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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復仇預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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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和惠英坐在飯桌前吃飯,電視裡播放著本市的新聞。

小雨心事很重的樣子,惠英看出端倪,關切地問:“小雨,平日裡嘻嘻哈哈的,今天在想什麼事呢。”

小雨醞釀過後突然語氣堅定地說:“阿媽,我明天去繆氏鋼鐵廠面試。”

“啥?繆…繆氏?你阿爸他死在了那個惡魔工廠,你…”惠英略顯不滿的語氣。

“我要調查大爆炸的真相。”

“咋?你還要調查大爆炸?小雨,你不要命啦!”惠英神情緊張起來。

“阿媽,難道我們家就一輩子揹負罵名嗎?難道你不想給阿爸洗清冤屈嗎?”

“小雨,你難道忘了那些證人是怎麼翻供的嗎……還有熙哲他爸被陷害入獄……”

見小雨不為所動,惠英抓著小雨手說:“小雨,你不要去做這個事,我們兩個好好過日子不好嗎?”

小雨憤恨地看向窗外:“阿媽,在不知道真相之前,我可以誰都不恨,但這種冤屈,我不受!有的命,可以認,有的命,必須改!”說完看向惠英:“真相就在那片廢墟里,阿媽,馬上就要被清理了,最後的機會,我必須要去。”

“可是……”

“阿媽,你放心,我是先知,沒人能傷害我。”

惠英見小雨如此堅定,只好擔心地點點頭,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

兩人坐著不多時,外面電閃雷鳴,為了緩解壓抑的氣氛,小雨開始耍寶,她示意惠英看自已:“阿媽阿媽,變個魔術給你看看。”

“啥子魔術?”惠英一臉疑惑。

5,4,3,2,1……”倒計時結束,外面突然傾盆大雨,小雨唱了起來:“嘩啦啦啦,嘩啦啦我的媽呀,嘩啦啦啦,嘩啦啦我們要快樂!”小雨精準地踩著外面閃電的鼓點。

“鬼丫頭!”看到小雨唱跳的樣子,惠英一下就被逗樂了。

這時,電視裡傳來一箇中年男子的聲音,瞬間吸引了兩人的注意。

看到劉凱的鏡頭,小雨和惠英驚訝地對視了一眼。

惠英略帶驚喜的語氣:“小劉!”

小雨卻是怒目以對:“阿媽,你不恨劉叔嗎?”

惠英搖了搖頭,目光善良:“他當年翻供,也是有苦衷的。他是個好人,被逼的,他有娃子。”

說起劉凱,惠英很高興:“這些年多虧他給咱店介紹生意,好久沒見到他啦,這都成名人了。”

小雨看到惠英釋懷的樣子,眼裡也慢慢放下了仇恨,開始看向電視:

“如果,一切都是天意,命運的齒輪開始轉動。你,是否覺得命運不公?是否想擁有支配命運的能力?《大秦先知》有你想要的答案。每晚八點,準時關注。”電視裡的劉凱以神秘的口吻做了電視劇預告。”

……

市區的一棟別墅裡,電視放著同樣的預告畫面,隨後被劉凱用遙控器關掉。

熙哲拘謹地坐著,茶几上放著一個厚厚的檔案袋。

劉凱抽了口煙,翹起二郎腿,滿是藝術家的隨意感。

他看著熙哲,位置往熙哲靠了靠,指了指耳朵解釋道:“耳朵不好使,得坐近點。”隨後又抽了口煙,淡然一笑:“作為大爆炸中心點唯一的倖存者,代價自然是要有的。”

劉凱說完將檔案袋推到他面前,平靜地說了句:“交給你了。”

熙哲一臉疑惑:“劉導,這是?”

劉凱吐了個長長的菸圈,一副如釋重負的模樣:“大爆炸案的證據,母帶。”

看著熙哲一臉不解的樣子,劉凱繼續說:“當年交出去的是復刻版,被惡人銷燬了。還好我留了一手。”

熙哲遲疑了下抬頭問:“為什麼把這麼重要的東西交給我?”

劉凱開玩笑口吻:“你是市長的兒子,沒了會動你。不像有些人,命如螻蟻。”

熙哲也學劉凱以開玩笑口吻回應:“所以,有的人因為怕死,藏了17年?”

劉凱瞬間收起笑容,流露出悲傷,熙哲察覺到不對,立馬就沉默了。

只見劉凱抽完最後一口煙,顫抖的手在菸灰缸掐了很久才掐滅了菸頭,隨後扶了扶眼鏡,緩緩講了個故事:“17年前,我去靈羊畤做人物專訪,認識了當時靈羊羌的話事人姜志榮。他跟我講了很多靈羊畤的傳說故事,給了我創作的靈感。我和他有種相見恨晚的感覺。大爆炸翻供的事,我一直很內疚。但當時,有人拿我妻兒的性命威脅我,我該怎麼選?”

劉凱長嘆了口氣繼續說:“我毀掉了他的幸福,還取材他的家族史拍片牟利,我不遭報應誰遭報應啊…”說到這,劉凱忍不住痛哭起來,他拿起一旁的相框,用手輕撫著,照片上是他一家三口的合影。

“這部片殺青的時候就出車禍了,一切一切都回不去了……”劉凱冰冷的話語蘊藏著生無可戀的悲憤。

“可是,為什麼是我……”

“你是我兒子的榜樣,好學長,他每次放假回來都會跟我提起你。而且……”劉凱放下手中的相框:“當年,正是因為眼前太黑暗,才讓我一眼就看到了你身上的光啊。”

劉凱回憶起初見熙哲時的場景,當時大爆炸剛發生一週,市裡成立專案組,熙哲父親鄒強是組長,那天帶著熙哲來小雨家調查取證,附近的村民正聚集在小雨家門口打砸施暴。劉凱用自已的身軀擋住眾人,慌亂中小雨被擠倒在地,熙哲見狀第一時間就上前用身體護住了小雨……這是劉凱和熙哲第一次見面,兩人在混亂的現場目光交織。

“為什麼不把這些交給我父親?”

“他這樣的人怎麼配擁有真相!”

“什麼意思?”劉凱的話讓熙哲感到大為震撼。

“起初,他確實力挺過姜志榮,但後來,他變了。讓我們翻供,作假證,銷燬證據,他全參與了。你說,他配嗎?”

“胡說!他是被陷害的!”熙哲氣憤說道。

劉凱發出諷刺的笑:“陷害?那只是他後來東山再起的公關洗白文,替資本擦屁股,3年有期徒刑便宜他了。”

熙哲頓時覺得天昏地暗,他心目中父親偉大的形象瞬間坍塌了,堅守正義、不畏強權的父親居然也做出了那種事……他一向尊敬的父親也成為加害小雨一家的幫兇。

“小雨……”熙哲難過的說不出話,心裡滿是愧疚感。

“孩子,這世上只有你,是最佳人選,你是那麼優秀,跟我孩子一樣……”劉凱早已老淚縱橫。

不久後,熙哲帶著資料離開了劉凱家,為了不牽扯更多人,也為了心愛的女人,他決定獨自一人查出當年真相。

熙哲走後,劉凱仰面躺在沙發上,眼神黯然。他看了眼時間,開啟遙控器,電視裡已經放起了《大秦先知》的片頭曲。

劉凱冷笑一聲,似是對命運的嘲弄,隨後緩緩起身抱著相框來到臥室,將全家福放在胸口,眼神黯然地看著天花板,拿起床頭的一罐安眠藥,生無可戀地一飲而盡。

與此同時,千千萬萬個家庭開啟電視機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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