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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周撕雨坐在矮椅上悠閒得在水中泡著腳丫子,偶爾一兩隻魚來回瞅瞅,小灼被抱在懷裡曬著太陽。
忽然,遠處飄來一具屍體,周撕雨站起身,將那一坨扒拉上岸。
“受傷了,還活著,妖力的痕跡,域外戰場的妖修之戰還沒結束嗎?”
周撕雨伸了伸懶腰把人搬到竹屋的另一張床上,扒了衣服就開始上藥。
“小灼,你蒙我眼睛幹什麼,快把你的爪子拿開!”
君南燭呲著牙狠狠盯著床上那個衣衫不整、放蕩不甚、水性楊花的男人!
雲日西斜,該做飯了。
周撕雨開始煮麵,煮蛋,煮魚,炒菜,悠閒的生活和對美食的熱愛讓他經常向鎮上的大娘討教一二,一來二去就練出了一手好廚藝。
沒過一會兒,小灼就聞著味跑來了,一顛一顛蠢萌蠢萌的。
“小饞貓,嚐嚐今天新煮的魚,加了些番茄汁調味”
小黑貓剛嚐了一口就絲毫不顧形象大口大口吃著。
周撕雨也很意外,懸崖上竟然長著番茄。
周撕雨盛了一碗熱湯麵向竹屋走去,發現人已經醒了。
“醒了,來,吃些東西”
蕭子軒頂著全身疼痛起身,驚訝地看著眼前人:“周撕雨!”
周撕雨有些尷尬:“你認識我?”
“在下蕭子軒,妖修頂尖強者的戰場自是萬眾矚目,而且天下第一劍修誰不認識,我有幸一睹閣下風姿,才知風華絕代不過如此。”
“過譽了。你傷的挺重,好好休息”
“多謝”
周撕雨走出門,沒想到在這裡待了一段時間,明明近在眼前往事卻如煙隨風,恍若隔世,一個多月前他還在域外戰場廝殺,絕對想不到自已還能有這樣歲月靜好的日子。
一覺醒來一人一貓都很神奇地忘了自已什麼時候睡著的,睜開眼天已經黑了。
周撕雨感嘆平和的環境讓他的睡眠質量都變好了,走進竹屋卻發現蕭子軒全身泛紫睜著大大的眼睛盯著他。
“蕭兄,你怎麼了?”
蕭子軒絕望抬頭望屋頂:“你終於醒了”
周撕雨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抱歉,睡過頭了,忘了做晚飯,對了,你怎麼變紫了?”
蕭子軒心死:“哪個正常人睡覺睡到第三天晚上啊,你不是睡過頭了,你是中毒了,飯菜裡面你到底放了什麼啊!”
“就……山上找的草藥水果之類的啊……又好看……味道又不錯……”
“算了,不危及生命,我花些時間降解一下就好”
“那蕭兄繼續休息……”
就這樣,時間一點點過去。
某一天夜晚
君南燭悄悄跑出去月下狼嚎和他的屬下商談一些事情。
而蕭子軒身體也漸漸好的差不多了,就在那時,竹屋突然被一群狼包圍。
周撕雨很奇怪哪裡來的狼,就在周撕雨走出去時,一頭狼襲來一口咬在身後突然擋住他面前的蕭子軒,周撕雨正想發火,頓時群狼四散逃開,作鳥獸散。
而咬了蕭子軒的那狼甚奇,目標怎麼跑他嘴裡
蕭子軒如同交代後事的可憐模樣說道:“我其實有事情隱瞞閣下,周家已釋出追殺令,說您叛逃人族投入妖神麾下,周家大義滅親,殺者賞黃金萬兩,我本來也動過心思,可您是我的救命恩人,咳咳,我怎麼能做這樣忘恩負義的事!記得好好隱藏身份!”
暈。
“蕭兄!還好,只是失血過多。呵,周家不過是怕有人仿我行徑證劍動搖周家地位罷了,顛倒黑白,說的倒是冠冕堂皇,令人恥笑!”
轉眼之間,已過十天,多災多難的蕭子軒傷又好了。
這一天他邀請周撕雨去懸崖看看這萬里河山。
“周兄,你看,登高臨下,長風萬里,豪傑就應該站在頂端俯視眾生,比如你”
周撕雨卻沒看腳下而是盯著那多變的雲和澄藍的天空,指著上面說:“強者從不看腳下的風景,他們只會盯著自已的聖堂。太過在乎世人只會影響自已的決定,是非對錯的選擇權只能把握在自已的手裡。強者看見的風景永遠都只在自已眼裡。”
“呵,我終於明白,我到底比你差在哪裡。”
“噗呲!”
周撕雨不可置信地看著穿胸而過的劍,嘴角溢位鮮血。
“我是真沒想到,劍來”
“殺!”
蕭子軒驚恐地看到自已的胸口破了一個大洞,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周撕雨。
“我明明下了毒……封了你的靈力……”
“是的,我靈力的確被封,可是我證的劍是劍意,以意御神,無須靈力”
“怎麼回事!我的身體在消失!你做了什麼!”
“呵,這是我失望之極而創的第二劍,湮滅,你該慶幸親眼見證這等無上劍術”
“不要!不要!啊!”
