了，直接靠著鐵皮櫥滑了下去坐在地上，“再說了，我這病病殃殃的身子，別說種地了，您看看，就連站兩分鐘都喘粗氣。”
宿管從鼻腔裡發出一聲冷哼，“說得比唱的好聽，就是不知道你這宿舍到底是不是和你說的一樣感覺了？”
“那是當然，我可是從不帶違禁品進宿舍的。”程無傷一邊說一邊玩鐵皮櫥的櫃門，來回開合的櫃門被拍的啪啪作響，聽的宿管朝程無傷一呲牙，原本平整的牙瞬間變成了尖銳的獠牙。
“別再拍你那個破櫃門了，不然我先吃了你！”
“宿管，”一直站在門口靠著門框的隋雲期突然出聲，“違禁物品，查到了嗎？”
宿管猛的轉過頭去，惡狠狠的盯著隋雲期，“沒有！”
“那你可以走了，我們要休息。”隋雲期開啟門，冷冰冰的朝宿管說。
“休息？”宿管抬手拍上門，對著隋雲期陰惻惻的說，“我記得之前你們下樓的時候可是五個人的，怎麼，這會兒就剩兩個了？”
隋雲期閉了嘴，他嘴笨，怕說漏，最好的辦法就是閉嘴。
程無傷拍了拍櫃門，“他們仨啊，一個變狗被我趕出去了，剩下的兩個人，畢竟是女孩嘛，多愁善感又同情心氾濫，覺得被趕出去的小狗可憐，就也跟著走了，這有什麼的，沒了他們不就是少了累贅，像我這種聽話的好學生，怎麼會在宿舍裡養寵物呢，宿管阿姨您說，是不是呀？”
“您要是想找寵物，我看那仨人下樓去了，您要是現在追，還能趕得上。”
程無傷站起身，開啟被宿管關上的門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辛苦阿姨了。”
那宿管咬牙切齒的看了程無傷一眼，奈何她也確實是把整個宿舍翻了個底兒朝天也沒翻出違規電器或者什麼他說的小狗。最後宿管咬咬牙憋出一抹笑來，那小子說他沒種植物，現在寵物也被放跑了，就算那幾個跑掉的人再能躲，她殺不掉他們，等到秋天到來，他們也一個都逃不掉。
想到這，宿管露出一個標準的露八顆牙齒的微笑，有些鬆弛的臉因為被嘴角強硬的撐著往上而顯得格外陰森。
程無傷回以一個十分溫和的笑，“請。”
啪的一聲，門關了，趙栩聽著聲音後輕輕敲了敲櫥門。
“別動，等會再說。”程無傷站在鐵皮櫃前輕輕的說。
一句話，夾在兩個鐵皮櫥中間的趙栩沒了聲兒，正想搬開鐵皮櫃的隋雲期也停了下來，就像靜止了一樣，直到兩分鐘後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的宿管再一次返回，連敲門都沒有就直接破門而入，也幸虧是程無傷手疾眼快的一把拉過堵在門口的隋雲期，才讓他免於被門拍的命運。
“怎麼了阿姨？是忘了什麼東西在這裡嗎？”程無傷看著踹門而入的宿管笑著說。
宿管沒有理他，而是進宿舍又翻了一遍。
“找什麼呢阿姨？這宿舍就這麼大點，可沒地方可藏的。”程無傷歪著頭跟著宿管的身影移動。
“真沒藏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宿管將信將疑的收回目光。
“阿姨您不是看見了，什麼也沒有。”程無傷依舊笑著說。
宿管斜了一眼程無傷後，便徹底離開。
“謝謝。”隋雲期一邊挪櫃子一邊朝坐在一旁曬太陽的程無傷說。
“沒必要，順手的事，可能是我同情心氾濫了吧。”程無傷擺擺手。
隋雲期的手指抖了一下，正好被臉貼在鐵皮櫥上的趙栩看見，他沉思了一下。
這倆人怎麼好像都那麼彆扭呢？
其實一開始隋雲期進宿舍後程無傷的沉默有趙栩的一份力。
在清理那個洞的時候，趙栩曾經提了一嘴程無傷和隋雲期的關係，程無傷當時沒說話，但過後只是回了趙栩一句他們不可能。
趙栩不明白，還沒有了解彼此就妄下定論，程無傷也沒有明確的表示過他的性取向就一味地否定，難不成他程哥已經有喜歡的人了，但趙栩不是很敢追問，因為程無傷當時的表情看起來有點嚇人。
現在宿舍裡氣壓低的有點嚇人，趙栩都不敢大聲出氣，只能卷著尾巴蹲在牆邊左看看右看看。
其實當趙栩提到這件事時，程無傷也在想，隋雲期突然冒出來的那點愛算什麼，他自已對於隋雲期來說又算什麼。捫心而問他也從沒有對隋雲期做過什麼曖昧或者讓人誤會的事，甚至第一次見面時還差點砍了隋雲期和隋願，說心生厭惡過分了點，但最起碼也不會愛上吧？更何況他們才認識才沒多久，連相互瞭解都說不上。
唯一能勉強湊得上關係的，就是在上一個失序空間裡，那個意外的吻。
