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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大旱六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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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里正在播放《大秦先知》第一集。

一段黑底白字介紹了故事發生的背景:

公元前659年,秦繆公繼位,志在成為春秋霸主。

其數年內滅掉西戎20多國,收服100多個部落,開疆1000裡。

而與秦地接壤的靈羊山下,有一個羌族部落,據險而守,拒絕招降。

直到有一年……

黑幕漸亮,一幅畫卷漸漸開啟。

藍天白雲,靈羊山下,樹木蔥鬱,相依河從靈羊山流出,上游水流汩汩,中游水位較淺,下游卻不見河水,河床暴露在外。

雖已是春天,卻不見綠茵的草地,牛馬稀稀落落啃食著草根,許多地方已成荒土。

在相依河中游,生活著一個遊牧部落,密集的氈房沿河分佈,高聳的圍欄圈出一塊生活區,兩種風格的旗幟隨風飄舞,一眼就分辨出兩個部落:羊頭旗代表靈羊羌,馬頭旗代表神馬羌。

部落深處是一座神龕,左側的高大羊形態石像威嚴屹立,右側的獨角獸橫臥在石窟裡,露出半個身軀。

在部落的中心位置處,有一頂奇特而碩大的氈房,是族長的住所。

氈房裡,一位戴著靈羊頭飾的青壯男子隔著紗帳用手按住一位孕婦的肚子。

字幕顯示:秦地羌族酋長\/靈羊羌大先知——姜海。

在兩人旁邊,有一位藍衣婦女正在做著針線活,字幕顯示:姜海妻子——田雨荷。

不一會兒,姜海收手笑顏告訴孕婦:“恭喜,是個千金。”

“哦,甚好。”孕婦嘴上說著好,臉上卻不悅,“連下兩胎求不得子,男人怕是要不開心哩。”

“欸,我則以為千金更好,乖巧聽話,多好!”

剛說完,一個小女孩和一小屁孩打鬧著跑進來,把紗帳扯得亂七八糟,字幕顯示:

姜海女兒——卓嫣。

乖巧聽話?卓嫣的調皮勁狠狠打了姜海的臉。

姜海露出尷尬的表情:“我家卓嫣……倒是個例外。”

雨荷狠狠呵斥道,“卓嫣,又在胡鬧!”

小屁孩哭喪著臉向姜海告狀:“姜叔叔,卓姐姐欺負我。”

“怎麼欺負你的,我好好教訓她!”姜海邊安撫邊看向卓嫣。

“我跟她玩捉迷藏,我藏那麼好,但她每次都能找到,一定是作弊了。”

卓嫣反駁:“規則是你定的,我也給了你十次機會,還怪我!”

“你就是作弊了,我不服!”

卓嫣生氣口吻:“哼,輸不起就別玩,還告狀,不跟你玩了!”

“卓嫣,你怎麼以大欺小?”姜海訓斥完小雨,俯身安慰小屁孩,“沒錯,她作弊了。她是先知嘛,當然知道你藏哪啦。來,叔給你好吃的。”說完,轉身拿出糕點來。

小屁孩拿上糕點樂顛顛跑了出去,小雨見父親如此偏袒,哼的一聲氣出氈房。

看著如此刁蠻的女兒,姜海只能搖頭嘆氣。

雨荷數落姜海:“你呀,別錯怪卓嫣了,先知傳男不傳女,她哪是什麼先知,看把她給氣的。”

姜海:“不好說,我感覺到她身上有一股力量,說不定她是我們族群首個女先知哩。”

這時,孕婦看了眼外面的天,轉身問:“想問酋長,近日可有雨?”

姜海出氈房,看了看晴空,輕嘆道:“今年又是大旱年。”

孕婦跟來:“唉,已經連續六年沒下雨了,方圓十里寸草不生,牛馬不得食,往後可如何是好。”

雨荷也從裡屋走出搭話:“今年又添了二十幾口人,要加五頂氈房,還有衣物。可牲口都用作了口糧,再無多餘和秦人換細軟。夫君可有打算?”

姜海一臉愁容,不甘地看了看天,又看向田雨荷:“夫人莫急,天意如此,一切自有安排。”

“怎能不急,大多數族人的食材撐不過本月,有的已經見底了。”

“我在想辦法。連年大旱,不能把希望全寄託於求雨,得另找出路。”

“秦人那邊考慮怎樣了?”

“很有誠意,若能與秦和,必能助我族人度過難關,但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

“聯姻。”

“聯姻?你是說……啊不能,休想把卓嫣嫁過去!”

“可是,目前也沒別的辦法了。”

“我們就這麼一個寶貝女兒啊!”雨荷生氣地扭頭回屋。

姜海正要追進去,遠處突然傳來呼喊聲:“不好啦,不好啦!酋長,出大事了!”一位族人跑了過來,氣喘吁吁。

姜海趕忙問:“何事如此著急?”

“那……那邊,神馬羌在……祭天求雨!”

