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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鳳儀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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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過了年,宮裡就閒了下來,因為太后逝世的緣故,這次的除夕夜宮裡也沒有大辦,只是合宮聚過來用了頓膳,看來皇帝是要把這次的熱鬧合到李明琮凱旋歸來的接風洗塵宴上了,李錦瑟在宮裡待著確實無趣,這剛過了年李錦玳就要跟著皇子公主們去重華宮讀書了,但她這個閒人是沒被皇帝允許進入的,再說了,讀書這種事,八抬大轎抬她去她都不去,更別說讓她自已去求個恩典去讀書了。

日上三竿了李錦瑟才從床上悠悠轉醒,身旁候著浮白“公主,您醒了,可要起身?”

李錦瑟放空的望著天花板,百無聊賴的玩起了頭髮,身側放著的是她昨晚熬夜看的《資治通鑑》看了大半夜也沒看懂裡面的門道是什麼,這讓她有些挫敗,也是因為這樣她覺得自已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是時候該去找找夫子,聽聽課了。

李錦瑟想到什麼就幹什麼,一旦打定了這個主意,就連忙起身洗漱,接著就去御書房外等待皇帝的召見。

“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次的李錦瑟倒是行了個標準的大禮。

皇帝倒是驚訝這個平時恨不得把自已躲在地底裡的女兒怎麼突然間來見了自已,手裡放下了正在批閱的奏摺,有一絲認真的看著李錦瑟。

“怎麼突然來找朕了?”

“父皇,兒臣現在在宮裡實在是煩悶之極,能否准許兒臣去國子監讀書?”

此時外面的凍雪還沒化完,厚厚一層的積在屋頂上,屋內又生著火,哄的人熱乎乎的,外面的雪化了滴落在屋簷下,滴滴答答的聲音分外清晰。

皇帝又低著頭批起了奏摺,沉悶的聲音傳來“為何要去國子監讀書?”

李錦瑟才敢抬頭正視皇帝,“兒臣不喜歡在宮裡讀書。”

“那些在重華宮讀書的才是你的兄弟姐妹們,你反而捨近求遠跑去宮外讀書,著實不該。”

李錦瑟被這話堵的不敢開口,如何解釋呢?皇帝已經這樣說了,如果再堅持已見怕是要讓皇帝心裡落得個與兄弟姐妹相處不睦的印象,如果就此打住,李錦瑟有預感,為太后守喪的這三年裡怕是都出不了宮了。

本來還想垂死掙扎的李錦瑟猛的抬頭想要再爭取一把卻看到了坐在高堂之下的皇帝面上無悲無喜,只有一雙眼睛讓李錦瑟生了怖,後背上不知何時浸了一身冷汗。

這下李錦瑟才想到,這件事情確實做的著急不顧後果了些,自已胞兄在北疆平亂立了大功,那就疏忽了這邊的朝堂之事,可自已這個胞妹非但沒有獨善其身,遠遠避開那些人的覺悟,反而要往哪些朝堂重臣子弟所在的地方去,這如何能讓皇帝不起疑心呢?

你們兄妹二人到底是想幹嘛?當皇帝是老糊塗了嗎?

李錦瑟暗暗後悔,還未等解釋的話說出口,皇帝就給她扔下來了一篇奏章。

“父皇………”李錦瑟沒有揣測出皇帝的意思,這奏章捧在手裡如同捧了一塊兒燒的通紅的炭火一般,拿著燙手,也放不下。

“自已開啟看。”

“是”李錦瑟顫抖著翻開奏摺,裡面洋洋灑灑寫了一大篇,李錦瑟沒敢細看,只粗粗的略過一遍便知道了大概意思。

是彈劾宋鳴璋將軍的,大致意思不過宋家仗著自已為朝廷重臣,便魚肉百姓,私下開賭坊。

可這跟她一個連封號都沒有的公主有什麼關係呢?李錦瑟有些茫然的抬起來頭。這副樣子落在皇帝眼裡就知道她肯定沒明白,最後吐出幾句話“宮外並不安全。你要去切要小心行事。”

“是,兒臣明白”李錦瑟還沒從皇帝答應興高采烈,就又聽到皇帝叮囑“你最近少去煩敏貴妃,她協理六宮一向忙不過來。”

“是,兒臣記下了”雖然李錦瑟有些不明所以,但並未顯露出來,低聲應答的退出了御書房。

但是,宋將軍被人參了一道,看起來好像還不是小事兒,要不要去告訴敏娘娘呢?李錦瑟心裡又犯起了嘀咕,就連身旁的浮白都沒注意到。

“公主,咱們這是要去哪兒啊?”聽到浮白的話,李錦瑟才注意到自已走的這條路偏離了鬱粹宮,這個方向,去的正是鳳儀宮方向。

李錦瑟扶額,既然來都來了,那就去看看吧。

“去鳳儀宮”李錦瑟丟下這四個字後便大步流星的向前走了,留下一臉不知所措的浮白,浮白好像聽到了什麼恐怖的事兒,一路小跑的追上李錦瑟。

“公主,公主您別急,您知道那裡面住的是誰嗎?”

