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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前輩放過我妹妹，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代價。”墨卿越重重的磕在地上，他想著之前的落竹，“我有價值的。”
他剛才的偷襲沒指望能傷到守月，只要讓守月覺得他有價值，就可以了。
看著守月沒有傷害墨雲鸞的念頭，他賭了一把，賭守月只要付出代價，就會放過他妹妹，任何代價都可以。
一個四歲的孩子，心智卻奇高，守月往後靠了一下，伸手去抓了一壺酒，隨手把墨雲鸞沉睡的靈魂丟進了酒裡。
“吾不傷害你妹妹，甚至還可以救她。”守月看著墨卿越，“只要你付得起代價。”
“真的嗎？”墨卿越臉上帶了驚喜，他雖跪著，但腰板筆直。
“吾從不騙人。”守月摸了摸墨雲鸞的臉，“吾要你的眼睛，自願獻出你的眼睛。”
她頓了一下，“你妹妹棘手，除了眼睛，還要你幫吾辦一件事。”
墨卿越不知道他妹妹什麼情況，但依稀記得她妹妹身上的黑金線會讓她痛不欲生，此刻靈魂和肉體分離，她靈魂再不回肉體裡，就會被修仙界法則和黑金線碾碎。
這是來自他記憶傳承裡的東西，他不知黑金線的由來。
隱約記得自己只要變強，知道的會更多。
變強！
他捏緊了拳頭，他要變強。
“好！”墨卿越蒼白著臉色，“只要可以救我妹妹，可以的。”
他顫抖著手指，伸進眼眶裡摳出了眼睛，鮮紅的血流了出來。
離體的眼睛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鮮血淋漓，它變作了一顆金色透亮的珠子。
“你的眼睛是寶貝，失去了你也差不多廢了，”守月慢慢的順著墨雲鸞的頭髮，“當然，你也可以選擇不救你的妹妹，你身後就是大門。”
墨卿越沒有搭話，因為太疼了，他疼得他腦袋裡嗡嗡的作響，另一隻完好的眼睛不受控制的流出眼淚。
他沒有吭聲，他是男子漢，應該保護妹妹的。
手抖得更厲害了，他咬牙挖了另一隻，眼前的景色瞬間黑了下來，雙手奉上自己的眼睛。
墨卿越流出血淚，沒了眼睛的空曠的眼窩顯得很恐怖。
守月皺眉接過東西，揣進了袖裡，“美人，拿兩顆黑曜石來。”
墨雲鸞覺得自己身處於酒香中，依稀聽到她傻子哥哥在哭，她緩緩睜開了仿若千金重的眼皮，就看到自己泡在酒裡，有一股溫和的力量在滋養著她。
她在白玉做的酒壺裡泡著，透過半透明的瓶身，她聽到了守月和她哥哥的對話。
也看到了墨卿越在生挖自己的眼睛。
但此刻她動不了。
只能任由墨卿越挖了自己眼睛。
她看到墨卿越在受極致的痛苦，但身上還是瀰漫著彩色的光。
是因為在救她，所以即使這般痛苦也是高興的嗎？
書卷美人起身從看臺裡拿出一個盒子，丟給了守月，然後繼續看她的書。
“嘖。”守月接住了那盒子，身下的椅子受不住盒子飛來的力道，碎成了粉末，她穩穩站了起來，頗有些不滿，“我說你找不到主人也不用拿我撒氣吧？”
書卷美人沒有理她。
守月討了個沒趣，她低頭看著痛的蜷在地上的孩子，開啟了盒子，裡面裝了兩顆義眼，被打造的很漂亮。
她拂去墨卿越臉上的血汙，把義眼安在他的眼眶裡。
黑曜石沒了光澤，但至少讓他看起來不那麼恐怖。
“小孩，還有一件事要你幫忙。”守月踢墨卿越，“幫完了吾才能救你妹妹。”
墨卿越神色恍惚，一聽到關於自己的妹妹，他強行打起精神，忍著劇痛爬了起來。
“要我幫忙？”墨卿越眉頭皺的很深，“前輩您的能力如此強，還有您辦不到的事？”
守月面具下的眉頭一挑，小傢伙怎麼有些陰陽怪氣的？
“幫吾去送個東西。”守月劃破手掌，鮮血滴下，落到地面時化作了一朵蓮花，“大門開啟一直往前走就是了，至於送給誰，你到了就知道了，回來你妹妹魂魄就能回身體裡了。”
墨卿越撿起地上的蓮花，“好，謝謝前輩。”
失去眼睛他不過是沒了天算的能力，無法看到福源。
墨卿越無法視物，走的跌跌撞撞，他聽到大門開啟，外面平靜的出奇，沒有落竹走時那般肆虐的風雪。
想到妹妹，他義無反顧的走了出去。
一腳踩空跌了下去，臉在地上刮到石子，劃出一道口子，他爬起來繼續往前走。
此刻酒瓶裡的墨雲鸞瘋狂的撞擊著酒瓶，守月看著桌上的酒瓶滾落，骨碌碌的滾向門口。
一道劍氣將瓶口劃出整齊的切口，墨雲鸞從裡面跑出來，跟著墨卿越消失在了那黑色的邊際裡。
“嗯哼？”守月殺意盎然的看著書卷美人，“我讓你呆在這，可沒讓你擅自動我的客人！”
美人收回手翻了一頁紙，然後抬頭看著守月，“別誤會，我只是好奇，讓顏公子扮作瘋子親自給他們送印信的人有什麼特別的……”
“你最好別多事，”守月斂了殺意，“否則我就會收回我的書。”
“看來你很在乎他們。”書卷美人合上書本，“但為什麼要他們去送死呢？”
守月沒有搭話，書卷美人感受到她冰涼的目光，她無所畏懼，“沒有無執燈，他們會死在那你都不能過的結界裡。”
“我會殺了你，”守月隔著面具，看不出情緒，“在你礙事的時候……”
“但是你不擅長戰鬥，你還需要我，不是嗎？”
“哈哈哈…哈…”
守月笑著，頃刻間她逼近書卷美人，後者被逼的貼緊了牆，守月面具幾乎要碰到美人的鼻尖，“是啊，我不擅長戰鬥，但你連名字都沒有，那最好不要插手我的事。”
語氣森然，威壓盡顯，周圍的酒壺盡數碎裂，黃金做的酒樓搖搖欲墜。
書卷美人毫無懼意，“那你要說到做到，幫我找到他。”
看著她那張面癱臉，守月忽的覺得了無生趣，“我說過，當他喚起你名字的時候，你就能找到她了。”
然後守月化作紅煙消失在了酒樓。
書卷美人捏緊了拳頭，而後重新坐下，拿出了那本書又仔細翻閱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