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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0 章 又闖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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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地把稀飯煮在鍋裡,我蹲坐在火爐不遠處的小木凳上靠著冰涼的水泥牆,不受控制地又睡了過去。不知過了多久,我的鼻子突然聞到一股糊味,我還沒來得及從夢裡清醒過來,蔣奶奶那兇狠的聲音如同炸雷一般地在我頭頂上響了起來,“你在搞什麼?!啊?你說你在搞什麼?!”

我被她嚇得一個激靈,連忙站了起來。蔣奶奶抱著小寶,氣憤地一腳踢翻了我坐的小木凳,臉色鐵青地瞪著我,恨不得把我吃了一般。我大氣都不敢出,手忙腳亂地去端稀飯,稀飯已經煮幹了,一縷青煙從蓋子的縫隙裡冒了出來,發出刺鼻的糊臭味。熬稀飯的鍋把手也變得有些發燙了,幸好包了絕緣膠管,不然的話手必然會燙起水泡的。

把稀飯,哦,其實已經不能再叫它稀飯了,這個時候它已經變成乾飯了吧。把飯端在了櫥櫃上,我不敢去看張奶奶,怎麼辦啊?這才開始第一天呢就惹禍了,張奶奶恐怕要趕我出去了吧!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傢伙!”蔣奶奶咬牙切齒地道,“就你這樣的,還想要工錢?你走吧!我這裡容不下你!”果不其然,蔣奶奶下逐客令了。我心裡難受極了,倒不是我捨不得這個鬼地方,而是我所有的希望都在此刻破滅了。我吞了口唾沫,鼓起勇氣求蔣奶奶,“蔣奶奶,對不起,你別趕我走,我做錯了事,今天的工錢我就不要了。你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真的需要路費去雲南找我爸爸。”

說到後面,我的聲音低了下來,眼淚也情不自禁地流出了眼眶。蔣奶奶皺了皺眉,看著我沉默了片刻才冷冷地說道:“看你實在可憐,那我就再給你一次機會,如果再出現這樣的錯誤,立刻給我滾蛋!”說完她從鼻孔裡面哼了一聲,轉身就走了。走到房門的時候,她停頓了一下,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帶小寶去街上吃,你今天的伙食就是你剛才煮的好稀飯!把屋看好,我很快就回來!”

蔣奶奶抱著小寶向街上走去,她從外面把房門鎖了起來,看樣子是怕我把她的東西拿了偷偷跑了,唉!我深深地嘆了一口氣,人在屋簷下,只能低頭哈腰地過日子了。蔣奶奶這樣的人,是不會把我們這樣的人當人看的,那個年代的城裡人,骨子裡充滿了優越感,覺得農村人低人一等,打心底瞧不起。其實就算現在,也有很多城裡的人瞧不起農村的人,然而現在的農村人,早就不是過去的農村人了,有的甚至比城裡的人過得舒服多了。如今有錢的人反而喜歡往農村跑了,還有人拿出一筆錢在農村修建鄉間別墅,不再喜歡待在喧鬧擁擠的城市裡。

我呆立了半天,心裡很是惱恨自已,難怪這麼不討人喜歡,三天兩頭的闖禍,真是讓人厭惡啊!垂頭喪氣地去衛生間把臉洗了一下,趁蔣奶奶不在家,我趕緊用洗臉水把毛巾打溼了擦拭了一下汗津津的身體,我把馬尾解開,胡亂梳理了幾下就把它紮了起來。在張奶奶家時,隨時都可以洗澡洗頭,所以我的頭髮還比較乾淨,想起張奶奶,我有些黯然神傷,僅僅才一天不到,我的生活就發生了這樣巨大的改變,蔣奶奶這裡離張奶奶家有多遠我也不知道,就算知道了又如何呢?難道我還有臉回去嗎?

從衛生間出來,我去廚房裡盛了半碗乾巴巴的稀飯,運氣還算不錯,稀飯沒有完全被燒焦,只有中間一圈不能吃,外面的還是白花花的,只是有點糊味罷了。

這飯很難吃,我吃了好一會兒才把半碗稀飯吞了下去,比起餓肚子,有吃的就已經不錯了,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口感呢?或許是幼年的這些經歷,後來的我對吃的總是很執著,在吃和穿面前,我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吃,成為了一個妥妥的吃貨。

我剛把碗筷洗好,蔣奶奶就帶著小寶回來了,她手裡還提了一塊半肥半瘦的肉,裝肉的袋子裡還有一把青油油的辣椒。看到辣椒和肉,我的口腔裡馬上就湧上了很多口水,我尷尬地轉過頭,不想讓蔣奶奶看見我吞口水的樣子。

蔣奶奶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我的狼狽,她把肉和青椒放在木桌上,一屁股坐了下來,拿起蒲扇一個勁地給自已和小寶扇風,看樣子是熱壞了。“愣著幹什麼?把菜給我拿到廚房去!”蔣奶奶一邊扇著一邊白了一眼站在廚房門口的我,“趕緊點!過來帶小寶,熱死我了,我得去臥室涼快涼快。”我急忙把菜拿進了廚房,心裡有點納悶:臥室為啥就能涼快呢?後來才知道蔣奶奶家裡其實是有風扇的,只不過只是在她臥室使用而已。

整個上午,我都帶著小寶在客廳,而蔣奶奶就躲在臥室裡面一邊享受著風扇的涼風一邊呼呼大睡。小寶和以往一樣,時不時要掐我幾下,只不過都被我躲過了。我實在想不明白,為啥有孩子這麼喜歡掐人呢?難道是跟他奶奶學的麼?

中午,蔣奶奶睡醒後做好飯菜,自顧自地吃起來,完全沒有要叫我吃飯的意思。我餓著肚子帶了一下午孩子,期間小寶又抓又撓,我身上多了好幾道口子。好不容易等到晚上,蔣奶奶卻說那半碗糊稀飯就是我的晚飯。我忍受著飢餓和委屈,躺在木板床上,思考著未來的日子該怎麼過。這時,我聽到蔣奶奶的房間傳來爭吵聲。原來,她兒子想要把小寶接到身邊照顧,但蔣奶奶堅決不同意。她認為我很便宜,而且比保姆可靠。聽到這裡,我決定抓住這個機會,改變自已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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