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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生落竹,冒昧造訪,願付出一切代價求前輩一事。”
說罷,落竹一撩衣襬重重的朝美人跪了下來,那力道在安靜的酒樓裡顯得格外的重。
墨卿越打量著他,是個俊秀的大哥哥。
美人這才把目光從書裡挪開,看向他,緩緩開口:“你跪錯人,也求錯人了,我只是幫忙看店的客人而已,起來坐著吧。”
說罷,一股柔和卻有力的靈氣把落竹託了起來。
落竹詫異了一下,但想到自己所求的事,只得耐著性子坐下。
美人放下書,拿出茶具,慢悠悠的泡茶洗茶,酒樓裡頓時有了淡淡的茶香,酒味在這時隱而無蹤。
“好茶。”落竹不禁讚揚著,眸中露出一絲欣賞。
美人把茶用靈氣託著送給了坐在樓裡的兩人,自己以袖遮面輕飲了一口。
落竹見茶來自己面前,捧在手裡,細細品了起來。
舉止得體,像是世家公子,但他確實有些狼狽的,身上隱隱約約的透出一股血腥味。
墨卿越注意到,看臺上還有一盞茶,靜靜的冒著熱氣,離美人稍微有點遠,卻是離二樓的樓梯較近。
室內溫暖,茶香四溢,襯得這酒樓不像酒館。
樓上傳來清脆動人的鈴鐺聲,屋內人都不禁抬眼望向聲音的源頭。
只見一雙玉足綁鈴鐺,緩緩走下樓梯,緊接著是紅裙。
下樓的是一名女子,應該是的,黑髮和紅裙,冰肌玉骨,走起路來搖曳生姿,瞬間間奪走了書卷美人的光彩。
不似天仙,卻有種嫵媚動人心魄的能力,魅惑至極,想要同她共沉淪於心底最沉的慾望。
讓人忍不住一窺她真容,只是可惜她帶著一張笑臉面具。
白色面具上只是很簡單的用三筆勾勒出了一個笑臉。
戴在美人身上有一種說不出的違和。
想讓人一窺面具下的芳容。
“凡人千方百計來此,為求三飲,孟婆湯,黃粱夢,心想成。”
美人聲音酥軟,蕩人心魂,十指如削蔥根,纖細修長,完美的找不到一點瑕疵。
她端起看臺上那盞茶,一飲而盡,修長的脖頸在紅裙的襯托下分外的好看。
她是老天嘔心瀝血的完美作品。
饒是見過諸多美人的落竹,也是晃了神。
“你求哪一飲?”
美人眸光落在落竹身上,燙的他猛地回了神,他察覺自己的失態,立刻抱拳道歉:“在下無意冒犯,失態了。”
美人輕輕一笑,“沒關係,吾觀你,是求孟婆飲嗎?”
“是,孟婆飲太上忘情,在下求它,願付出一切代價。”
“當真?”美人饒有興致的半倚靠在看臺邊,“你既到這裡,就應知曉你要付出的代價。”
“在下……知道……”落竹垂眸。
“吾名守月。”守月從看臺裡掏出一瓶酒,扔給了落竹。
紅衣女原來叫守月啊。
落竹他拿出匕首,在自己手心劃出一道傷口,守月伸出纖細的手,擠出一滴血。
那血如種子般發芽漲葉,舒展枝葉,很快葉子發黃掉了,頂端開出一朵絢麗的曼珠沙華,爬向落竹的傷口。
曼珠沙華成了一個印記附在了他的手心然後隱去。
“無論你身處何地,何時,這個印記再次出現之時,就是吾來找你要報酬之時。”守月收回手,把玩著杯子,“若你毀約,你就會成為吾的養料。”
“在下知曉。”落竹起身拿著酒壺離開酒館。
大門開啟的時候,一陣寒風裹挾著冰雪呼嘯進來,墨卿越被刮的臉頰生疼,感覺身體溫度都被這寒風帶走了,身體開始僵冷。
守月和書卷美人衣服紋絲不動。
直至落竹走出酒樓,大門嘩的一下關閉,寒風戛然而止,墨卿越這才感覺身體開始回暖。
“咦。”
墨卿越抖了幾下,抬頭就和守月視線撞上了。
闖入視線的是那張笑臉面具,和撲面而來的馨香。
他身子沒忍住後仰,耳根也悄悄紅了。
“喲,小郎君還害羞了?”守月重新站直,“小郎君到吾這裡,有事相求?”
墨卿越望著守月,心下遲疑,該不該把妹妹交出來……
守月忽的重新彎腰,墨卿越只是愣了一下,心口一陣劇痛,他低頭便看到一雙玉白的手伸進他的胸口,透出盈盈的金光。
墨卿越想逃,但是動彈不得,他急得渾身冒汗。
這裡面藏的是他的妹妹!
玉白的手慢悠悠的掏著,墨卿越臉色蒼白,現在的每一秒對他來說都是折磨……
守月望著他要哭的模樣,心想我跟一個孩子叫什麼勁兒?
她的手收了回來,指尖多了一枚透明的魂球,裡面蜷縮著一個女孩。
她渾身是黑與金交織著的線,像一個人偶。
“還給我!”墨卿越目眥盡裂,跳起來就想去搶那個透明的魂球。
守月輕笑一聲,一陣威壓直接把墨卿越壓的跪下。
“吾只要稍一使勁,此等脆弱的身體就會徹底消失,”守月握在手裡,輕輕一捏,魂球裂開,“不過你這藏人的手段,吾生平第一次見……真是稀奇。”
守月手上提溜著個孩子,像拎個人偶一般,腳下地板伸出無數根線,交織成了一把椅子,她順勢坐下,把墨雲鸞放進了懷裡。
玉白修長的手描繪著女孩的五官,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欲。
“還給我……”墨卿越匍匐著,豆大的淚珠滴在地板上,“把我妹妹還給我……”
這個人好強,他無力抵抗。
“這是你妹妹?”
守月聲線平靜,隔著面具墨卿越不知道她的表情,但是感覺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很冷……
莫名其妙的敵意……
“是。請前輩還給我。”墨卿越帶著哭腔,強忍著心裡的恐懼,要是妹妹沒了,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守月虛空一抓,藏在小云紙人裡的墨雲鸞靈魂被抓了出來,透明的靈魂上面有和肉體如出一轍的黑金線,死死地纏繞著墨雲鸞。
嘖……
守月看了一眼黑金線,真是棘手……
她出神的望著懷裡沉睡的人兒,眼神迷離了一會兒,輕飄飄的一偏頭,她的頭髮被墨卿越削了下來一縷,掉在地上,被地面吞了個乾淨。
“呵,蜉蝣撼樹。”守月眯眼看著那個還能反抗的孩子,“你不怕吾惱羞成怒,捏死你妹妹嗎?”
墨卿越臉色一白,直接跪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