“當然知道,我母親”

浮白無奈道“我的好公主啊,您可是文貴妃的女兒。”

李錦瑟停住了腳步,一臉猙獰的回過頭來看浮白,明顯是有些生氣了“本宮知道!不用你來提醒!你要是害怕見靜妃你就回去!本宮自已去!”

說完不再理睬任何聲音,大步向前走。

鳳儀宮門口蕭索寂寥無人看守,“吱呀”一聲,李錦瑟用力的推開了鳳儀宮年久失修的硃紅宮門,進宮以後倒是與她想象的有些不同。

並沒有出現那些陳舊的什物,滿園庭院裡都充滿了生機,除了李錦瑟認出的幾株梅花還有幾株凌霄花,其他最感興趣的就是挨著宮門口開闢出來的一塊兒菜地,李錦瑟正要過去,就聽見了屋內穿來的走動聲音。

一位溫婉的女子靜靜地站著。秋水般的眼眸看向李錦瑟。她身著一件簡單的衣物,卻掩蓋不住她那與生俱來的溫柔氣質。她的髮絲輕輕拂過臉龐,眼神中透著一種寧靜和柔和。她的微笑如春風般溫暖,讓人感到無比舒適。

她的身形優雅,與周圍環境渾然天成。那件簡約的衣裳,也許是素色的綢緞,亦或是淡雅的棉布,巧妙地襯托出她的柔美身姿。它沒有繁複的裝飾,反而更凸顯出她的質樸之美。

陽光灑在她身上,映照著她的溫婉和恬靜。她的存在猶如一抹柔和的光芒,為整個宮殿增添了一份寧靜與祥和。

她就那樣靜靜地站著,沒有言語,卻用她的存在傳遞著一種溫暖和寧靜。她的溫柔彷彿能夠穿透時空,讓人陶醉其中,不願離去。

李錦瑟只是一眼就能確定面前這位溫婉的女子就是自已的生母,從沒人對她說過,她們是這樣相像。

容靜也認出了這個看起來乾癟瘦小的女孩兒是自已的女兒,她心裡被揪的生疼,她的女兒到底是在她看不見的地方受了多少苦,都十二歲了長得還不如別人家十歲的孩子長得高,她快步跑向李錦瑟,顫抖的想要伸出手抱抱這個孩子,可又想起來什麼似的,將手往背後擦了擦,收斂了一些情緒。

“這種地方不是公主您該來的。”

如果不是容靜已經發紅的眼眶,李錦瑟還真要被這句話給惹的傷心。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狠心的母親,自已從不足滿月就被抱離身旁,怎麼多年來竟然連一句問候都沒有嗎?

李錦瑟的眼淚幾乎是噴湧而出,受了這麼多年的委屈好像終於有個可以發洩的地方,不用擔心有人看見,她哭便哭了個痛快。

“為什麼不來問問我?”

容靜看的心都要碎了,但是已經神色自若,距離李錦瑟有一臂距離站定。世間父母誰會不愛孩子,孩子你可知道,當時生下來以後,母親就必須得為你找好去處,你總不能跟著我在冷宮裡住一輩子,你是公主,有無限美好都等著你,所以我不敢跟你有聯絡更不敢阻攔了你的未來。

可這些話容靜哪裡會說給李錦瑟聽,末了,也只是對著李錦瑟輕輕喚了一聲她的乳名“沅君”。

“沅君?”李錦瑟抽噎的重複了一遍隨後又自嘲一笑“我還是第一次知道自已的乳名”。

容靜沒有再說什麼話,只是稍微有些緊張不耐煩的神色流露,“公主快些回去吧。”

李錦瑟搖搖頭“就是他讓我來看看你的”

兩人自然是知道,沒有皇帝的允許沒有人敢來,容靜垂下眼眸“伴君如伴虎,誰又能揣測聖意,我已被皇帝厭煩,你也不該再來找我。”

李錦瑟嘆了口氣,“不管怎樣,皇兄他很想你,這次皇兄凱旋歸來我希望你能見他一面。”之後便轉身離開鳳儀宮,心中滿是疑惑,當年母后到底做了什麼會讓父皇如此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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