可據隋雲期所說，那個帶著血腥味的吻，並不是他本人，那具軀殼裡的，是另一個靈魂。
到底是怎麼愛上的，難道是被另一個靈魂佔了殼子後留下的後遺症嗎？也不盡然。倒是程無傷自已自從見到隋雲期之後就有一種詭異的淚目感，就好像人和洋蔥一樣，只要一靠近就會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感覺，他想要死命的壓著，就只能保持沉默，亦或是遠離。
但終歸現在還是在同一個失序空間中，也不能因為這莫名其妙的感覺就徹底的不說話不理人。
“走吧，我們該回去了。”程無傷站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土。
“宿管不會再回來了嗎？”趙栩問。
程無傷搖搖頭，“不會，如果她會查第二遍的話，剛剛她就不會再折返回來，我剛才聽到了她的腳步聲，她去六樓了。”
——
隋願那邊，在隋雲期走後的三分鐘，宿管就找上了門，在看到陽臺上種著的藤蔓時，突然裂開了嘴角，以肉眼難以捕捉的速度就朝站在前邊的隋願衝了過去，在僅剩一步時又停下，濃烈的血腥味撲面而來，隋願皺了皺眉。
“不是和你們說過了，宿舍不可以養植物，除了學生，一切活著的東西都不可以！”
“可是宿管阿姨，我們可從來沒有在宿舍裡種過東西。”隋願後退了一步，宿管嘴裡的惡臭味把她眼睛燻的發酸。
“別狡辯了！陽臺上明明種了那麼多，你當我眼瞎嗎？”
“哎呀宿管阿姨，您可不要汙衊人呀！”孟羽書從後邊冒出頭來，故作害怕的捂住嘴巴。
“我冤枉人？怎麼可能，那東西可是就種在你們陽臺上的。”宿管陰惻惻的說。
“您也說了我們是在陽臺上種的藤蔓對吧？學校可是明令規定，‘熄燈之後不能出宿舍，包括陽臺’，所以宿舍外邊包括陽臺的，我們是在宿舍外種的藤蔓，您可別冤枉我們。”孟羽書淚眼汪汪的抱著隋願的胳膊，看起來甚是弱小可憐，如果忽略她比隋願高了一個頭的話。
隋願轉頭看了一眼哭唧唧的孟羽書。
孟羽書朝隋願眨了眨眼。
隋願終於明白了一開始就出現在廣播裡的‘熄燈後不能出宿舍，包括陽臺’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了，一開始她一直是以“熄燈後”作為重點的，直到現在她才發現，她一直以來都找錯了重點，不是“熄燈後”，而是“包括陽臺”，這種容易被曲解意思和提前那麼久出現的規則，還真是不想給人留活路。
宿管被兩人明目張膽的忽視氣的吹鬍子瞪眼，就要化手為爪去抓站在前面的隋願，可卻被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阿姨，我都和您說過了的，是學校規定，您可不要意氣用事呀，之前有個學生會的就是這樣，非要打我們，結果您猜怎麼著，”孟羽書故作神秘的說，“被學校制裁了！”
“詭辯！”宿管氣急敗壞的收回利爪，這才可以活動，見從藤蔓處刁難不得，她的倒三角眼在宿舍裡掃視了一圈，最後又停在隋願身上。
“我記得你們一共有五個人的，另外三個呢？”
隋願笑了一下，還真被程無傷給說中了，幸好在走之前他們統一了口供。
於是隋願裝作義憤填膺的開口，“那兩個男人居然在聽到廣播後就要把我們宿舍的‘寵物趕出去自生自滅’，我和她，”隋願拉了一下孟羽書，“我們兩個看不過去，就和寵物一起出來了。”
孟羽書接下話頭，“我們那可憐的小寵物啊，他是真的很善良，怕連累我們兩個，就自已偷偷的跑了。”
……
最後，兩個人成功的在規則的保護下，你一言我一語的，把宿管氣走了。
“厲害啊你們倆，嘴皮子要趕上我程哥了都。”趙栩豎起大拇指，身後毛茸茸的尾巴不自知的晃動著。
程無傷抓住總是抽他小腿的尾巴，趙栩轉頭看了一眼，不好意思的笑笑，“控制不住，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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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願眼神：戲精？
孟羽書：是綠茶。
隋願：那你沒裝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