“利慾薰心的蠅營鼠窺之輩,靈魂髒的就應該被一寸寸消毀。”
雨又下了,還是春天,這雨下的有點涼,像刀割一樣,讓我滿臉的水,第二劍叫湮滅,第一劍叫什麼呢,算了,就叫第一劍,呵。
周撕雨眼睛漸漸模糊,感覺天在轉。
穿著黑袍的俊美男人撐著油紙傘將周撕雨攬入懷中。
雨聲滴答,世界寂靜蕭條如水畫。
周撕雨不會知道,蕭子軒不叫蕭子軒,他姓周,那個第二名,他的手下敗將,他沒想到他如此機關算盡仍敗在絕對的實力之下。
三更夜雨,無人扶窗,窗外隱約得見滿樹梨花,像是下了一場春雪。
周撕雨睜開眼睛發現自已身處在一個奢華的屋子裡。
這是哪裡?他是誰?他身邊躺著的男人又是誰?
不過他長的真好看,烏髮如緞,眉目如畫,膚色白的幾近透明,肌理分明,身形清瘦。鼻樑高挺,嘴唇性感而薄涼,五官硬朗立體,給人一種淡雅出塵卻又邪魅惑人的感覺。
忽然男人睜開眼睛,將他撈進懷裡,靠在他的肩頭。
“你……認識我?”周撕雨試探性開口。
“哥哥怎麼了?”君南燭疑惑道。
“我好像失憶了,你知道我是誰嗎?你是我弟弟?”
君南燭眼神流轉深遂,道:“不是,我是哥哥的面首,哥哥叫周撕雨,現在我們在妖族,這裡是我的領地”
“不對,你佔地一方,定然位高權重,怎麼會做我的面首?”
“因為哥哥是天下第一劍修,曾用挑枝破妖神防禦,說是天下第二人也不為過。”
“好吧,你的確符合我的口味,只是你應該是我的愛人而不是我的面首。”
君南燭心中高興的不行。
“哥哥,我叫君南燭”
“君南燭,那我以後叫你南燭吧”
“嗯,哥哥”
至此以後,周撕雨感受到了什麼是黏糊糊的大狼狗,洗漱要一起,吃飯要一起,上廁所也央著要一起。
他真的好喜歡我。
“哥哥以前最喜歡摸我的毛了,哥哥想摸嗎?”
“你的原形是什麼樣的?”周撕雨好奇道。
“是雪嶺狼”
君南燭變為原形,周撕雨眼睛錚亮,撲了上去,揉揉肚子,捏捏耳朵和爪爪,好乖。
“哥哥,想喝酒嗎,我想彈琴給你聽”
周撕雨自然是滿足大狼狗了。
夜晚,明月當空,傾洩一地流銀。
君南燭坐到事先準備好的古琴前手彈。
聲音如銀子一樣掉得到處都是,悠揚而生動,宛轉又高歌。
此情此景,周撕雨拿起酒杯傾身而飲,拿起隨身的木劍。
“有一美人兮,見之不忘。
一日不見兮,思之如狂。
……
將琴代語兮,聊寫衷腸。
何時見許兮,慰我彷徨。
願言配德兮,攜手相將。
不得於飛兮,使我淪亡。
……”
劍舞翻飛,卓然生動,風姿綽約。
月下美人,傾酒舞劍,靡靡琴音,鸞鳳求凰。
舞畢。
“南燭,你可以做我的知音。你明白我的意思。”
“為什麼?”
“相愛會將兩個人綁在一起,你會因我而受傷”
“我不懼”
“可我不喜歡”
“哈,哥哥我知道了,我絕不會越雷池半步的。哥哥,明天想去泡溫泉嗎,那裡的小狐狸挺可愛的”
“是嗎,那今天早點休息吧”
“好的,哥哥”
半夜
君南燭睜開眼睛:“快恢復了嗎”
第二天
周撕雨跟著君南燭來到一處溫泉口,果然有小狐狸。
周撕雨不在乎地和君南燭一起泡溫泉,喝清酒,擼小狐狸,好不快活,君南燭也因此大飽眼福。
時間穿梭而過,周撕雨腦中不時閃過些許片段但也沒在意,恢復又如何,現在也很開心。
一天周撕雨獨自一人外出,發現一人族城牆外因獸潮襲擊快支撐不住,他伸出援手,使出湮滅。
“劍氣縱橫三萬裡,一劍光寒十九州!”
獸潮覆滅,周撕雨正想御劍下去逛逛,卻沒想到迎頭砸來一個雞蛋。
“叛徒!還敢回來!你怎麼不去死!”
“滾!我們不需要你救!”
“是啊!快滾!”
周撕雨心冷,沒說話回去,一路上,頭疼若撕裂,回時已完全記起來了。
“哥哥,你怎麼……你去哪兒了?我到處都找不到你”
周撕雨拍開他的手。
“你騙我”
“哥哥……你記起來了……”
“我恨所有說謊的人,以後別來找我了,小灼。”說著御劍離開。
“哥哥!”
君南燭眼睜睜地看著哥哥離開,絲毫不敢阻攔。
“哥哥……我只是想和你在一起……”
周撕雨飛行在雨中,他想到他的父母騙他去買糖葫蘆永遠丟了棄他,他想到周家騙他他的爺爺還活著,其實他知道爺爺早就走了,但他仍然不敢逃。
“我討厭謊言,我也恨說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