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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我下次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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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青攸去挪威時沒有帶上高彬之前給他帶的邀請函,不過他倒是去見過他說的那位老教授,兩人聊過一下午,聊的還不錯,彼此留了聯絡方式,此後許青攸偶爾會去看看他。

老教授平常自已也畫畫,不過畫的不多,用他的話說就是“年輕的創作衝動已經不在光顧我了”,他畫的很慢,但很喜歡和許青攸聊他的畫畫進展。

許青攸和他恰好相反,他喜歡躲在自已屋子的書房裡靜悄悄地畫畫,在他畫完之前沒有人知道他畫的怎麼樣。

託老教授的關係,許青攸在那邊的一家學校找到了一份教大學生畫畫的工作,他要做的是隻是教他們最基礎的繪畫技巧。他在學校還算受歡迎,因為他看上去還算年輕,不比學生大幾歲的模樣,不像其他的老教授,另一個原因就是因為他是中國人,繪畫技巧帶有他自已特有的風格。

許青攸在休假的時候會自已開車到外面轉轉,不過他一般一次只去一個地方就回來,他在別的地方呆不久,特別是在冬天的時候,他的腿被凍的僵硬,晚上睡覺前疼痛難忍,幾乎到了不吃止痛藥就睡不著的地步。

他在老教授的慫恿下,參加過幾次比賽,成績還算不錯,其中最受歡迎的是一幅叫《輸家》的畫,畫的是一個少年痛哭流涕的畫面,而在他腳邊是打碎的花瓶和散落一地的鮮花,而背景則是虛無朦朧的藍色,整個畫面像是沉浸在一片藍色的夢幻中。

有人說他在哭鮮花,有人說他在哭他逝去的年少時光,有人說他在哭一場輸掉的比賽,有人說是藉著打翻的花瓶在哭一場失敗的戀情。少年哭的純粹,情感卻比任何人都強烈。

這幅畫沒多久就被人花高價買走了,許青攸因為獲得了一筆對普通人來說算得上是鉅款的稿酬。

在挪威的第二年,老爺子身體不好再次住院,家裡人給他打電話跟他說,爺爺在等他回來。

許青攸當天處理好挪威的事,連夜坐飛機趕回去。等他回到的時候,爺爺躺在病床上已經睜不開眼睛。

許青攸在床頭喊他,“爺爺,我回來了。”

爺爺手指沉重地蠕動兩下,卻始終抬不起來。許青攸握住他蒼老的手,一雙眼睛通紅。

許青攸在看到爺爺艱難喘息的一幕,內心蒸騰起極其強烈的愧疚,他不該賭氣跑那麼遠,也不該不回家,不該這麼自私,把自已的需求放在第一位,全然不顧家裡人的感受。

他永遠記得小時候爺爺握著他的手,教他認字畫畫,把所有最好的東西都給他,許青攸那時候在爺爺書房的牆面上寫:攸攸全世界最喜歡爺爺。

這句話一直到現在,也還留在那裡,只是許青攸早已遺忘,他成長的一路上不管不顧地往前衝,慢慢地把全世界最喜歡的爺爺甩在身後,最後跟他進行長達多年的冷戰。

許青攸握著爺爺的手泣不成聲,他恨自已竟然對最疼愛自已的爺爺冷戰,他以這種逃避的方式懲罰這位老人,而對方也固執地堅守陣地,自始至終沒有鬆口叫他回來。

許青攸在整理爺爺遺物時,看到他書房書櫃下方有個上鎖的保險櫃,裡面大概是存放了某些爺爺最為貴重的物品。他不知道鑰匙在哪裡,找家裡人幫忙找鑰匙,最後在書架上找到的。

開啟後,許青攸最先看到的是一本五公分厚的牛皮面筆記本,他開啟來看,裡面是筆記,最早的時間是1912年,最晚的時間是二十年前,甚至有他小時候上到小學五年級的記錄。

他粗略翻了翻,其中記錄最詳細的是他和奶奶年輕時候從包辦婚姻到相愛成家的過程。

再裡面是一疊紅色的獎狀,旁邊擱著一個小孩拳頭大小的金盃,這些是許青攸最開始畫畫的時候在各大比賽中拿回來的,就連他自已都早就忘了參加過這些比賽,爺爺還放著。

許青攸把裡面的東西整理出來,一半是許青攸小時候的送給爺爺的獎盃獎狀和其他小禮物,一本筆記本,還有剩下的是許爸小時候的相簿和許青越小時候的東西。

許青攸有記憶起,爺爺和他爸之間的關係處於一種比較尷尬的狀態,反倒是許青攸和爺爺親近許多,只不過到底他們是父子,爺爺一聲要強固執,父愛無言默默把他和自已唯一的親兒子的關係越推越遠。

一個上鎖的保險櫃,沒有放任何貴重的物品,有的只是和家庭有關的東西。

另外還有一個保險櫃,那個保險櫃開啟後,裡面放著的是爺爺以前的勳章,一枚枚排列整齊放好,擦的鋥亮。

處理完爺爺的喪事,許青攸回挪威之前先去了一趟X市。他打車到了創業園門外,他在外面轉了一圈,又找了個小店坐了大半小時才進去。等進去後,夏簡言公司不僅還在,LOGO也從原來的小牌換成了整棟樓的LED屏。

他走進一樓,原本想坐電梯上去,發現電梯和門口之前設有通行欄,沒有工作牌的人進不去。前臺問他找誰,他說找夏簡言。

“不好意思,請問有預約嗎?”

“沒有。”

“您可以留下您的姓名和聯絡方式以及工作事項,我們這邊給您做一個記錄,稍後向秘書部傳達。”

“我姓許。我叫許青攸,是……是他朋友,只是來找他見個面,沒有很重要的事。”

許青攸剛要說,又聽見前臺說,“許先生,夏總這幾天出差不在公司,預約的時間可能需要推遲幾天。”

“那……那就算了,我下次再來吧,不好意思打擾了。”

許青攸掃視一圈,這個地方都是和以前天壤之別。他拖著步子出門,一個人在附近轉了轉,等走到腳疼後,打了輛車回去了。

許青攸在X市待了兩天,抽空去找高楊吃了頓飯,兩人聊過近況後就此分開,他匆忙回了挪威,不再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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