“祭天求雨乃他部傳統,有何異樣?”

“這次,這次……他們是用活人祭天。”

“啊?”姜海大驚,立馬帶人趕往神龕。

神龕處,只見一名穿著虎皮大衣的精壯男子正在祭天作法,字幕顯示:神馬羌首領——姜達虎。

達虎拉下機關,剛才還在卓嫣家的小屁孩此時已倒掛於懸空,周圍站滿了群眾,紛紛露出驚恐的眼神,卻無人敢阻止。

小屁孩哭哭啼啼喊饒命,他父母跪倒在地苦求,達虎不為所動,嘴裡念著咒語,揮舞著刀緩緩走到小屁孩跟前,正要下刀之際,“且慢!”姜海一聲喝止。

達虎回頭見是姜海,將刀架在小屁孩脖子上:“站住!”

姜海停下腳步,“好你個達虎,你這是要逆天?”

“逆天?”達虎憤怒回應,“此乃順天意!你可知為何年年求雨天不應,它必是要活人吶!”

“詭辯之辭!求雨不力莫怪天!你分明是欺瞞族人!”

所有人開始對達虎指指點點,達虎臉色十分難看,一聲咆哮:“休得辱我!”

姜海怒意勸說:“我族祭祀從來都是牲祭,哪有祭人之先例!”

“東土周天子,祭祀、殉葬百十人起,我部只祭一人,怎不可?況且…我部之事,你休得插手!”

“我既是酋長,必要對全體族人負責!”

“酋長之位本該是我,唯我能帶族人安居樂業!”

“達虎,族訓曰,天之道,人為本,人命大於天。你快放了他!”

小屁孩哭喊起來,但達虎依然不為所動,將刀頂在喉嚨處:“我意已決,休得攔我!”

眾人一陣驚呼,姜海眼見達虎執意殺人,情急之下搶過一旁勇士的弓箭搭弓瞄準:“姜達虎!”

達虎愣了下,絲毫不懼,反而冷笑反諷:“今日我為千餘族人謀生計,捨命求雨,姜海你要是夠種,就殺了我!”

姜海有些猶豫,此時殺了對方部落首領,可能會讓靈羊羌和神馬羌結下世仇。

“臭老虎!”神龕雕像頂部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音。

眾人抬頭望去,只見卓嫣騎在神獸背部,手掰犄角,一副威脅折斷的架勢。

“卓嫣?”姜海看到自已閨女爬那麼高,既生氣又擔心,“快下來,你又胡鬧什麼!”

剛才還挺硬氣的達虎瞬間態度端正:“小姑娘,你這是幹什麼?別亂來啊!”

“我可沒亂來,我看是你在亂來吧!”卓嫣振振有詞。

姜海一頓教訓:“卓嫣,你下來,真是太放肆了!”

達虎滿臉怒意:“你…你竟敢褻瀆神靈,好大的膽子!”

卓嫣輕撫神獸:“是誰褻瀆了神靈,我與神獸交朋友,你卻說我是褻瀆。上蒼愛民如子,你卻濫殺無辜,你才是好大的膽子!”卓嫣手猛得指向達虎,說的有理有據,達虎啞口無言。

這時人群也開始議論紛紛,越來越多人支援卓嫣,更多甚者開始唾罵,已經有憤怒的群眾開始圍攻過來。

達虎見自已被孤立,羞愧中突然失去理智,舉起尖刀喝退眾人。

姜海情急之下射出一箭,達虎一個閃躲,箭擦著臉劃過,臉上出現一道血痕。

達虎頓時勃然大怒,抬手舉刀便刺,說時遲那時快,卓嫣縱身一躍,從天而降,雖然重量小但高度高,衝擊力足夠大,一下就將達虎壓翻在地,達虎拿刀還想起身,卻被趕來的姜海架住了脖子。

達虎憤恨地將刀砸進土裡,指著姜海喊道:“今年大旱,我看你如何應付!”說完,拂袖而去,眾人紛紛拍手。

卓嫣嘿嘿一笑,快速跳下,替小屁孩鬆了綁,小屁孩哭著撲在卓嫣懷裡:“卓姐姐,謝謝你救了我,嗚嗚嗚…”

卓嫣:“沒事啦沒事啦,以後要把自已藏好好的,別再被抓住了知道嗎?”

小屁孩閃著淚花點點頭,小屁孩父母過來磕頭道謝。

姜海上前又是一通數落:“好你個卓嫣……”

還沒等說完,卓嫣一溜煙就跑了。

“報!”不遠處圍欄開啟,一名部落勇士騎著駿馬趕到,勇士利索下馬:“稟告族長,秦國使者來見。”

“這麼快。”姜海看了眼部落全貌,感慨萬千,自言自語,“看來,是時候改變了。”

隨著一群馬匹賓士在草原上揚起一片塵土,靈山隘口,一面面玄鳥圖案的旗幟飄揚,一大隊秦軍聲勢浩蕩地開進了部落。

上半集就此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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